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在炙烤砂岩,炎热缺水的环境,寸草不生,滚滚热浪把凉爽都踢出了身体。
从荒原变为沙漠,脚下的岩土也成为了松散的砂粒,每走一步都像是轻飘飘的踩在云上然后再陷下去。
刚才跨过了一个高地,环境从荒原步入了沙漠。
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路途的远近,宁齐徒步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的周围也没有再出现枪声,内心警惕也逐渐松懈下来,走走停停。
回想起刚才的记忆,其中让宁齐想不明白的是,他那时候再天空看到的那道弧线,究竟是什么?
原本他以为是跟天空上的那串数字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静止不变,可当他认真的留意观察之后,那段弧线渐渐往他原来走来的那个方向奔来。
这里的一切,里面所出现的奇怪的事物都不简单,这是宁齐悟到的道理。
抱着这样的疑惑走了一段路,又步入了一个高地,在高地上面,宁齐终于看到了公路。
正当他惊喜地向公路上奔去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异样的声响。
那是汽车引擎和轮胎的滚动声。
听闻异动,宁齐环顾四周,几乎没有躲藏的东西,但随着声音的逐步接近,他也看到了那发出巨大声响的山地车,方位正是在高坡下的马路。
“快点!它快来了!”
“别吵啊!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绿色的山地车,背后载着一人,前面驾驶员一人,车辆以极快地速度在公路上冲刺着。
他们都没有注意匍匐在坡上的宁齐,一路狂奔而去,短时间内便消失在视野里。
而正是因为车子发出的声音过大,距离过远,宁齐也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
安抚了自己快蹦出胸口的心脏,从地上爬起来,他向身后望去,那道弧线越来越近。
宁齐无法参透这两者的关联性,高速的山地车和逐步接近的弧线。
可直觉告诉他,如果被那道弧线追上的话,会很危险。
莫名的异变,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接下来,落单的宁齐没有直接在公路上走,而是沿着公路旁边的高坡行走。
这样可以制造视觉的盲区,让他可以更加的安全,至少他是那么认为的。
天空上的数字一直在跳动,一直在递减,现在的数字已经变为了50,近一半人已经被淘汰。
“神选者”这个名头不一定吸引人,在整个沙漠中存活的人,可能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到底是谁先死去,到底是谁先开的第一枪,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每一个人都很危险,都可能变成侩子手。
哪怕是刚才同乘一辆车的人,到头来也会互相残杀。
宁齐对待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悲观的态度。
山地车顺利经过后,周围又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宁齐一路走得还算是顺畅。
后面的背包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他的携带物资困难,狙击枪和一切的饮用品都被他放到了背包里面。
他就这样一路疾走,看到了一栋圆顶的屋子,搜寻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宁齐从里面走出来后,才意识到后面的那道弧线已经快到了,他莫名感觉到危险,却又鬼使神差地停驻在原地,等待着弧线的接近。
因为他好奇,弧线接近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说弧线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片无云而湛蓝的天,他站在原地抬头向上望。
头顶的弧线慢慢,头顶的太阳被精准地切割了一半,一半明亮,而一半暗淡,正当弧线越过头顶的时候,宁齐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是窒息的感觉。
呼吸道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掐着他的脖颈,要把他给弄死。
紧接着,他外露的手臂感觉到了一丝酥麻,然后逐渐扩大,双臂和面颊都在慢慢地发红。喉咙无法发声,眼球干涩而胀痛,疼痛开始袭来。
宁齐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连滚带爬地跑向移动的弧线,进入到弧线之后,那股窒息感瞬间就消失了,压在身上的无形疼痛也没有了。
圈外的区域属于真空地带。
状态恢复的第四秒,宁齐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弧线代表着什么。
跑入了圈内的宁齐,一秒也没有多留,快速向内奔跑。
一个失手,他从高处滑到了公路上,摔倒后,整个侧臂的肌肤都被划破,渗出了血。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捂着发痛的侧臂,咬着牙往前狂奔。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刚才的那两个人为何如此匆忙。
弧线慢慢的缩短,意味着非真空的环境在逐渐的缩小。
这个弧线的用处就是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残杀,每一个都不可能逃脱!
弧线移动的速度比人慢跑的速度都要快一半,他现在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可无论再怎么跑,弧圈移动的速度还是不变,而力气最终还是会耗尽。
果真,正如人们预测到坏情况的走向,坏事就一定回来。
一路的狂奔之下,宁齐疾跑后,仅是停下来片刻喘息,真空的弧线圈就开始慢慢的逼近。
边跑着,边回头看,他现在正如一匹不断被鞭挞的马驹,一刻也不能停歇。
从梦境转移到现实,莱行市的昏迷事件因为有意的舆论控制,过不了几天就开始平息下来。
马卫自偏远的树林区回来后,他的疑惑一直悬在心里,总感觉这之间内在有规律,但怎么也无法参透,可仅凭直觉又是不可靠的。
小电驴行驶在道路上,临近了一个菜市场的时候,宁齐才想起他还没有解决今晚的午餐。
抄近路,顺路拐进去后,他看到了一片小区公园,正值中午的放学,路过这里的孩童很多,很多孩子都在游乐设施上面嬉戏。
一个奇怪的老妇人引起了马卫的注意。
老妇人从面貌上来看,约莫50多,她拿着小板凳坐在大树底下,一个偏僻的位置,面前一块布匹上的摆摊,全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老婆婆吸引马卫的原因在于,这个摊位的旁边聚集了很多的小孩子,他停下小电驴后,不由得接近。
低头看了一眼摊位,上面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造型很独特,马卫突然想起自己的小侄子马上满五周岁了,买个好玩的手工玩具送孩子,应该会很开心。
徘徊了很久,他指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步老虎,问道:“大姐,这个怎么卖?”
哪想到,老婆婆连头也没抬,继续做着手中的手工。
“不卖,我只送孩子。”
“只送孩子?”
这样的回答让半蹲着的马卫呆在原地,打住了想要伸出手去拿布老虎的想法。
怪不得那么多孩子聚集在这里,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马卫也没有自讨没趣,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离开了摊位。
他推着小电驴,继续往菜场的方向走着。
可正要进入菜场时,他双目一晃,在行人中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样貌很是熟悉,定睛一看,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陌生男子。
“前面的那个黑大衣的!等一下!”
既然在道路上恰巧碰到了,何必再等对方来联系自己。
颜鹤听闻了声音,匆忙的脚步却不见任何的停下,反而加速了行进步伐。
马卫也懒得再管交通规则,骑着小电驴在无车的情况下横穿马路,就这样拦住了颜鹤。
“等一下!我找你有事!你之前是不是在医院过?我记得你!”
被挡住去路的颜鹤,也不见恼怒,反而了多看了马卫两眼,却没有说话。
过目不忘,这个记者的面容他当然记得,但却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回应对方的问题。
如果一个人可以联系见两面,世界法则和规律往往是有意的,身为使徒的颜鹤深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也可以说是对方身上具有的微弱“羁绊”让他注意。
“你在这里看见过一个专门给孩子送东西的人吗?”
颜鹤停下脚步,点了一支烟。
“有,你需要找她?”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马卫回想起自己刚才见过的大姐。
颜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抽几口烟,弹了下烟灰后才说:“她跟这次的昏迷事件联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