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赖文聪站在窗边,思绪万千,门忽然打开了,只见一个家丁提着两个竹篮走了进来,将篮里的酒肉放在桌上,说道:“二位慢慢用,”说完,转身出去了。
赖文聪一看,有烧鸡,卤牛肉,还有鱼,好丰盛的一桌菜,这是给囚犯吃的吗?
赖文聪好久没吃肉了,看着这香喷喷的肉,早巳忍不住了,坐上去就吃。
赖文聪见和他一起进来的兄弟还坐在旁边生闷气,边吃边说道:“这肉真香,快过来吃!”
那兄弟看了他一眼,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吃不下。”
赖文聪喝了一口酒,说道:“平时吃剩菜剩饭,你吃得津津有味,现在吃大鱼大肉,你倒没胃口了,我看你呀,天生就是受苦的命。”
那兄弟不服道:“谁说我天生就是受苦的命,我看这菜是给我们的断头菜,所以我才吃不下。”
赖文聪笑道:“什么断头菜呀,你想得太多了,我们俩一不偷,二不抢,犯得着断头吗,你不吃,我可吃完了啊!”
那兄弟纳闷道:“不是断头菜,有这样对待犯人的吗?”
赖文聪说道:“也许他知道抓错人了,理亏,特意用这些酒菜来补偿我们的。”
那兄弟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吃。”
说完,坐上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第二天,赖文英带着弟兄们又来到唐贵安门前叫骂。
唐贵安一晚未见她,心里觉得空荡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不时的朝门外观望。
忽听得门外有人叫骂,心里一喜,忙朝门外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动地,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他以为是唐飞龙带人在和她厮杀。
走出一看,见是一群陌生人围住赖文英他们在厮杀,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杀得赖文英他们狼狈不堪。
特别是那骑马的汉子,手拿长刀,居高临下,向赖文英一阵猛劈猛砍,而赖文英在地上,本就吃亏,再加上双剑又短,兵家曰:一寸短一寸险。
所以赖文英一直处于下风,一不留神,便被身后的虾兵刺了一枪,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赖文英痛得单膝跪倒在地。
这时,骑马的汉子举起长刀,朝赖文英头上劈来,眼看赖文英就要人头落地。
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赖文英以为自己离开了人世,睁眼一看,眼前还有人在跑动,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好象还在,她又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还能感觉着痛,她这才相信自己还没有死。
她回头一看,见唐贵安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身边,用枪挡开了那致死的一刀。
那使刀的正是诸葛远,只听他怒吼道:“唐贵安,你挡我干什么?”
唐贵安答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唐贵安?”
诸葛远道:“我早已打听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让我杀了她。”
唐贵安说道:“不错,她确实是我的敌人,所以她这条命属于我的,你们走吧!”
诸葛远不敢和唐贵安翻脸,因为他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逼急了,唐贵安和赖文英两人联手,他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心中有十二个不愿意,也只能忍气吞声,勒转马悻悻的离开了。
赖文英伤势严重,血流如注,手中的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只觉得两眼一花,痛得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巳经躲在床上,刚想起身,便觉得浑身无力,伤口一阵疼痛。
她发现自己的伤口巳经包扎好了,这床又宽又大,屋间也整洁漂亮,这应该是个有钱人家。
“有人吗?”
她喊了一声,想弄清自己现在在哪里,以及兄弟们的下落。
听见喊声,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年青女子,约十六来岁,手里端着一碗药,看似佣人。
那女子微笑着说道:“你醒啦,我叫小月,你以后就叫我小月好了。”
说完,把药放在桌上,说道:“我巳经把药熬好了,来,我喂你。”
边说边用勺子喂她,赖文英摇了摇手,说道:“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
小月轻轻的将她扶起后,又把药递在了她的手上。
赖文英端着药,象喝酒一样,一口就喝了下去,苦得她脸都变色了,嘴半天都合不拢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道:“小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月说道:“这是唐少爷家,昨天你被人刺了一枪,是唐少爷把你抱回来的,还请了郎中给你治伤。”
“唐贵安?”
赖文英惊讶的问道。
“嗯。”
小月点了点头。
“那我这伤也是他包扎的?”
