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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窍顽石

“什么东西?在哪儿呢?”风羲忙问。

“一张古怪的兽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哪位前辈说,危机关头,滴入你的血液就能知道是什么。我不敢将之与黑石放在一块,生怕被神灵或者祭祀发现,就埋在山谷往东百里外赤岩山顶的大顽石下,既然如今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我这就去将它挖出来。”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谷中与风凰、风霸他们一起等我回来便是!”

风羲苦笑,随手将黑金递给风彪后,身形如闪电一般的出了洞穴,直朝山谷东面而去。

百里的距离可不算近,半刻钟的时间,以风彪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回来,就算风羲自己全力疾行,要在半刻钟的时间内跑一个来回,也很勉强。

虽然早就听说了赤岩山的奇特,可当风羲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形如天柱、通体赤红的赤岩山山巅时,却还是呆住了。

我靠!这哪里是一块顽石?这分明就是一块仙石吗!

与赤岩山的山石不同,这块风彪口中的顽石状如巨卵,最让人震惊的是,石卵表面竟然有九个孔洞,形似九窍,隐隐之中,好像在吞吐天地精华一般。

风羲都怀疑,这玩意再过数百上千年,会不会从中蹦出一只猴子出来?

不过,此时他却没时间研究这块石头,在顽石下一阵仔细翻找后,终于找到一张色泽发黄、材质奇特的兽皮。

打开一看,其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才想起,还要滴入他的鲜血才能知道有什么,也不迟疑,风羲当即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其中。

随着鲜血的滴入,兽皮上顿如泛起明黄色光芒,一圈水纹似的痕迹立即在兽皮中荡开,整张兽皮好似化作一汪清泉,波光闪动。

就在风羲愕然之时,水波一分,一道五色神光突然从中射出,瞬间咬住了他滴完血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什么东西!?”

风羲吓了一跳,想甩开手上的东西,这才发现他浑身动弹不得,而且,全身的血液正顺着手指被吸走。

直到此时,他才惊愕的发现,一条一尺长的五色小鱼正死死的咬在他的手指上,不停的吮吸着他的血液。

随着不断吮吸,五色小鱼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大。

最后,在风羲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五色小鱼竟然长成一条一人高的大鱼,不,应该说还是一条美人鱼!

没错,就是一条五色美人鱼!

人首鱼身,身形浮凸曼妙,容颜绝美如仙,一头金发披散,浑身五色仙光萦绕,眼眸清冷,如同九天星辰,神光流转,似有莫名的道韵,放佛能看穿这世界的一切。

虽然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流出,但风羲却有种直面神灵的感觉,是真正的神灵。

给他的压力比白灵神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这怎么可能?

风羲惊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思维好似停滞了!

“人王血脉要绝了吗?”

五色美人鱼目光清冷的注视风羲半响后,贝齿轻启,声音清冷的吐出一句如天籁仙音般的声音。

话音未落,一只仙玉般的小手探出,风羲只觉浑身一紧,整个人便被擒了过去。

不!

不是风羲的身体被擒了过去,而是他的魂魄直接被那只仙玉般的小手从身体中抓了出来。

五色美人鱼看清风羲魂魄的状态后,双目神光闪烁,似乎在透查风羲的魂魄本源。

“也是人族?魂魄本源好生奇怪?”片刻后,她皱眉轻语。

“罢了,念在你一心为人族着想,并无恶行,且人王血脉神魂尚存的份上,便饶恕你夺舍人王血脉之过。”

说罢,她扫了一眼旁边的九窍顽石,道:“这块顽石不错,便做你容身之处吧,日后能否生存,且看你的造化!”说着小手轻轻一送,风羲的魂魄便径直飞向九窍顽石。

风羲大惊,想要争辩,却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觉魂魄一震,便陷入黑暗之中。

————————

仿佛身在混沌,一切都好像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风羲终于有了一丝感知,也正是这一丝微弱的感知,让他感觉像是身处一个黑暗枯寂的环境中,四周尽是浓稠的液体。

细细感应,浓稠的液体好似沉重如山,将他紧紧裹住,他竟然连丝毫动弹一下都做不到,一切放佛是一场梦魇,让人压抑无比。

在无尽黑暗与枯寂之中,时间,仿佛停止了。

压抑和烦躁逐渐充斥在灵魂身处,一股强烈想看清一切的欲望涌起,非常的迫切,就像垂死之人想要最后看一眼他迷恋的恋人一般。

无尽黑暗中,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风羲竭力全力的拼尽挣扎,终于在他近乎疯狂的努力下,一缕光明突然出现,他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在一阵的朦胧过后,当他的视线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后,却悚然一惊,像是活见了鬼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视线之中,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群山苍茫,老木成荫,赤色山峰之上,一个九窍顽石,正在吞吐天地精气。

不,不是视线,应该是感知。

风羲竟然以九窍顽石为中心,感知到了周围的一切,而他以为的睁开眼睛不过是意念突破了九窍顽石的石壳而已。

也就是说,他变成了九窍顽石!

