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力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此时顾温文也走到了苏阮阮的旁边，他看着这个一脸谄媚相的肥胖人士傻傻地对着苏阮阮笑，心里瞬间就变得很不舒服，不禁冷声道：“让你查的人你查了吗？”
毛力头上飘过三个问号，顾温文有要求过他查什么人吗？他怎么不记得？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流吧？可是他又怎么能在上司面前提问！
“正在查，正在查。”到底是查谁啊……毛力觉得和这种神人对话简直要让他本就不多的头发耗得全要掉光。
顾温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拉过苏阮阮便向关押高一凤的地方走去了。苏阮阮好奇地扭头看了下傻在原地的毛力，心中暗自吃惊，这人是像个警察局里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对顾温文如此唯唯诺诺呢？
忽然感觉到手上的力量更重了，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专心走路。不要左顾右看。”
“我没有左顾右看，我只是往后看了下。”苏阮阮反驳道。
“那你就向前看。”顾温文眉间抽了抽。
苏阮阮这下也没法反驳了，只好跟着顾温文一路来到收押高一凤的处所。
“要我陪你进去吗？”正将走进的时候，顾温文突然对苏阮阮发问道。
监狱不比其他地方，两人交流会隔着防弹玻璃窗，用电话进行谈话，更何况高一凤是有明确犯罪嫌疑的女人，更不可能让她和受害者的女儿直接面对面的谈话。
所以顾温文担心的也不是苏阮阮的安全问题，而是这毕竟是有关她的父辈的事，从以前苏阮阮的行为来看，她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直接参与到其中来，因此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才会有此一问。
苏阮阮沉思了一会儿，“不用，那我自己进去。”这些都是迟早要面对的，高一凤和她之间的瓜葛，就应该由她来切断。
顾温文点点头，似是早料到了会如此，“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出来找我。”
“嗯。”
苏阮阮见到高一凤的时候，高一凤早早地就已经坐到了窗里面的位置，高一凤的双手都被手铐铐住，左右也都站着两个高大挺拔的警卫。
苏阮阮定了定心神，面对着高一凤在其对面坐下了。与苏阮阮昨天见到的她有所不同，她整个人气色要显得正常些了，头发也没有那么凌乱了，不再像一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一口的疯子。
高一凤的眼神则始终淡漠，有一种认命了的虚妄感，她指了指电话，示意苏阮阮拿起。
苏阮阮拿起电话的同时，又小心翼翼地让它隔了自己的耳朵一定的距离，虽然高一凤已经认罪了被关押了，但她还是不敢确定高一凤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突然发疯，对着自己的耳朵大吼大叫。
她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
其实早在苏阮阮来之前，她就想过要和高一凤怎么说话，按她以往的性子，肯定是二话不说地直接质问高一凤一通，让高一凤滚到地狱里去忏悔，可真正等到她见到高一凤了，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爸爸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凉薄的声音忽地从电话里传过，隔着冰冷的话筒，苏阮阮也感受到了高一凤心中的凄楚与荒凉。
“如果他不爱你，他就不会娶你了。他明明最爱的是你，我妈生病住院的那一个月，他什么时候来看过我妈一眼，他最偏袒的就是你们母女俩，我才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现在你跟我说他不爱你，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戏演的吗？噢，当然了，他生病期间你也看都不去看一眼，他当然不喜欢你了啊，可你要跟我说，他从来都没爱过你，我一点也不相信。而且，这明明就是你自己的感受，你因为自己的感受而去杀死了一个明明很爱你的男人！”
提到了过往的辛酸事，苏阮阮的情绪就变得格外激动起来，等了半天，她等来的就是高一凤的一句苏庆天从来没有爱过。
这是什么年度笑话，说给别人听都不信好吗？
“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如果非要说的话，的确是我拆散了你们一家，我不否认。但我也不否认，曾经我是真的很爱很爱苏庆天，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死。要说起来，我比任何人都要先遇到苏庆天……”
高一凤开始缓缓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来。
高家和苏家本来自小就结为了亲家，高一凤从小就听家里人说自己长大后会嫁给苏庆天，她对此深信不疑，那时她的眼里也满心满意地全是苏庆天。
苏庆天会帮她写作业，会骑自行车带她一起到学校，在上大学之前，他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尽管她能感觉到苏有容不太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总是会把她哥哥抢走。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高一凤才意识到了苏庆天之前对她的喜欢和对苏有容的喜欢没什么两样。
白素是风靡学校的女神，清纯至极，美貌也是一等一的，苏庆天见到白素的第一眼便无法挽回的沉沦了，他开始对白素穷追猛打，尽管苏庆天也知道白素是有男朋友的。
“那个男朋友就是云城？”苏阮阮想起了云城对自己母亲近乎疯狂的偏执。
高一凤点了点头：“不过那时的云城还不像现在这么神经质。云城那时是天之骄子，拥有着一副好皮相，那双忧郁又迷人的眼睛不知道让学校里的多少女人惦记着。本来他和白素该是一对金童玉女，可惜喜欢云城的女人太多了，这中间就冒出了很多对白素不好的人来。”
苏阮阮能够明白校园霸凌对人的身心是有多么残酷的伤害。
“我那时虽然也很不屑白素仗着自己好看的那副高冷模样，但有的是人去对付她，有一段时间我能看到她经常头发全身都脏兮兮的。”
“云城就没去管吗？”
“云城，呵呵，那时的他认定了白素会一辈子跟着自己，压根不觉得她会被其他人拐走，甚至有时还会当着众人的面问白素，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脏兮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