赖文英疑怀的问道。
“不是,是郎中开好荮,我给你包扎的。”
小月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
“他搞什么鬼,抓了我哥,又不杀我。”
赖文英气冲冲的说道。
“其实这是一场误会,因为这附近经常有山贼出没,少爷以为你哥是山贼,就误抓了起来。”
赖文英骂道:“他的眼晴瞎啦,连好坏都分不清。”
小月正要说话,听得有人在外面敲窗户,就起身走了出去,见是唐贵安,刚叫了个“少……”字,唐贵安就示意她不要出声。
原来唐贵安早就藏在外面偷听她两人说话。
唐贵安递给小月一个竹篮,悄声说道:“叫她把这个吃了。”
小月点点头,接过竹篮进屋去了,她将炖好的鸡肉放在桌上,笑着道:“饿了吧,先吃点肉,补补身子。”
赖文英一扭头,说道:“我吃不下,我担心我哥还有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
小月安慰道:“你放心吧,你哥好着嘞,每天大鱼大肉的款待,说不定现在长得比猪还肥嘞。”
“那我的那帮兄弟们呢?”
赖文英问道。
“他们呀,也住在府上,少爷说怕他们住在外面,会被那个叫什么诸葛的人追杀,就找了两间空屋给他们住。”
赖文英见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不象是说假话,就说道:“看来这唐贵安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小月说道:“我们少爷本来就不坏,说不定时间一长,你还会喜欢上他的,到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嘻嘻的傻笑个不停。
赖文英哼了一声道:“喜欢他,下辈子吧!”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赖文英一看,惊呆了,原来这人正是她哥哥赖文聪。
“哥。”
赖文英亲切的叫了一声,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赖文聪坐在她身边,说道:“妹妹,你的伤怎么样?”
赖文英微笑道:“好多了。”
赖文英看着她哥红光满面,神清气爽,说道:“哥,你长胖了?”
赖文聪也笑道:“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吃了又睡,睡了又吃,跟猪一样,能不长胖吗?”
小月听后,乐待呵呵的笑了起来。
过了十多天,赖文英巳经可以下地了,她慢慢的走到院中,看着远山巍峨俊秀,顿感神清气爽,晒着那温暖的阳光,顿觉经脉舒畅。
小月见了,走过来说道:“文英姐,你怎么出来了?”
赖文英说道:“躺久了,我想出来晒晒太阳。”
正说着,唐贵安过来了,关心的问道:“赖姑娘,伤好些了吗?”
赖文英说道:“好的,你看我都能走了。”
说完,逞能的走了几步,没想到把伤口又痛了起来,她忙停了下来,用手摸伤口,怕唐贵安笑他,假装道:“没事。”
唐贵安看着她笑道:“没事就好。”
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男子来,见了小月,说道:“小月姑娘,你娘病了,叫你回去一下。”
小月听后,顿时花容失色,对唐贵安说道:“少爷。”
用期盼的眼光看着他,等待他回话,唐贵安是个何等聪明之人,正好偷此机会在赖文英面前显示一下。
便忙在身上掏出两锭银子,放在小月手上,说道:“来,拿着,钱虽不多,给你妈买点吃的回去。”
其实这两锭银子,巳够她几个月的工钱了,小月千恩万谢后,出门回去了。
通往小月家的路大部分都是山路,路边野草丛生,荆棘刺人,有的路又窄又陡,怪石嶙峋,偶尔还能听到鸟鸣猴啼。
小月走了一段山路,累得浑身无力,便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休息,她用手轻轻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野花的清香,浸人心脾,使她的精神忽然好了许多。
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会采几束野花带回去,慢慢的欣赏,可如今,她心里惦记着母亲,哪有闲情游山玩水。
她正准备起身赶路,忽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他们拉着两车粮食,徐徐走来。
走在前面那人,提着一把长枪,长得还算英俊,骑着一匹枣红大马,显得也有几分威武。
当他看见小月后,眼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看着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走到小月面前,勒马停了下来,一抬脚跳下马来,说道:“好清纯的姑娘,我喜欢。”
小月知道遇上山贼了,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起身就想逃跑。
只听那人说道:“小娘子,往哪里走,跟我上山亨福去。”
