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
“带我去见他。”
“好吧。”温康支吾了一下,却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谁让他主子现在不争气呢,连林指挥使的面都不见。
“邪儿,舞儿,乖乖的在这沁心园里面玩耍,不许随便出去,好不好?”
“只要小白陪着我们就好。”
“行,小白就陪着邪儿哟,去吧,上床去玩,困了就睡吧。”孩子们这时候也是该睡觉的时候了,小孩子就是这样,早睡早起的,这样才会身体健康,她的两个宝贝她早就给检查过了身体,小身子壮着呢。
纱灯引路,映照着墨王府路上斑驳的树影,墨王府内的门前,林指挥使背对着她而立,微微的福下身子,“夕雅参见林指挥使。”她记得他的,林怡轩,想不到经过了五年,他也从一个小小的侍卫而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
林怡轩乍一听到夕雅的名字时倏的转身,可当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的时候,他沉声道:“你真的也叫云夕雅?”
再福了一福,她恭敬疏远的仿佛从来也不曾认识过他的道:“是。”
“可你的长相……”
“林指挥使,云姑娘与我们府里从前的云小主不过是名字相同罢了,她们是两个人。”
林怡轩这才恢复常态,“姑娘见我可有事吗?”
“林指挥使是为了那把匕首而来的吧,那匕首只要待夕雅见过了盛世的各位王爷,自当会亲手奉上,所以,还请林指挥使不要为难墨王府的人。”
林怡轩静静的看了她足有一口茶的功夫,这才轻声道:“既然云姑娘相求,那好吧,在下便告辞了,姑娘保重。”一甩袍袖,林怡轩大步走出墨王府,只徒留一个落寞的背影在夕雅的视线里,那般孤单……
年年岁岁花开,岁岁年年花落,几许相知,终是负了君心,再难回首。
从回安城,从回墨王府,走回沁心园的这一路是夕雅第一次从容大方的走在墨王府,就快要到沁心园了,迎面,一个丫头飞快的走过来,看到温康急忙弯身福了下去,“若敏参见温总管。”
“你手里拿得是什么东西?”
“哦,是王爷今天没看完的书,还有王爷用惯了的茶杯。”
“是公主让你过来取的?”温康诧异,从带和硕公主回来,燕非墨从未在如意轩那里过过夜,夜夜都是宿在书房里的。
“是,今晚王爷要宿在如意轩。”若敏得意的扫了一眼夕雅,“她是谁?新进的粗使丫头吗?”
“不……”
温康才说了一个‘不’字,夕雅就打断了他,“是,夕雅还有事,先行离开了。”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却也是这般的嚣张,可见白梦香一点也没有改掉她的老毛病,燕非墨是最不喜欢盛气凌人的女人的,这个,夕雅比谁都清楚。
“云姑娘,等……”温康急忙追过来,半点也不理会那个若敏了,丫头而已,王爷连公主都不放在心上呢,更何况是服侍公主的丫头了,“云姑娘,王爷与公主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王爷去大凉,多亏有和硕公主照应,不然便是九死一生,所以……”
“温总管,我到了,也困了,有事明日再说吧。”他的事,与她何干,若不是想着孩子们的父亲可能与皇室一族有关,她才懒怠理会燕非墨呢,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进了燕非墨的卧室,他的房间真大,大床上,伊邪和伊舞已经睡着了,就连小白也被传染了一样的睡得香酣了,夕雅坐到床前,静静的看着一双儿女,这是这几天她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就喜欢这样看着孩子们,仿佛,要把缺席孩子们五年的时光就这样的看回来一样,可是再番看,她也终是缺席了。
夜,渐深了,窗外虫鸣哇叫,却是一片安宁。
燕非墨的房间简单而大气,一看就是男人居住的地方,打了一个哈欠,已经三更天了,是该就寝的时候了。
他可以搂着白梦香,她就可以搂着邪儿和舞儿,孩子们说已经偷偷下山很久了,说不定这时候他们的师傅已经追来了呢。
夕雅和衣而睡,内侧就是一对宝贝,从见到孩子们,就算是睡着了,她的唇角也是挂着笑的,那是幸福的微笑。
夜,慢慢的拉上帷幕,天亮了。
夕雅悠然醒来,手,下意识的摸向身侧,“邪儿,舞儿……”,可,手才一落下,她就清醒了,她的手才摸了一个空。
骤然的扫过整个房间,从床上到地上,除了小白,伊邪和伊舞已经不见踪影了。
燕非墨,是他吗?
