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觉得你很不幸吗
大家都认为是麦昕勾引的院长,甚至还有人下断言,不久之后,麦昕就会被欧演抛弃。
毕竟关于欧演的报道太多了,而所有报道告诉外人的是,他就是一个风流的花花公子形象。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要我一起去吗?”麦昕抬头问道,却看到欧演没有穿那件情侣装。
“不用了,你工作吧。”
这一次,他不想以任何的伪装,也不想带任何人去那块神圣的地方。
麦昕觉得,今天的欧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落寞,甚至以往死皮赖脸的形象也一扫而光,竟然有些回到“演少”的身份。
今天的他不对劲,盯着他走出小屋的背影,麦昕秀眉微微拧起,看着他离去的带着有些落寞的背影。
到墓园的时候,天空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他没有撑伞,微细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也落在他充满哀伤的脸上。
一双刻满痛楚的眸子,紧紧盯着墓碑上那张安详的脸。
“妈。”
在他6岁以前,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她的。
她亲切的声音,和蔼的面容,对他的宠溺,他们的相依为命,都是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
然而在6岁之后,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孤儿院那样陌生的地方,面对着一群陌生的人,度过了6年的时光。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他会让他付出代价,为他过去所受到的所有耻辱。
只是,就算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又如何呢?
面前墓碑照片上这个女人……他的妈妈,曾经他自认为的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无法忘记,他的妈妈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
“演,别怪任何人,别怪你爸爸,也别怪连叔叔。”
他的妈妈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这样慈悲而宽容的一个女人,所以甘愿带着他,默默承受着一切。
他知道他的妈妈是不想让他一辈子生活在仇恨中,她想要让他有新的生活,忘记童年时一切的不幸。
但是他怎么能够忘掉她临走之前眼神中流露出的不甘?
他的自尊心,他对他妈妈的爱,不允许他放下这一切。
如果不是最后答应了他妈妈,他宁愿一辈子留在孤儿院,也不想再重新踏进那个家。
她知道,他生来就是欧家的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或许这样的光芒,能够带给他不一样的生活,最起码,是物质上的补偿。
只是,这些年来,他没有真正快乐过。
对那个亲生父亲的恨,超过了血浓于水的感情,对连恺天的恨,反而让他不断努力变得强大,只为了有一天,能够亲手葬送那个禽兽。
他没有爱,也没有为自己而活。
街角一个小小的酒吧。
为了不让连恺天的人发现他的行踪,他只能选择这样一间不起眼的酒吧。
这个时候,他真的需要酒精的麻痹,才能够让他忘记伤痛。
虽然这样的伤痛一直存在于他的心底,但是在今天,在她离开他十几年来,每到今天,他心里的伤口,总会被他扯出来,再狠狠地作痛一番。
直到晚上10点钟,麦昕对着墙上的挂钟,微微皱起秀眉。
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似乎,这个小屋里,没有他的存在,已经变成了极不自然的事情。
桌上的照片,被她重新翻出来摆上,当作留一个纪念。
既然之前的一切是误会,那她也没有厌恶他的理由。
照片上的他,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充满英气的眉宇间那样的浅笑,不得不承认,真的是足以颠倒众生的。
距离院会那一天,他们已经相处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也逐渐熟络起来,他不再是印象中的那个冷漠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反而有时很无赖,有时喜欢逗趣她,让她气得跳脚。
为什么只是看着照片里的他,她的心跳变得如此之快?
失神间,门响起了一声声的闷响,持续不断。
“谁?”
麦昕的情绪被拉回,却不知谁会用这样奇怪的方式敲门,倒像是要砸门。
“我……”
那熟悉的嗓音,此刻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麦昕疑惑着穿上拖鞋,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酒味。
“院长……”
慌忙扶住几乎是跌撞进来的身体,麦昕很艰难才稳住他沉重的身躯。
“怎么喝成这样了……”
“我没事。”
还好他还有一丝的清醒,没有完全不省人事。
“还说没事,快坐下。”
欧演挣脱开麦昕的手,自己踉跄着走到小屋的窗边坐下。
屋外吹来的晚风,吹乱了他额头上褐色的发丝,他的视线也被额前的发丝阻挡,他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一片迷乱,却不知该怎样整理。
麦昕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眼睛,但她能够感觉到,今天的他和别的时候不一样,他身上充满了淡淡的忧郁,似乎还带着一种悲伤。
犹豫地停住了脚步,最终还是走近他的身边。
此刻的他将修长的双腿蜷缩起,静静地坐在窗边,就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你怎么了?”
欧演缓缓回过头,对上的是麦昕充满关切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犹如当年他的母亲,让他有些失了神。
然而这张干净的,略带稚气的小脸,拉回了他的神志。
“没什么。”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谁知,麦昕在他的对面坐下,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她承认本来自己从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但今天,她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悲伤。
“说吧,说出来会好点的。”
她没有把握,这样一个自我封闭性那么强的男人,会不会将自己的隐私告诉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沉寂了一阵子的房间,悠悠响起了他低沉而哀伤的声音……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麦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虽然她从小到大没有亲人,但亲人的离去,那样的痛苦,可想而知。
“你很爱你的妈妈吧?”
无意识地将腿蜷缩起来,麦昕也蹲坐在窗边,和他一样的姿势,偏头静静地聆听着他。
“我很爱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你的爸爸呢?”
她脱口而出。
印象中,她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爸爸是个家世显赫,无人不识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