小月只觉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后背,就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抓到了马背上,任她怎样呼喊,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只能跟着这群人马,朝山里走去,她只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她的人生也将从此改变,她呼天天不应,她唤地地不灵,任凭她泪水流尽,喉咙喊哑,依然不见菩萨来救,好人来怜。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山寨,她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外面有几个人看守着她。
原来,抢她这人叫杨銮,是这个山寨的大头领,还有个二头领叫刘保,他们二人盘踞在这十八磊多年,专抢过往富商和地主贪官。
老百姓虽然害怕,但他们从不伤害当地穷人,也算得上是绿林好汉。
小月在屋里大吵大闹:“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边喊边用手拍打着门,吵到那守门的心烦,走过来说道:“別吵了,明天,你就是我们大嫂了,到时,任由你打骂,我们都决不还手。”
“我不要作你们大嫂,我要回家,开门,开门。”
小月还是叫个不停,外面的人不再理她,她叫了一段时间,人也叫累了,声音也叫哑了,冰凉的心也渐渐的绝望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地上伤伤心心的哭泣。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但她还是明白自己的泪水是哭干了的,直哭到精疲力尽,然后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巳被关在新房里面,床顶还扎着一朵大红花,窗上贴着喜字,门却被铜锁锁住了。
她想逃,门窗被关得严严实实,无缝可钻,她想喊,天高地远,无人会应,她想哭,寨僻灯暗,无人能知。
过了两个时辰,门“吱”的一声开了,只见杨銮身带大红花,喝得醉熏熏的走了进来,然后又把门拴上了。
小月吓得缩在屋角,不敢动弹。
杨銮蹒跚着走过来,说道:“我的小美人儿,哥让你久等了。”
说话间,伸出双手,抱起小月,放在了床上,撕开她的衣服,扑了上去。
小月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抵抗得了,本能的反抗了几下,就被他征服了。
第二天,小月醒来,想着自己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压寨夫人,心里又是一阵伤心,偷偷的又哭了起来。
杨銮惊醒后,说道:“你哭什么呀,嫁给我你要什么有什么,没人敢欺负你,以后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亨福吧!”
杨銮穿好衣服后,又替她把衣服穿上,说道:“走,跟我出去见见弟兄们。”
说完,牵着她那又白又嫩,又细又滑小手,朝门外走去。
小月虽然觉得还有些生疏,但如今生米巳经煮成熟饭,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他走。
一出门,弟兄们见了她就叫大嫂,她满脸羞愧,只能苦笑一下,跟着杨銮来到大厅。
众弟兄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大哥,大嫂”叫个不停,乐得那杨銮合不拢嘴。
自从小月走了以后,赖文英就觉得有些孤单,便独自一人在院里走来走去。
忽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响,她回头一看,见是唐贵安,就娇声笑道:“唐大哥,你好!”
唐贵安也笑道:“赖姑娘,小月不在,我来陪你玩,可以吗?”
赖文英满脸飞霞的笑道:“好啊!那我们到哪里去玩?”
唐贵安假装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上山打猎去。”
赖文英点头道:“嗯,我也正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走吧!”
唐贵安回去取了弓箭,又到马厩里去牵了一匹马出来,把赖文英抚上马,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将马鞭一挥,二人朝野外奔去。
他俩人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赖文英坐在杨銮身后,双手抱着杨銮腰部,异性的吸收使她那颗纯洁的心象小鹿一样蹦蹦直跳。
这种即兴奋又羞涩的感觉简直令人难以形容,她只觉得靠在杨銮那宽阔,粗壮的背上,有种安全,幸福,愉悦的感觉。
人生要是没有罪恶仇恨,那该多好,即使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那也知足了。
正在她想入非非之时,已来到一个山坡上,杨銮抬腿跳了下来,然后伸手把赖文英抱了下来。
赖文英表面装着不好意思,但心里早巳乐开了花,比吃了蜜都还甜,她脸上荡起的秋波足以说明一切。
唐贵安指着远处那重峦叠嶂的峻岭,说道:“你看那山,连绵起伏,好不好看?”
赖文英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啊”的一声,说道:“太美了,真是人间仙境,太好看了。”
唐贵安又指着旁边的山谷说道:“你看,那小溪又绿又长,喜不喜欢?”
赖文英又是“啊”的一声,说道:“碧水清澈,倒影如画,我喜欢。”
真是:
云如丝带岭腰缠,风起林涛欲卷天。
月老化成千里景,巧将两颗爱心连。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