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走就走啊?”言映瞪大了眼睛。
“我不走,难道还留下来陪你?再说,萤儿都被他带走了,难道我还要当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吗?”齐北桓整理了一下衣袖,“秦林?”
“属下在!”
“去收拾东西上路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楚长书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言兄,你父亲的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我便和王爷一同回齐国吧!”
言映突然间,有些惆怅。一下子,好像所有的人来了,来了又走了,拦也拦不住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他点点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说,“路上凶险,我把言家军调遣几个跟着你们。”齐北桓没有拒绝,如言映所说,路上意外横生,说不准的,所以他点点头,对言映说了一声,“多谢!”
言映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是正午,你们快点赶路,也许到下一驿站的时候,天还没黑。别再啰嗦,赶快上路吧。”
几人向言父拜别后,言映把几人送到言宅门口,感慨地说,“之前回来这,我还只想跑出去继续耍玩,如今却是担起了这的担子。得了,我既然决定守在这了,也不能跟你们一起再去齐国了,你们本该早就回齐国的,硬是折腾到现在。回头告诉初萤妹妹,我和她的约定都还作数呢,让她等着我。”
“若是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我言家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总之,后会有期,若是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见!”
齐北桓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言映的肩膀,“保重!”
言映笑笑,没有说话,但是露绥却是眼尖地发现自家少爷的眼角红红的。也不怪她心细,实在是平日里言映的皮肤过于白皙,稍微有点什么,就能看出不同,极为明显。
跨上马后,齐北桓冲着已经转过身的言映喊道,“言映,我们走了,再会!”
言映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于是齐北桓便和楚长书他们一夹马肚踏上了回齐国的路。离别总是催泪的,言映发誓,自己真是最讨厌离别了。他这一刻,心里真是格外酸楚,齐北桓他们刚走,他竟然开始想念他们了。
而尚初萤她们自从那天失踪后直到现在也没回来,现在竟是又要直接回齐国,算起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言映心里既是失落又是遗憾。而且,言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还有点思念苏楚楚……
他想起来,自从言莱派人来刺杀那次,他立马冲进了苏楚楚房间救过她那一回,苏楚楚便对他很是敬仰的样子。而他,也时不时会在脑海中浮现那张生动活泼带着羞涩的脸。她害怕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或是她满眼星星地崇拜着看着自己,言映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现在开始觉得,遇见苏楚楚,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意外啊!
想到当初在齐国高府上的时候,他还挺不喜欢苏楚楚的,却没想到如今大家都走了以后,他对苏楚楚居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念,真是奇怪。
齐北桓和楚长书自从拜别了言映,就一直马不停蹄地赶路。他需要早点见到尚初萤,一刻也不能缓。路上马匹只停下来喝过一次水,之后就再也没有停过。大家都是十分焦急,都没有人因此抱怨或是请求停下来歇一歇。
就这么赶着路的时候,却不提防,楚长书本是骑着马和齐北桓齐马并驱,但是刚刚却落后了很多,随即便听到后面传来几人的呼声,”楚神医!
齐北桓回头一看,竟是楚长书从马上狠狠地栽倒在马背上幸亏身边的人离得近将他稍微扶住了一些,不然肯定是要栽倒在地上的。栽倒在地上肯定是要被后面的马匹踩上来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齐北桓想着身上都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立马下令停下来,正巧这时候天色也已晚,于是便正好,去前面的客栈借宿了一宿。齐北桓咬咬牙,“先去找个大夫来救楚大夫。”
这时候,刚刚晕倒的楚长书虚弱地说,“不用了,我就是大夫,还找谁呢?我知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你们明天一早就带着人去找暖儿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就可以了。”
齐北桓没说话,叫了一声,“秦林!”
秦林进来后,齐北桓说,“给楚大夫配三个侍卫,其余的人明早跟着我继续赶路。”
“是,属下这就去办。”秦林不仅给楚长书带来了三个侍卫,连彦蓝都给楚长书留下来了,毕竟他们这一行人,都是男子,粗枝大叶照顾不来楚长书。
楚长书本来觉得不必麻烦,但想想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想着,若是自己出了点事,好像更麻烦。一来二去的,还不如现在就准备好。
第二天一早,齐北桓和剩余的人就出发了,他在楚长书门口说,“楚兄,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事情紧急,你和剩下的人慢慢回来。你的身体也禁不起颠簸,在言家这几日,你也是处在担惊受怕和忧思之中。若说我们几个中,最忙的就是你,言老爷子也是你一直在看着,所以就趁这几日好好休息吧!”
楚长书昨晚半夜里又发了一回高热,现在脑子还有点不清不楚的。齐北桓说的对,他这病,完全就是因为忧思过重,累了这么些天,本来心就悬着,这几日还事情不断,临了还又一直赶路。别说他,齐北桓他们这些习武之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只不过齐北桓一心挂念尚初萤,有个念想,心头的想法撑着自己罢了,这才没有倒下。
听到齐北桓在外交代他,他撑着起身,回应了齐北桓,“咳咳,王爷你且先去,找到暖儿,把暖儿带回来要紧。”
齐北桓在门外点点头,“我会的,你放心。”说完齐北桓一挥手,身后的人都跟了上来,几人便出了客栈。
齐璨坐在马车上,吹了一口茶盏里的茶,喝了一口。然后转过头对尚初萤说,“你瞧,我这十四叔,怎的这么慢?”
尚初萤闭着眼睛正在休息,并不打算理会他,从他告诉齐北桓他们的行踪到现在,齐北桓在走,他们也在走。况且他们还提前出发了,齐北桓就是有神力,也不可能立刻就赶到,她不想在此事上和齐璨多费口舌,索性闭起眼睛来养神。
“呵!”齐璨见尚初萤不理会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他用茶盖刮了一下茶碗,又喝一口茶,发出一声淡淡的讥笑。
身边伺候的人战战兢兢,他们可知道主上的脾气不好,被人这样不理睬晾着,势必又要发怒。可是等了好一阵,也没见齐璨有些什么反应,当下对尚初萤更是佩服,觉得她很是厉害,完全制住了自己这脾气暴躁的主上。
齐璨笑了笑,打算再说点什么,却冷不防听见一阵响动。那是整齐划一的军队才能发出的声音。听着大约有四五十人的样子。齐璨脸色一凝,他耳朵一动,抓起身边的佩剑,对着身边的人说,“严整待命,有兵马正在靠近我们!”
下面的人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脸严肃,他们这次也只带了三四十人出来,若对方是附近的那些土匪乱民还好一些,也对付得了。但是却是军队,让他们心都没由来地一紧。崔菱和崔珑也摸着放在身边的剑和鞭子。
南疆那边最近动乱,到齐都附近烧杀抢掠,扰民也不是不可能,越往深处想,越是令人害怕。齐璨抿了抿唇,对着崔菱崔珑和尚初萤说了一句,“在这待着。”又看了一眼尚初萤,对崔珑她俩说,“照顾好她,她不会武功,最是容易出岔子。”然后便一掀马车帘,要出去。
崔珑心无怨言,她在地道那时就已经明白齐璨的心意,这时候更是不会有什么惊讶。但崔菱见到齐璨内心深处对尚初萤的关怀,还是难免神伤。正有些失落之时,一只手放在了她手上,拍了拍她,似乎是安慰,崔菱抬头一看,却是崔珑。她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却笑开了,反手也握住看崔珑。
尚初萤看着到马车口的齐璨说了一句,“不用了。”
齐璨转回头,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尚初萤又开口,“我说不用出去了,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