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好的预感
“乐瑶，你跑那么快干嘛呀？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成？”
乐瑶只得转身朝栗妙人施了礼，低声道：“奴婢只是想进去通传王美人罢了。”
“不必通传了，我与姐姐情同姐妹，何须你这个下人通传。”栗妙人说话间，脚已经朝里面迈开了。
乐瑶也只得在后面落个无奈的表情。
进到正殿，却看见一副让她肝火急速上升的景象：刘启正搂着王娡咬着她的耳朵，而王娡手里正拿着一双虎头鞋比划，两人低声语高声笑，朗情妾意绵绵不尽，气得她狠狠地绞着手上的丝帕。
好不容易忍住了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走上前朝刘启施礼道：“妙人叩见太子殿下。”
刘启和王娡才抬起头，见了她，两人的身子也没分开，乐瑶早就端着茶进来，朝王娡施礼道：“王美人，栗妙人说不必通传……”
“那是当然，我和姐姐这么要好的感情，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栗妙人赶紧笑嘻嘻地替自己打圆场。
“妹妹说得极是，你先下去吧。”王娡淡淡地开口，心里却极不情愿看见她，一看见她就想起枉死的程姬，心里就莫名地对栗妙人涌起一股厌恶。只是她向来内敛，喜怒哀乐不轻易上脸。
“你来干什么？”刘启冷冷地开口，对于她的到来不甚欢迎。
栗妙一听刘启的话，立即泪眼汪汪，仿佛盛满了全世界的委屈，望着刘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娡也没去安慰栗妙人，反正她觉得栗妙人这人脸皮够厚，绝对不会因此而却步。
果然栗妙人见自己泪眼汪汪的，也没博个同情，只好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径自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刘启见她自来熟地在猗兰殿内安享着上等美茶，两人没理她，继续看着手中的虎头鞋，说些关于他们宝宝的绵绵话。
栗妙人心如狂风扫大海似的，心里卷起千层浪，拼命压下去，浪头一个翻滚又涌了过来，一双玉手几欲将那条手帕给绞裂。
她不停地暗示自己耐心，她就不信自己一直坐在此，刘启和王娡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但是这种结果不幸被她猜中，刘启和王娡不仅没主动回头跟她寒喧一句半句的，还越说越入情，全是关于鞋和孩子的话，那神色，怎么看怎么都像不记得有她这个人存在。
栗妙人的忍耐终于熬到了极点，她霍地起身，几步冲过去，一把夺过那双虎头鞋。刘启转头，目光不悦得有些凌厉，吓得她手抖了抖，好一会才定住神，脸上绽开个生硬的媚笑：“姐姐这鞋做得真漂亮啊，不知可否也送给我的孩子一双呢？”
王娡头也不回，淡淡地说：“姐姐手工粗劣，只怕妹妹不喜欢。况且我也只是做了这双，妹妹若还想要，姐姐需要再做，才有的送与妹妹。”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王娡虽然没有明着说不送与栗妙人，可句间行里全是不想送给她的意思。栗妙人本该自己找个台阶下，可她偏偏就是不那种人。
“姐姐莫如此说，妹妹看这双鞋的手工好极了。做工精细不说，一看这针这线就知道是熟手做的，难道姐姐以前常常做这种虎头鞋么？”栗妙人说着，转悠到王娡的对面，目光如箭般盯住她。
王娡被她看得背脊发凉，“常常做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做女红实在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是么，妹妹还以为姐姐以前也给自己的孩子做过呢？哈哈！”栗妙人掩口而笑，眼角余光却如淬了毒般，恨不得马上将王娡狠狠地践踏在自己脚下，夺回刘启所有的宠爱。
“栗妙人，你不在椒风殿好生养胎，跑来这儿说什么疯话呢。娡儿这可是头一胎，以前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做过虎头鞋呢？”
从进门到现在，刘启都没给自己好脸色，此刻她只不过说了句话，他脸色就更加难看，语气也冷冰冰的，栗妙人的心就如火烫一般，但她还是拼命忍下了。
她忍，只要再忍个一天半天的，等新垣平将那什么金俗接进宫来，看你们还能否像现在这样恩爱。
栗妙人放下虎头鞋，生硬的笑着：“殿下，你别担心，臣妾一定会养好胎，给您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的，只是臣妾第一次怀孩子，经验不足，所以便来跟姐姐讨教讨教罢了。”
“栗美人，你这又说什么胡话呢？你是第一次，难道娡儿就不是吗？”
“呵呵，姐姐当然也是，只是臣妾觉得姐姐一向聪明能干，所以特来请教她有什么安胎秘方罢了。”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请教太医！”刘启的话句句都像逐客令，如针一样刺在栗妙人的心上。她生怕自己忍不住，王娡是再嫁妇，残花败柳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打滚，硬是让她给强吞进了肚子里。
新垣平说得对，太子如此宠爱王美人，在他面前冒然说的确不是好计策。
“既然殿下在此，臣妾便不再打拢殿下与姐姐恩爱了。”栗妙人只好悻悻退场。
“这栗妙人真是的，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还尽说些混话！”望着栗妙人远去的背影，刘启摇头轻叹，轻而轻拥着王娡，咬着她的耳朵温柔地说道，“还是我的娡儿乖巧听话，与世无争的，才让本王省心。”
“娡儿，你怎么啦？”刘启望着王娡窝在他怀中，脸色有些忧然，在她脸上轻啐一口，体贴地问。
“我没什么，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王娡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白天新垣平才来找过她，此刻栗妙人说的话又句句带刺，似乎她已经知道什么似的。
“都是那个栗妙人惹得祸，乐瑶，乐瑶！”
“殿下，请吩咐！”
“以后栗妙人来，一定要先通传，不准她再硬闯进来了！”
“喏！”乐瑶退下，刘启又厮摩着王娡的耳鬓说道：“如果你以后不想见到她，便不让她进来，或者你躲回房里歇着，不用管她，好了，别不高兴了。来，我们给宝宝多做几双鞋子吧，我来画图，你来做如何？”
刘启兴高采烈，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特别期待，因为这是他和娡儿的头一个孩子。
“殿下，如果我以前的事，皇后娘娘知道了会怎样？”转身，王娡的心思再无法集中在孩子身上，她勾住刘启的脖子，看上去忧心忡忡。
“这个嘛……”刘启迟疑着，似乎在掂量该如何回答才不失分寸，“母后知道你以前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可能会不高兴吧。不过，你现在也怀了我的孩子，她应该不会治你的罪的。”
“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呀？”
“没事，母后成天在宫里呆着，知道不了外面的事。更何况，你性子如此温和，在宫中人缘也挺好的，最重要的有本王罩着你，不会有人敢加害于你的。”
“殿下，只是纸始终包不住火！”
“那娡儿想怎样？”
“倒不如先去跟母后说清楚，求得她谅解，总比被别人去她跟前打小报告要好些。更何况，我现在怀了她的孙子，又是自己去跟她坦诚求谅解，她一定不会过于斥责我的。要是别人先说了，那就不大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