突然之间,风羲只觉魂魄微微一震,他从奇异兽皮中放出美人鱼的记忆如潮水般在灵魂深处浮现。

我靠!原来是那该死的美人鱼!?

老子没有夺舍,老子也是受害者,你特么快将老子弄出来!

竟然将老子变成石头,你特么怎么不直接把老子变成孙悟空呢?!

风羲破口大骂,可惜,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见九窍顽石的窍穴之中,吞吐天地精气的速度增加了不少。

我去,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王血脉,跟我有毛关系啊,我也是被动受害者!

风羲真是欲哭无泪,他都怀疑是不是风彪那老东西故意坑他,不然,人族强者留下的救命之物中,怎么可能会蹦出一条恐怖至极的美人鱼呢?

想到此,他又担心起风凰、风彪等人,也不知道族人现在如何了?

可惜,他现在被美人鱼变成了石头,就算有心,也已经无能无力了,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变回人身方为正途!

思索之间,风羲细细感应九窍顽石,发现九窍顽石吞吐天地精气之后,会凝结成一丝液体般的精髓留下,其余无用之气又被吐出。

而且,顽石之中,已经积攒下一大团天地精髓,正是他最初时感应到的黏稠液体,他的魂魄就在天地精髓的包裹之中。

而且,九窍顽石吞吸天地精气的速度也会随他的意念变化,当即,他心念一动,顽石立时疯狂的吞吸起天地精气。

就在这一刻,风羲竟然有了一丝明悟:九窍顽石自主吸纳天地精气的话,会在五千年后诞生真灵,再过五千年,会结出石胎,破壳而出。

也就是说,若无意外,万年之后,他就能化形而出。

一万年?开什么玩笑,一万年太久,老子只争朝夕!

风羲可不愿等待万年的漫长岁月,既然他的魂魄成了九窍顽石提的真灵,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尽全力吸收天地精气,争取尽早结出石胎,破壳而出。

“这是……”

就在风羲意念控制九窍顽石全力吸纳天地精气之时,突然察觉到在顽石的边缘,竟有东西窃取他的天地精髓,意念一扫,发现竟然是骨镜和诛仙剑。

窃取天地精髓的正是骨镜,只见骨镜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白光,而诛仙剑则毫无反应的悬浮在天地精髓边缘。

这两件东西怎么也在顽石之中?

风羲颇感纳闷,诛仙剑威能恐怖,很有灵性,或许会自主进入顽石中,但骨镜除了能映照出荒兽秘术外没发现有别的威能,它怎么可能会自主进入顽石?

难道是五色美人鱼大发善心给他弄进来的?

思索片刻,风羲便懒的再想,不管是不是美人鱼所为,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件宝贝还是他自己的就行。

毕竟,导致他穿越的菱形黑金,美人鱼就没给他留下。

如今诛仙剑和骨镜在九窍顽石中温养,等他化形,这两件宝贝也算的上是伴生灵宝。

思索之间,风羲神魂一动,打算将诛仙剑和骨镜都弄到身边来,在天地精髓的中心区域温养。

不料,神魂刚刚触碰到诛仙剑,一股莫名的气息突然从诛仙剑上散发而出。

风羲只觉眼前一黑,等再次看清眼睛的景象时,却骇然发现,眼前竟出现一幕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天地崩毁,虚空塌陷。

苍穹之上,陨石天坠,天火燃烧,狂风肆虐,雷电如龙,罡气席卷,清浊之气纠缠不清,天地元气紊乱不堪,漆黑诡异的虚空裂缝,纵横交错,时隐时现,各种繁杂纷乱的符文链条,漫天飞舞。

大地之上,到处都是火山喷涌,岩浆横流;元磁煞气,不断喷薄;江河枯竭,山岳崩碎,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

种种景象,恐怖到了极致!

