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桓被尚初萤一瞪,十分委屈。既是委屈尚初萤居然因为别人而瞪他,又是委屈尚初萤为什么那么不在乎自己,那么放心大胆地让别的女人看自己,难道她就不吃醋吗?
齐北桓气鼓鼓地把脸转向一边,打不理尚初萤,等着尚初萤发现自己的错误来哄他。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尚初萤根本没打算理他,已经和那如烟姑娘坐了下来,开始品茶了。
齐北桓一生气,就想走出这如烟姑娘的房间。正巧此时,一只信鸽落在了齐北桓的肩上,是齐国有消息了!信鸽来报,肯定是皇宫又有事发生了,齐北桓借着刚刚的事,追着信鸽出去了。而大家,还以为是齐北桓吃如烟的醋了,所以和尚初萤生气了,才出去的。
如烟把自己私藏的好些东西都拿出来和尚初萤分享,一会儿把自己的雨前龙井拿出来亲手泡给尚初萤喝,不假借小丫鬟之手。一会儿又把几件上古流失的珍玩拿出来要送给尚初萤。
尚初萤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如烟姑娘你留着吧!”
见尚初萤不接,如烟居然又开始恢复一开始那如泣如诉的模样,“公子是嫌弃如烟吗?如烟沦落到这个地方,也是逼不得已的,若是有其他选择,如烟也不愿这样。”
如烟身边的小丫鬟见如烟这个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没有其他的选择,现在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一手创办的吗?说的像是有人逼你一样。再说,你又没有卖身卖艺的,至于吗?如烟接触到了小丫鬟鄙视的目光,转身对小丫鬟凶了一下。
尚初萤没想到,自己不接她的东西居然惹得这美人又开始难过,想起伤心事,连忙说,“不不不,如烟姑娘你误会了,只是,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要拿了你的东西,你不是吃亏吗?”
如烟抹了一下眼泪,“公子不嫌弃如烟就好,这些虽然都是如烟的家私,但是在这地方,如烟也用不到,还不如给与我如此投机的公子你呢!况且,如烟不辛苦的,这日子虽然过的无趣了点,所幸吃得饱穿的暖。”
这下都不用小丫鬟翻白眼了,尚初萤已经在内心翻了,住的这么金碧辉煌告诉我是吃得饱穿的暖?
“不如,公子帮如烟赎身可好?”如烟眼睛一亮,“帮如烟赎了身,如烟就是公子的人了。”
尚初萤更是大惊,这如烟姑娘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像是赖定了她一样。且不说,她可没那么多钱来赎这如烟,她回齐国也不好将如烟带上啊,都不知道该给如烟一个什么身份。
侍女吧,肯定委屈了人家,若是给齐北桓当侧妃,她又舍不得,而当事人齐北桓和如烟肯定更不同意。更何况,如烟被赎走了,这如烟楼还叫如烟楼吗?这如烟楼怕是也要倒台了,还怎么开下去啊。
如烟在尚初萤身边哀求地说,“公子把如烟赎走吧,银钱不用担心,如烟这么些年还是存了一点的。我就把钱给公子,公子拿着钱给老板赎我走吧!”
“啊?”尚初萤还是头一回遇到让客人拿着自己的钱赎自己的姑娘,要这么有钱,自己为什么不赎走自己呢?
眼见尚初萤开始动摇了,如烟朝着自己的小丫鬟使了个眼神。小丫鬟虽然不屑如烟刚刚那些说的,只觉得她说大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但到底不敢和她反着干。一把拧在自己大腿上,含着热泪跪在了尚初萤身边。
“公子,你救救我家小姐吧!你就将她赎出去吧,她真的很可怜。”小丫鬟因为刚刚拧自己那一下拧的太重,这下的情绪是假的,但是眼泪却是真的,因为,疼的。
如烟很满意自己小丫鬟的演技,转回头,又眼巴巴地看着尚初萤。尚初萤被这两主仆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开口说,“不是我不想赎走你啊,只是,你走了,这如烟楼可怎么办啊?你这台柱走了,这如烟楼不得倒台?”
如烟一笑,“只要公子有带如烟走的心就好了,剩下的如烟来安排。”尚初萤听了,有一种自己被如烟卖了的感觉,觉得她就是自己想走,非要让她来做明面上的人。
“如果公子愿意赎走如烟的话,那这如烟楼,就会有另一位如烟。”看尚初萤不解,如烟开始解释,“如烟只是一个代号,并不是我的名字。谁都可以是如烟,而我,不过是这如烟楼里的一员。走了我和没走,并没有什么区别。”
尚初萤直接被这消息给轰炸的不知所措,原来,这如烟楼是这样的吗?而如烟的小丫鬟在旁边还是很无奈,她家小姐又开始忽悠人了。算了,毕竟她才是这如烟楼的主人,规矩怎么定还不是由着她来?