慌张的下床,来不及整理散乱的青丝,飞一样的冲出卧房,“邪儿……舞儿……”
门外冷冷清清,只有听到喊声的家丁推开了中庭的门,“云姑娘,有事吗?”
“孩子们呢?”夕雅的眼圈已经红了,她无法想象失去孩子们她会怎么样,她兀宁死。
“不……不是在房间里跟你一起睡觉吗?”
“轰”,夕雅只觉天旋地转,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到底有多狠的心呀,五年前绝了她的命,五年后又抢走了她的孩子,踉跄的踏出大门,她记得他昨夜是宿在白梦香那里的,“和硕公主住在哪里?”王府太大,与其一处处的找过,还不如找个人问清楚更快。
“在……在如意轩。”家丁被她的神情吓坏了,那充血的眼睛仿佛要杀人似的,便不由自主的报上了白梦香的住处。
如意轩,他给白梦香的是事事如意,给自己的就是掠夺吗?
身形一掠,如意轩,曾经,他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就是住在那里的,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偌大的王府只除了白梦香一个女人外,他其它的妃妾均都不在,她懒怠问,他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参与了,但是现在,她要去打破他和白梦香的好梦。
到了。
如意轩的院子里昨晚遇见的那个丫头正候在寝房外面,显见的,房间里的一男一女还没有醒过来。
是她醒得太早了吗?
他倒是一夜温柔乡。
“燕非墨,你给我出来。”身子掠到那门前,才不管里面的两个人是不是衣衫不整,手一推门,“伊邪和伊舞呢?你还给我。”怒吼着,她想杀人,孩子们是在他的王府里突然间失踪了的,就连与孩子们睡在一起的她都丝毫不觉,可见,若不是这府里的人,谁有这样的本事人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边带走孩子们呢?
是他,就是他,她认定了就是他。
“喂,大清早的,你吵什么吵?谁让你进来的?”白梦香酥胸半露,**着身体掀开了帷幔,气恼的冲着她吼道。
“燕非墨呢,把孩子给我交出来,否则,他别想拿到匕首。”她冷冷的怒喝,才不理会白梦香呢,也是这时候,更是看清楚了燕非墨的为人,不过还是一个贪恋温柔乡的王爷罢了,经过了五年,他也不过如此。
腿脚一移,燕非墨只着中衣就下了床,一手迅速的拿过外衣穿在身上,也不看她,只随意的道:“不见了?”
“是,是不是你?”
“不是。”他笃定的说过,一点也不因为她搅了他和白梦香的清梦而恼怒,倒是白梦香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看到夕雅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绿了。
“非墨,她什么时候进府的?”
“四天前。”
“你……进来几天了,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恼了,公主彻底的恼了。
“我也不知道。”根本不想解释,也不必解释,女人于他,不过是个人生的点缀罢了,手一扯夕雅的手,“走吧。”
他很淡定,他很从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让夕雅越发的以为是他带走了孩子们,一只脚才踏出白梦香的寝房,她便急道:“就是为了要我拿出匕首吗?燕非墨,你真卑鄙。”
孩子是她的命呀。
典雅的月亮门,清悠的景致,踏过那道高高的门槛,燕非墨飞纵向沁心园,夕雅急喊,“喂,你等等我,你去了也没用,孩子们已经不见了。”
冰冷的背影,仿佛没有温度一样,望着他的背影,夕雅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她带着孩子们踏进云清小筑时第一眼的震撼……
到底还是比他慢了一步。
踏进沁心园的院子里,她才发现这里只种了梨树,倒是昨夜天黑没有去注意这些了。
可她记得早五年前他的院子里种着的绝对不是梨树,好象是梧桐吧。
她喜欢梨花,喜欢梨花飘落如飞雪的浪漫,还有花落时的绝美,只为,终是零落成泥的忧伤。
推门。
卧室里一如她离开时的凌乱,所有,都没有动过。
燕非墨迅速的扫视了一遍周遭,夕雅这才发现小白也不见了,响亮了吹了一个口哨,以为小白就在附近,很快就会回来,可是没有,左等右等,小东西也没有回来。
燕非墨已经检查过了整个房间,也不看她,转身便道:“去云清小筑。”
手一扯他的手臂,“喂,燕非墨,别装了,明明就是你,你到底把孩子们藏哪里去了?”昨夜她和孩子们同床共枕,不可能孩子们被带走她一点也不知道的,所以,就是他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