时间飞逝,或许是千年,亦或许是万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天地之间,逐渐清明,虚空稳固,风停雷歇,罡气上升;各种符文链条,不断交织衍化,变得道韵流转,玄奥难言;陨石融合,逐渐衍化成周天星辰,明灭不息。

大地之上,火山渐熄,山河平稳,煞气下沉,元磁消隐。

一切,竟然逐渐恢复了正常!

直到此时,风羲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世界末日的景象,而是天地初开的情形。

没错!正是天地初开,分清理浊,正乾定坤的景象!

清浊既分,乾坤始成,天地初具,阴阳自生,天火化日,地光成月,日升月落,昼夜乃分……

乾坤初定,原始洪荒,大地之中,有一神山,脉连四极,纵横八荒。

神山之巅,遗落有一枚混沌仙种,仰吸天精,俯纳地髓,精髓絪缊,阴阳调和,遂生一仙苗。

由此,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阴阳共一则万物生;仙苗得一之数,创一之德,自然饱满,逐长成混沌仙木。

仙木之形,两杈三根;杈生枝有三千,直通天穹;根生须有四九,深入地脉;混沌仙木,通天彻地,仙光笼罩,道韵天成。

有一日,混沌仙木结出三千果实,千奇百怪,各具其形,成熟之后,从仙木上飞出,散落于天地各处。

其中,有一人身蛇首的怪果落入一处峡谷裂缝中,黑暗幽深,不见天日,只有无边煞气充斥其中,人身蛇首怪果吞吐煞气通灵,吸收一缕开天杀气后而破开峡谷,冲天而出,化为万丈凶兽,人身蛇首,四臂无指,臂如利剑,生性嗜杀,凶威滔天,恐怖至极。

“这是、罗睺……”

风羲心念一动,竟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莫名其妙的知道这人身蛇首的凶兽名叫:罗睺,而被他打磨成诛仙剑疑似独角的东西,竟然是罗睺四条状若尖锥利剑一般的臂骨中的一根。

转念一想,难道说,我是在观看罗睺的记忆,或者说是罗睺臂骨中蕴含的传承记忆?

思索之间,眼前的景象依旧再继续。

罗睺破开峡谷出世后,天地之间,已多有凶兽纵横,皆是生而有大神通,却是灵智不开,蒙昧无知;相互之间,攻伐不停,争斗不断。

终有一日,战火弥漫至神山之巅,混沌仙木在凶兽大战中崩碎,残枝断木散落于天地各处,有一部分被凶兽吞噬。

而吞噬了仙木枝叶的凶兽竟然诞生了灵智,罗睺便是其中之一,虽然智慧低级,噬血嗜杀的凶兽习性不改,但在漫长的岁月中,罗睺对天地大道的领悟也有了长足的进展,竟开创出了属于自己的杀戮凶术,四条尖锥利剑般的手臂,杀天戮地,纵横无敌。

忽有一日,天降祥瑞,地涌金莲,虚空生花,大道和鸣。

一道惊世仙光笼罩天地,绝强恐怖的气息令整个天地都为之臣服,大道隐退,法则哀鸣,亿万生灵匍匐叩首,顶礼膜拜。

然而,仙光之中,一指如同上苍之手般的手指,一点而出,横亘天地,恍如永恒。

洪荒大地上,诸多凶威滔天的凶兽,皆被这上苍一指抹杀,强如罗睺,也不例外。

即便他竭力挣扎,拼死反抗,却依旧在一指之下肉身崩裂,神魂湮灭,四条利剑般杀气惊世的手臂,也磨灭的只剩三尺臂骨精魄,散落于天地各处……

所有的景象就此消失不见,眼前只有血光弥漫,剑鸣铮铮的诛仙剑!

风羲愣愣发呆,他被最后出现的那“上苍一指”吓到了,那一指实在太恐怖了,简直恐怖到无法形容!

风羲几乎观摩了罗睺所有的记忆,自然知道罗睺有多强悍,尤其罗睺诞生灵智、开创出杀戮凶术后,整个天地间,能与之匹敌的凶兽不足双手之数,罗睺绝对是屹立于所有凶兽之巅的存在。

即便如此,在那一指之下,还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点出如此恐怖莫名的一指!?

楞了好半天,风羲才逐渐回过神来,细细打量诛仙剑,知道这就是罗睺死后,被“上苍一指”磨灭仅剩的三尺精魄的罗睺臂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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