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宅邸
澹台始影听下人说达奚琯朗回来了,连忙叫侍女备上茶店,急匆匆地赶往帐厅。
琯朗遣散了所有账房先生,独自一人在帐厅里查账,听到了始影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道:“来报说有一个澹台分家子弟在赌场被扣了,我已经差人去赎,人倒是不重要,只是别败了澹台家的名声。”
始影拘谨地行了礼,说道:“劳夫君费心了。夫君此次前来,只为此事?”
“当然不是。”琯朗猛地一拍账本,质问道,“商会的总账和澹台家的收支有很大的出入,可是出了什么事?”
始影尴尬一笑,解释道:“最近下人们多有倦怠,货物清点不清也是常有的事。”
“再怎么疏忽也不至于差几十亿海币吧!还有澹台家纺织、香料两大产业怎的说破产就破产了,清算的余额怎地在账上没有丝毫体现!”琯朗走下台,向始影步步紧逼。
始影面容波澜不惊,说道:“上次商业寂灭,澹台一族大受损伤,这你比谁都清楚,如今也是靠着拆东墙补西墙,苟延残喘,那两个产业早已是入不敷出,早该断了。”
“那倒是巧了,正好赶上海皇病危、大殿下和二殿下夺位之际,这几十亿资金于谁而言都是不小的资助啊!”琯朗阴阳怪气地说,“给我看澹台家明细账,起码让我知道那几十亿的流向。”
始影不卑不亢地说:“恕始影不能从命。澹台家规,外人不得翻看内帐。”
“外人?我与你夫妻百年,竟算是个外人?”琯朗面目狰狞,自嘲起来,“两百年前,数斯陆吾为夺权在人界大开杀戒,导致海界供需平衡崩溃,你哥哥澹台沐霖引咎自尽,我问你,是谁救你们于水火,让海界商贸复苏,让澹台一族得意至今?”
“是夫君你。当年多亏夫君整顿商界,重赋海皇干预政策之权,让财阀们不至于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始影轻抿下唇,面色凝重,“可一百五十年前,几乎倾家荡产支持冥界、重陷澹台家于危难的也是你!”
“但我最后不还是把亏空补上了吗?商场上本就是波澜起伏、有得有失,你在海界长大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琯朗怒斥回去。
“可那次真的是预测失误吗?自你成为会长之后便处处针对神界,海界各大族都希望神魔两方制衡,你这种偏倚已经招致商会的不满了!”始影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苦口婆心的劝道。
琯朗一脸不屑地甩开始影,眉头紧锁地说道:“我与神界的深仇大恨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你们海界只会用金钱来权衡利弊,哪懂什么爱恨情仇!当初大婚时说着会为了我学习人间百态,如今看来都是奉承罢了!”
始影跌倒在地上,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说:“我对夫君的情,可以赔上我的性命,但不能赔上澹台一族。澹台家百代基业,不能为我的一己私情陪葬。”
闻此,琯朗表情舒缓了许多:“你终于肯说实话了,那几十亿,被你拿去支援沙棠长右了吧!他鲁莽好怒,照比心机叵测的沙棠倏和,确实是你们这些稳健派更心仪的人选!”
“二殿下是你的外祖不假,可大殿下也留着一半达奚家的血啊!你与他结盟也未尝不可啊!”
琯朗略带心酸的看着始影,轻叹道:“你终究还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