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这块手表不是他买的。他曾给她买过这么多珠宝首饰,她一样也没拿,就只拿了这一块价值不高的手表?那些能让她衣食无忧的珠宝都抵不过这块表?
顾祁君不可能问她是哪个男人的,但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他眼里的愠怒告诉她,他又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了。这一次,孟如淮先下手为强,狠狠咬了一口禁锢自己手腕的手。
因为动作突然,顾祁君痛得松手,而她趁机溜走。
孟如淮一路跑到楼下,才敢回头,而他站在楼梯的最上面,眼里的怒意变成戾气,一副要把她杀了的阴沉目光。
从前,他虽然淡漠,却没有这样的表情,到底是对他不了解。
她顿在那里愣了几秒,然后低了低眼睑,转身离开了。
红色的荷叶裙摆随风扬起,他脑海里浮现出她出嫁时,那飘逸的红色裙摆。那时,她穿着嫁衣款款走向他,如今,她为了别人穿得一身红裙,毫不犹豫地一步步离他而去。
孟如淮没有看见,他的手猛地放在围栏上,紧紧地握着。他的鞋尖好几次往前挪,可最终还是望着她那艳丽的背影渐渐消失。
就像一场华丽而哀伤的梦,她盛装嫁入顾家,最后净身出户。只是她带着天真进了顾家,离开时眉目间染上一丝悲凉和成熟。
“你宁静了许多。”魏言晓这么说她,“好像一个女孩子蜕变成女人。”
“你是说我老了么?”她开着玩笑问。
“是成熟的风韵,更加有女人味了。”言晓明媚一笑,“在男人看来,有了更大的魅力。”
“你又不是男人,怎么会知道男人怎么想?”
“是我哥说的,他说,‘如淮那丫头变得那么有女人了’,以后准会桃花泛滥。”
“行了吧,言真哥说那些话不过是安慰我。”
魏言晓但笑不语。
悦海明苑,十栋1305。
赫简连的掌心放着一块玉,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玉。
他想起那个夏天,她穿着汉服跟他拼诗的场景。
他抢先回答,她没有恼怒,而是看过来,隔着面纱,因为自己的淡淡一笑而回之一笑。她的桃花眼明媚、摄人心魂。
就在那一刹那,他竟然想象着她穿着嫁衣对他明媚一笑的画面。
你故意让我的,要不然这些都是你的,你看看,你挑一个?——
这样啊……好。——
她盯着玉佩,眼里似乎期待自己拿走那张礼券,可他偏偏故意拿下那块玉佩。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看到她眼低失落,他拿出那条发带,恰好和她身上的衣服相配,他便帮她系上。果然,红衣下,微风中,她的广袖、衣裳、面纱、发带……如柳叶随风飘飘。
他以为,这辈子只能将她放在心里。
那天,他们吃完饭,她委婉拒接他送她。他一路跟着她,见她进了酒吧,他心都提起来。那个地方是有多危险,他就怕她在那里喝醉了。但却发现她没有喝酒,且很快就出来。反倒是回到小区楼下喝。
顾祁君伤害了她,要不然她不会哭成那个样子。她把他当成别人,但他更多的是心疼她。这一年里,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让她对情绪这般压抑?
她对他还是很警惕,保持清醒地回到家,可他却不敢离开,在她家门口守了一夜。
别人不珍惜她,那就让他好好待她。这一次,他不要再错过她。
……
周六,天空飘着细雨,朦朦胧胧中透着寒气。
MUI咖啡店门外,她就闻到浓郁的咖啡香气。
迎接她的是一名皮肤黝黑的帅气男子,三十岁上下。他穿着咖啡馆的服装,另外一个男生和女生年纪比较小,二十出头的样子,但都是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样子。
店长孙予看过她的简历后,又问她周六日的时间。孟如淮回应道:“一般来说都是可以的,偶尔可能会被安排去学习,但听说比较少,可能一个学期就一次。”
孙予没再多言,问:“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明天?”她想尽快有工作,而且她需要咖啡店帮自己买社保。
“行!那你明天来办入职。”
“好的,谢谢孙店长。”
孟如淮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而且从这里回家五分钟不到,真的太方便了。周末两个下午工作,伙食费就解决了,多亏了溪蓉的帮忙啊!等发了工资请她吃饭才行!
望着孟如淮离开后,孙予打了个电话,问:“溪蓉,我已经见到孟如淮了,她说明天入职。”
电话那头,溪蓉笑道:“我已经收到如淮的信息了。”
“所以,这女生是什么来头啊?”
兼职还给买五险一金,还是最高的那一档。特地交代他能给包餐就给包餐,还不能买七十块以下的快餐给她吃,亏本也要给她发奖金。孙予甚至怀疑这家咖啡店存在的意义,这一带多数是普通白领,这种高级的咖啡店是一般只开在富人区才是。
“这个以后你自然知道啦。”
公孙溪蓉挂了电话,打给另一个人。
“如淮明天入职。”
“这么快?”
“是啊!”公孙溪蓉说道,“净身出乎,还瞒着孟家,身上肯定是没钱的。”
对方沉默,她又道:“怎样,需不需要我带她去吃些好的?”
“她好像不怎么愿意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
“你都说是不熟的啦,我要是想请她吃饭,自然是有办法的!”
“账单到时候发给我。”
“必须报销啊!”她双眼明媚一弯,笑得十分自信。
“她最近……是不是过得很开心?”
“这个就不清楚啦。”她像是有意隐瞒,还说道,“听说赫简连那家伙进攻有些猛,不仅如此,好像还有几个研一的男生也追她,有三个不是文学院的。”
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公孙溪蓉知道他在听,就继续说道,“每天一束花,经常买两份饭跟她一起吃。”
说到这里,她不禁撇了撇嘴。
“不像你的作风。”
对方平静说道,她也明白他的意思,的确不像她的作风。
“那孟如淮不是你的女人嘛,我哪里敢碰?”
“不让她身体受伤就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她还正愁要怎么破坏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