在同一块土地,不同的时间空间.....
黑云压城,天空中狂风呼啸怒吼。
秦军营帐。
一位身穿黑色甲胄,左手手指轻敲着案桌,紧皱着眉头,一缕白发盘挂在耳上,盛气凌人的身影端坐在帐内,腰间的玉佩轻轻的摇晃....
黑色甲胄上雕刻着猛虎飞扑,山河崩碎,血流成河,日月同天等奇怪的图案,令人看了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一旁的火盆边立着一杆长枪。男子眉头紧锁,面容虽因岁月洗礼显得消瘦,但双目依然迸射出奕奕的神采。
踏踏踏.....
帐外传出马蹄声,随后是马车停下的声音,一个身穿华服,金丝线绣边,头戴黑纱帽,宦官模样的人走下了马车。
几个小卒跟在此人后面,恭恭敬敬,不敢抬头,这宦官面带笑容,苍白的脸上,慢悠悠地往帐中走去。
守帐卫士退开,宦官自顾自掀开帐门,双手背后走了进去,望着案桌上的男人,“白将军,呵呵呵,近来可好啊?”宦官苍白的脸扯了扯,皮笑肉不笑地用尖嗓说道。说罢便站在营帐中,抬头直视着案前的白起。
“公公来,有何贵干?”白起头都不抬一下,盯着眼前的地图,回答道。
宦官抽搐了一下眼角,笑容消失,甩手咬牙喊道:“陛下圣旨,白起接旨!”随即从袖口的一个锦缎盒子里取出一卷黄色锦帛,双手捧着。
白起抬起眼,一言不发起身走下案台,单膝跪下,低下头。
宦官阴狠的笑了笑,用手打开锦帛,一列列笔锋刚劲,但不失华贵庄重的小篆露出。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大战告捷,俘敌四十万,朕诚为喜悦,今赏功臣白将军金千斤,邑万家....”
白起低着头,却没去继续听圣旨的内容,面无表情地等待着。
“钦——此!”宦官念完圣旨,将其卷起递入半跪的白起手中,又一挥手,四五个人抬上来一盒盒金条和锦缎。
宦官笑着还想说什么,手一抬:“白将军啊,呃....”
没等他开口,白起一言不发拿着圣旨起身,回到案上,只留宦官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帐中央。
宦官嘴角抽了抽,一甩袖,背着手快步向外走去,嘴里还用娘娘腔腔调咒骂着什么...
出了帐门,宦官直走上车,冷笑一声:“陛下这可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没有援军来押解,没有增派粮草,但又不明说如何处置俘虏...呵呵呵,白起啊白起,看你如何是好,这次就算顺了陛下心意得了不死,也得遗臭万年,哈哈哈哈。”猖狂的冷笑声中,马车扬尘远去。
......
白起凝神盯着眼前摇曳的烛光,将盒中一根根刻着字的金条拿出,又将锦缎铺在桌上...
顺着金丝条纹,按照八卦乾坤的规律规律摆放好。
一段惊人的字露出。
“随盒中十三玉,下地求一物,名黄泉骨镜,坑四十万人,可蔽天机,得以入九阴,取此物改秦之国运,延万代之不朽,望将军为本王取之。”
他叹了一口气,年老但不失神武的脸上仿佛又苍老了几分,随即打开另外一个木盒,刚露出一条缝隙,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还有幽幽暗光,十二生肖样貌的十二块玉佩和一个麒麟玉佩躺在木盒中。
白起不禁正色起来,征战几十年,得见奇珍异宝无数,可从未见过如此的美玉。
他拿起一块仔细端详,正面雕刻着神兽,反面写着佛经,道经甚至还有看不太懂的骈文。
白起举起玉佩透过火光,每个的内里还一条微微蠕动的虫子,全身和玉的颜色一样,通体翠绿,几近透明。
“蛊虫?”白起诧异的说,“同时具备佛、鬼、道、蛊术,这玉佩不简单啊。陛下这次的意志,不知能否实现。”
......
.......
轰隆隆山坡上巨石滚落,手无寸铁的一大群青壮年四处逃散,可却始终无法从隘道出口的刽子手手下逃脱。
....
