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如歌留宿在商晏家,两个人吃饱饭以后窝在沙发上。
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电视。
没事的时候陆如歌还会拿商晏来模拟会议现场。
商晏说中文,她随时跟进英文,然后再用录像机回放,不断改进。
舒城的冬天温度很低,这才十月底,就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
陆如歌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窝在商晏的怀里,脚翘在沙发扶手上,头枕着商晏的大腿,一边查看回放一边接受来自商大佬的投喂。
“我不吃了,你别喂我了。”
陆如歌吐掉嘴里的车厘子核,撑着腰坐了起来,商晏顺势扶了她一把。
“好累。”
她活动了活动脖子,靠在男人肩膀上:“商晏。”
“嗯?”
“我怎么觉得我这几天进入了停滞期了,感觉怎么练都是这个效果,没长进。”
“你还想有什么长进?”
商晏捏了捏她的脸:“那是因为你已经足够优秀了,凡事都有个限度,就像吃饭一样,再不顶饱的菜吃多了也会撑,以你现在的水平,仲盛要是敢不要你,我第二天就直接把它给端了。”
“哎呀你别闹,”陆如歌笑着扒拉他:“让你说的我都成什么了,你以后不许夸我了啊,我怕我骄傲。”
“骄傲怎么了,我商晏的女人必须要骄傲,我就喜欢你骄傲,来,小骄傲,给爷亲一口。”
“滚开啊你!”
陆如歌闪脸躲开了他的“袭击”,翻了个身翘起一只脚对着他的脸。
“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踹你了。”
这招管用,商晏还真的没有再动,色气地盯着她那只脚。
陆如歌皮肤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不会发光的,就连脚也是,小巧精致,在客厅暖光的灯光下,愣是泛起了一片白光。
男人喉结滚动,伸手一把抓住,毫不芥蒂地在她的脚背上亲了一口。
瞬间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触感从陆如歌的脚底升起,传遍了全身。
她“哎呀”一声,红着脸收回了那只脚,满脸羞涩:“你怎么能亲这里啊,脏不脏。”
商晏乐了,一把将人捞过,贴近她的耳旁,不停地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脏,你浑身上下都是香的。”
“我——”
眼看着陆如歌的巴掌就要落下了,一阵手机铃声救了他。
谢天谢地,商晏内心狂喜,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眼力见,这电话来的也太及时了。
他趁陆如歌不注意又偷亲了一口,迅速起身看也没看的捞起了电话。
“喂。”
“你不是说你让我见你女朋友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呢!你让我上哪儿见去啊你,你就是匡我呢你是不是!你——”
“爷爷。”
商晏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怎么又给忘了。
商容嗓门大,即便是收音效果极好的爱疯手机也挡不住漏了出来,再加上陆如歌离得近,因此听的一清二楚。
她拽了拽商晏的胳膊,口型问他:“你爷爷?”
商晏朝她点点头,面上带笑,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陆如歌瞪他,做梦呢哥们儿,刚才的账还没算,他还想着占便宜?
商容还在电话里嚷,殊不知他嘴里的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兔崽子”此时正在调戏着身边姑娘。
“你说你,啊?你说你继承老子什么不好,非得继承这吹牛,我岁数大了平时愿意吹就吹会,你才多大啊你,连这种事都敢骗我,你明天就给我回来,我安排人带你去相亲!”
相亲?!
陆如歌逮到了重点,环着胸靠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盯着他。
他敢去相亲?
那怕是他再也别想见到明年的太阳。
商晏浑身直冒冷汗,老头子越说越离谱,他这是把他往火葬场送啊。
也怪他,那天承诺人家安排陆如歌跟他见面,转眼一忙起来又给忘了。
“不是,老头儿,你可别害我啊,我可是你亲孙子,我真的没骗你,你孙媳妇就在旁边盯着呢,你再说下去我可就要跪搓衣板了..”
嚷嚷声戛然而止,商容果真立刻安静了下来。
“孙媳妇?在旁边?呵呵,你骗谁呢,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跟她说个话。”
“...”
陆如歌嘴角抽了抽,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把公司交到商晏手上的。
商晏一脸无奈的笑,他也没办法,自从他奶奶走了以后,商容的性子越来越幼稚,或许是这些年过得太孤独了,可能是想趁着还能折腾,再过几年老小孩的生活。
陆如歌接过电话,犹豫了几秒才敢出声:“爷爷您好,我是商晏的女朋友,我叫陆如歌,我....”
“嘟嘟嘟嘟——”
陆如歌一脸懵逼的看了眼屏幕。
这啥情况,挂..挂了?
她没说啥啊怎么就挂了,就一句自我介绍,就挂了??!!
商晏也是一脸懵逼。
糟老头子坏的很,可真能给他找事。
他连忙安慰傻在一旁的陆如歌:“你别担心,我爷爷性格就是有点古怪,他肯定不是针对你才挂电话的,这样,我给他回个电话,我问问他怎么回事,也没准是手机没电了,他这几天沉迷于消消乐有点上瘾。”
“...”
陆如歌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但是说不难受是假的。
脑袋里开始无限的回想上学时看过的小说和王辉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像他们这种豪门家庭,门当户对才是最主要的。
会不会是他已经有了合适的孙媳妇人选,一听她不是他相中的那人,所以才...
商晏看她这副神伤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心里火蹭蹭地往上冒,正准备给商容回拨过去让人解释清楚,那头倒是先把电话打了回来。
商晏接起,语气不是很好:“爷爷。”
“哎哎哎。”商容在那头抓了抓头顶的几根毛,一脸欣慰的老母笑,小心翼翼地问他:“刚才那姑娘是不是被爷爷吓着了?她在你旁边吗还?”
“让爷爷跟人说句话,刚才爷爷太激动了,手滑。”
商晏举着手机望了眼陆如歌,发现她眼圈都红了,原本晶亮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水珠。
商晏心疼的要命,强忍着怒气回他:“不在,你刚才突然挂电话把人吓着了,她以为你不喜欢人家,哭着跑了。”
静止两秒,商晏都能从电话里听到对面深呼吸的声音。
下一秒,果然:“那你还在那儿干嘛呢?看着你媳妇跑?不去追,龟兔赛跑真人版?你信不信回头见面我就把你变成愤怒的小鸟里面那头猪?"
“...”
“啪。”
电话再次被挂断,商晏还没来得及再解释,那头已经没了音。
陆如歌揉了揉眼角,漂亮的大眼睛红成了小兔子,鼻尖也是红红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商晏心疼极了,这老头可把他这小心尖给吓坏了,以后见面他非得给人家包个大红包才能弥补回来。
陆如歌很少哭,姑娘眼睛太大太漂亮,平时不说话的时候都是水灵灵的,这会一有了悲伤的情绪,那股娇媚忧伤的劲儿着实能勾人魂。
连忙把人搂在怀里哄,又是好话又是亲,好一会陆如歌才缓过劲儿。
她嗓子还有点哑:“其实我还是挺..挺期待你变成那只猪的。”
“....”
“什么?你再说一次。”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
陆如歌惜命,怕今晚又被人按着摊煎饼,举着小白旗投降。
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商晏,你以前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哭过以后的陆如歌难得开始矫情,手指把玩着他的锁骨,轻轻地围着那里绕圈圈。
商晏闭着眼,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小时候两个人那段时光。
喜欢过,但最终都是她。
年少的她,和现在的她。
“没有,只有你一个,陆如歌,”他沉沉地嗅了口她的发顶。
“真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