“等我和公子走了,如烟楼就会另找一人当做如烟,这下公子可以不用担心如烟楼的营生。反正也从来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如烟长什么样子,如烟楼说谁是如烟,就谁是如烟喽!”
“什么,从来没有人见过你?”
“嗯,公子们是第一个看见我真面目的人哦,要对如烟负责啦!”
“为……为什么啊?”尚初萤磕磕巴巴地问着,怎么会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如烟的真实模样呢?可是既然没见过,为什么这如烟的名声还那么大?
尚初萤问完,如烟便有一丝讽刺若有若无地挂在了嘴边,“呵,为什么,不过是那些人都是些世俗臭人,摆脱不了内心的贪欲罢了。有些人第一关就没那个能力,过了第一关的人又从来没有人能逃过第二关,因为那些人内心贪欲太重,摆脱不了自己内心的业障。”
听如烟这么说,尚初萤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那些人因为被沿途的风景所诱惑,而最终已经没有能力攀到顶峰,欣赏这绝美的画面。
“可……可是,但是,对,如果你和我走了的话,你算是我什么人呢?”尚初萤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我就给公子端茶送水做个小婢女啊。”如烟眼睛眨巴眨巴,不像开玩笑。
尚初萤在心里感叹,我可不敢把这么漂亮的人放在身边做个婢女啊,我良心也是不会安的,再说了,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婢女吗?你让她怎么办?
尚初萤就问她,“那你身边这小丫鬟怎么办啊?”
如烟眼珠转了转,“她照常服侍我,我服侍公子你啊!”
尚初萤摇头,“不妥不妥,这样不好的。”
如烟羞涩地看了尚初萤一眼,“公子不知道,如烟很会服侍人的,如烟不仅会帮公子整理东西,还会暖床。”
尚初萤喝到嘴里的茶,听到这句话,全部给喷了出来。这如烟姑娘,不会真是对她芳心暗许了吧?
最终,尚初萤不得不说出,“我是女子,不需要如烟姑娘暖床的。”
尚初萤以为自己亮明了身份,如烟肯定就会放弃的。没想到如烟眼睛更亮了,“真的吗?太好了,我可最不喜欢那些臭男人了,一身的汗臭,还是女儿家好,连汗都是香的。女人是水做的,我看妹妹就是那最柔软的水。”如烟拉着尚初萤说个不停,一脸的兴奋。
尚初萤呆愣住,这如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妹妹,我以后就叫你妹妹吧,行不行?我和你说啊,我很早就想要一个妹妹了,可是家母和家父一直只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我好伤心的。”
“妹妹,要不现在你就把姐姐赎了吧?姐姐现在就跟你走,然后我们四处游荡?”如烟叽叽喳喳个不停,伸出手来拉住了尚初萤就要往下走。
咦,这如烟姑娘长得那么美,为何这手竟是如此大,骨节也很大,不像一个女孩子家的手,尚初萤在内心疑惑。
看着尚初萤盯着自己的手看,如烟用衣袖遮了遮,“妹妹莫要嫌弃姐姐,实在是姐姐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做些粗活,穷苦人家又不懂得保养,所以这才把手给弄粗糙了。后来来了这如烟楼,虽然老板对我很好,给我弄许多的补品和香膏涂抹,但终究是,唉……”如烟回想起以前的事,很是“伤心”。
尚初萤见她这样,就又开始安慰她,“如烟姑娘,你别难过,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觉得你的手你平常女子的要大些,奇怪罢了。”
“妹妹怎么还叫我如烟姑娘,都说了,如烟只是一个代号,我的本来的名字不叫如烟的。”如烟不满地嘟起嘴。
“那……那你以前是叫什么名字?”尚初萤咽了一口口水,问着。她生怕自己又说错话,让眼前的美人又想起伤心事而落泪。
“妹妹以后叫我本名,言映。”
“言映?”“是。”
“为何听着像男子的名字?”
“妹妹有所不知,在我们乡下,取个男孩名字,好养活。”
哈?这名字,听着实在是不像乡下的穷苦人家取的出来的名字啊。尚初萤觉得这如烟,哦,不,现在该叫言映,越来越看不懂了。她觉得是言映在指挥着她,跟着言映的目的和步伐走,整个人不自主地为言映驱使,着想。
也许这才是如烟楼的“如烟”姑娘最厉害的地方吧?摄魂术控制的是表面的东西,而这言映,则是把你整个心都控制住了,而自己却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