几个时辰,喊叫声平息,隔一小段距离松碎的黄土间就露出一两只干枯的手。四周寂静万分,可天地之间却似有鬼哭狼嚎,狂风乱舞,天空中的乌云又厚重了几分,却没有暴雨落下。
营帐中白起佩戴着麒麟玉佩,周围一圈坐着对应着十二生肖的十二壮士,个个胸口的玉佩都泛着白光。
十三人在帐内端坐,呼吸急促,可都强压着心头的恐惧。
会不会来呢?陛下的法子是从哪里听来的,能不能成功?失败了会怎么样?
身经百战的白起很少有这番心境不稳的时候,仿佛这将是他人生中经历的最险恶的一次战争。
阴风怒号,在午夜时分呼的一下,吹开了帐门。
众人向外探出目光,帐帘外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
一阵阵风袭来,刮在每个人脸上,突然,帐外的深邃黑夜里,出现两个身影,一黑一白,瘦高模糊。
白起正襟危坐不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门口的身影。
其他人都浑身抖如筛糠,但都不敢挪动半分,只是盘坐在白起身侧。
在下令坑杀四十万人后,白起的气场也变化了,周身都是死气和戾气,半米外都能感觉冷气,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命不久矣。
此时的白起在二个忽闪的鬼影走入帐内突然转过头,正视门口。
在他的眼眸的倒影里,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本是瘦长虚幻,再一看之下又好像低矮了下去,面部不断变化,本来是惨白的人脸,又像是兽面,又好似是红色血淋淋的几个窟窿。
白起低吼一句,“起!”
十三人以掌击地,弹立而起,纷纷拿出自己的兵器,张口怒吼,“杀!”
十二个精英中的精英,站在白起身侧,白起挥刀斩下身边一段绳子,帐门突然被机关牵动的红绳拉上,整个帐子被红绳牵满,地上毯子被拉开,露出一副八卦图,与帐子四角的火光相映衬,不断反射出耀眼的橘色光芒。
两个虚影停下脚步,身影不再变幻,双手齐齐抬起,身体却僵硬。
手中却有黑不见底的深洞似的,不断传出金属碰撞的叮当响声,一眨眼,空间似乎都被撕裂,连个鬼影身后凭空出现一个个黑色洞穴,吐出一根根黑黝黝的铁链,向众人打来。
十二人凶猛地冲上去劈砍空中的铁链,胸口白玉放出淡淡的白光,兵器每与铁链相撞,胸口白玉都会白光大作的忽闪。
白起在十二人身后眯眼注视着铁链上的铭文,手握一把青色的长剑,在铁链都被十二人缠住时,找准时机一个箭步飞起,白发向后飘去,青色长剑直指两个鬼影中黑色的那个的腰间一个模糊的东西,似乎是一个木牌,上面还有两个字。
两个鬼影看不出表情,但仿佛很愤怒,马上像白起一挥手,白起突然仿佛被千钧之力阻挡,青剑被空气中一股大力挡住,身体直挺挺地被定在空中。
牙关紧咬,青剑也貌似不是凡物,剑身散出绿色的幽光,古朴厚重,与前方的弥漫开的黑气抗衡。这时,就在白起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胸口的麒麟玉佩中传出一声鸣叫,像马的嘶鸣,又似鹰击长空的爆鸣。
声浪荡开,白起身前的屏障突然消失,他纵身前扑,右手的剑奋力向前伸去,两个黑影的面孔一下子变幻,变成两个惨白的人脸,脸上五官变为三个血淋淋的黑洞,嘴中的黑洞里怒吼着,像狂风吹过缝隙,声音高得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十二人抱头蹲下,痛苦呻吟,唯有白起强忍,一剑刺向那个腰间的木牌,当剑与它接触时,突然紫光大盛,两个黑影惊恐万分,不断用手挥击白起,却都被白起用剑砍散,紫光中出现一个青铜古门,白起和十二人看到它之后,都全力反击,像它接近,最后十三人一起进入其中,轰的一下,铜门关闭,外面呼啸的鬼号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