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项颖终于心满意足了,此时的项羽饿的前心贴后背,简直是一步都不想走了。
他看着身后四个随从每人两只手臂都提着满满的东西,又拎起干瘪的荷包摇了摇,空无一物。
他无奈地对项颖说道,“妹妹,你看我的荷包已经空荡荡了......”
“好吧,这次就放过了你了。”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项羽又想起几年前为了捉弄项颖,曾经把她最喜欢的一个小玩意儿给故意弄丢了,后来被她发现了,被她报复的那叫一个惨。
先是推门的时候被一大盆子水浇了个透,又是半夜三更被突然爬上床的“小东西们”吓得跌落床去......后来王爷知道了这件事,问清楚了原委,不仅不责怪项颖,反倒把项羽数落了一顿,后来若不是王妃加以劝阻,还不知道项颖会报复到什么时候。
那一年,项颖才八岁。记得事后王妃对项羽说过,不要去招惹你妹妹,可惜项羽记了一段日子,却又忘了。
“妹妹,等下我们该怎么付账呀,总不能......”项羽看了看身边的随从。
“放心吧,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等下我来付账不就得了。”
项羽见妹妹开了金口,顿时放心了不少,刚刚露出欢喜的表情,却又听到项颖继续说道:“只不过,要算借的,借一还十。”
“借一还十!”项羽一听头就大了,“妹妹,自家人,算少一些,借一还二就算了。”
“不行,还九!”
“还三。”
“还八!”
......
就在二人争执之际,不知不觉已来到了一座楼宇之前。
朱红色的两根金丝楠木柱子之间,是一道气派的拱门,门头上,一块金子招牌尤为显眼。鎏金的大字赫然便是——“春满楼”。
刚走到门口,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热情地迎面而来,张口便说道:“二位一定是项少爷和小姐吧,快这边请!”
项羽疑惑道:“正是,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老板上前一步,靠近项羽,低下头,悄声说道:“回小王爷,是您府上吴管家安排好了一切,他还嘱咐小的,叫不要暴露您的身份,所以小的才...请您见谅。”
“这吴管家......”
“项少爷、小姐,这边请!”
老板将二人请进了屋内,连忙吩咐小二道:“快,带几位贵客去天祥阁。”
项羽等随着小二来到了楼上,走进了一间包房之中,包房正对看台,视野极佳。包房内有两张桌子,一张更靠近窗口,视野更佳,另一张靠内,显然是给随从们准备的。
项羽从楼上向下望去,楼下的大厅里有数十张桌子,原本只能坐八个人的桌子有的已经挤满了十余人,没有一张空桌。桌子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看台,看台之上,一个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文鸯七进七出的故事。
只听他说道,“话说那日司马师抓住机会,火速派出司马莲的八翼战士和乐林将军的步兵去追赶文钦。在沙阳大败文钦的部队,惨败的文钦带着残兵想要逃跑,却遭到了文鸯的强烈反对。
文鸯坚持认为,只有击破了敌人的强势劲头,才有机会逃跑。于是他仅带着十余名骑兵冲入敌阵,后又凭着一人一骑,在敌阵中来回厮杀,不断斩杀敌兵。
就这样来来回回七进七出,竟然伤敌上百余人,而后,无一人敢来追赶文鸯。文鸯潇洒而去,文钦的部队才得以逃脱......”
“好!好!”项羽忍不住鼓掌道。
见项羽终于回过神来,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小二才开口说道,“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你不问,我都忘了。”项羽终于从说书人的故事中回味过来,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有什么招牌菜,报一下让我听听。”
“好嘞!在天愿作比翼鸟,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转黄鹂,凤凰台上凤凰游,黄鹤一去不复返,青龙卧雪,瑞雪火山,绝代双骄......”
项羽听得完全摸不着边,可他又羞于启齿,只好对项颖说道:“妹妹,不如你来点吧?”
项颖笑了笑,说道:“凉拌西红柿,五香烤鸡,火腿莲子鸡汤,哥哥。你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点就好。”项羽紧张的说道,生怕被识破。
项颖又笑了一下,“还要虾炒蛋,烤乳鸽,小白鱼苋菜羹。”
“二位喝点什么?”
“西湖龙井一壶,要最嫩的新芽。另外,要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行了,就这么多,我们饿了,快点上菜。”
“好嘞!”
“等等,给那一桌也来一桌一样的。”项羽吩咐小二道。
“好嘞!马上就来。”
“妹妹,你是怎么知道都是什么菜的?”
“叫你平日里重武轻文,差点出糗了吧。”
“妹妹你说的对,以后我要用功读书。”
“亡羊补牢...”
“犹未迟也!”项羽抢先接道。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饭菜很快便上来了,在兄妹二人吃的津津有味的同时,底下的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三国时期的一桩桩引人入胜的历史故事。
残羹空盘被撤走之后,瓜子、花生和茶水被端了上来,这时候,说书的人离开了看台。
看台上来了几个戏装打扮的人,只听台上锣鼓喧天,台下的观众早已等不及了,忽而一阵字正腔圆的唱腔传入了观众的耳中,人未到,声先至,用情之深,意之切,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上台的正是那有名的京城四大花旦之一的梅花洛,没想居然跑到了这雍州城。
即便如此,项羽对这戏曲可是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只得嗑着瓜子打发着时间。倒是项颖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那旦角尤为关注。
一曲《贵妃醉酒》之后,紧接着又是一曲《天女散花》,最后一曲《游园惊梦》谢幕,惹得台下观众是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此时已近黄昏,看台上开始表演起吞火把,过刀山,下油锅等杂耍来,其逼真程度,引得台下连连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