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的尖叫锐利得堪比魔音穿脑,夏之凡不得不冲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拽进了屋内。
“这不是你的公寓?”文雨惊魂未定地扫视了一圈,掰开夏之凡的手。
“嗯!”夏之凡硬着头皮挤出一丝讪笑,“你的判断力很准确。”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文雨脑子真的短路了,她没有办法把夏之凡与顾少阳联系起来。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这两人一直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何况夏之凡还刚回国,没有任何机会搞地下工作。
她是不是疏漏了什么?
夏之凡真的想揍文雨,大清早,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在一个男人的屋内,还能干什么?意会就行了,干嘛问得这样直白?
“你说呢?”眼角偷瞄站在另一边的顾少阳,他倒是平静如水,仿佛他就像是他搁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理所当然就该在这里。
“我又不是你,我哪里知道?”文雨没好气地瞪着她。
夏之凡闭了闭眼,一咬牙,脸红如炉上的拷虾,“当然做儿童不宜的事啦!”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气氛突地静如子夜。
顾少阳抿了抿唇,多少有点不自然,但他完全顾不上,他的心却被一种强大的喜悦给占领了。夏之凡不是随便的女子,她能这样讲,等于她已经欣然正视两人的关系。
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
“什。。。。。。什么时候的事?”好一会,文雨才在震撼中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妈妈都没这样问。”夏之凡真要抓狂了,都坦白到这个份上,文雨还在得寸进尺。
“我是你姥姥!”文雨两手插腰。
“夏之凡,回房间先把鞋穿上,地板凉。”顾少阳适时地插话,然后温和地转脸看文雨,“文老师,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有酒吗?我的头有点晕,血压不太平稳。”
文雨说道。
顾少阳抿嘴轻笑,“干红可以吗?”
“一早晨喝什么酒?”不等文雨接话,夏之凡拧拧眉,说道,从包包里找出钥匙,“你先去我公寓,我马上过来。”
文雨看看夏之凡,长长地看了几秒,表情晦暗不明,她无言地接过钥匙,扭头出去带门时,“砰”一声巨响。
“她。。。。。。有点神经质!”夏之凡指指门,深吸一口气,“唔。。。。。。”纤细的身子被一股强力带进了顾少阳的怀抱。隔着薄薄的衬衫,感觉到他这个动作算不上温柔,紧得有点让她窒息。新冒出来的胡渣温柔地摩搓着她的面颊,有点痒人,她不禁往后仰了仰,笑出声来,“好了啦,快松手,不然文雨又要过来了。”
“她只是有点突然,一时不敢相信。”他啄吻了下她的唇瓣,松开手臂。
“不是突然,是感觉我欺骗了她,所以才这么生气。”自始至终,她都是看着地面与他答话。进房间后,她扶着房门怔了怔,还是把房门给关上了。
他收回打在房门上的目光,莞尔失笑。
当夏之凡推开自己公寓的门,看到文雨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
她轻咳几声,文雨也没有回头。她只得走过去,推了推文雨,从眼帘底下悄然大量她,“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是我邻居。然后。。。。。。”
“牙套妹,你太残酷了。”文雨蓦地回头,冷冽地看着她。
她呆住。
“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但是为什么要我找顾少阳呢?不要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你爱他。你心里真的把韩少雨抹干净了吗?没有,是不是?韩少雨对你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你昨晚为谁在哭,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面装着韩少雨,却和顾少阳扯在一起,这对他公平吗?无非是顾少阳现在很成功,而且他也是韩少雨熟悉的人,你在为韩少雨当年的移情别恋以牙还牙。”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是暖暖的。“文雨,你错了,感情的事没有这么复杂。为了报复一个人,赌上自己的一辈子,也连累另一个人的人生,值得吗?”
“你真的爱上顾少阳了?”
她沉吟了一下,“不要随便言爱。爱,需要时间。”
“你真把握搞糊涂了,牙套妹,那你们这样算什么?”
“又不是写论文,一定要有论点、论据。顺其自然,好不好?你吃早饭了吗?”
“我昨天晚饭也没吃。”
“嗯?”
“他做阑尾手术,我陪了他一夜。”
夏之凡咬着唇,眼睛眯起,“他学生女友呢?”
文雨落寞地笑了笑,“要写论文,抽不出时间来。他给我打的电话。”
“于是,你就颠颠地跑过去。哈,还真是利用得很彻底。”
“不要这样说,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会过去看他。爱就爱了,不要那么势利,非要等价交换?好了,好了,你少露出那种不屑的表情,你管管你自己吧,扪心自问,你到底知道在做什么吗?如果不能好好地爱顾少阳,少去招惹人家。”
夏之凡苦笑,“你讲得我很有罪恶感,好像我是个很不安分的人。”
“以前你在我眼里是个好孩子,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文雨挑了下眉,突然上去掐住夏之凡的脖子,“老实交待,是谁先主动的?”
她眨巴眨巴眼,“是我!”
“上帝,这六年,万恶的资本主义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
她耸耸肩,“我是自学成材。”
冰箱又空了,她呵文雨只得下去吃东西。“要不要喊顾少阳一块去?”锁门时,文雨问。
“他要赶一个稿子,不打扰他了。”她摇摇头。
电梯门一打开,她跨进半个身子,“你等一会。”她匆匆回身,只敲了一下,顾少阳的门就开了。
“我和文雨下去吃饭,然后我就直接去电台。。。。。。”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脸不能自抑地发烫。
“嗯,晚上见!”他微微一笑,送她到电梯口,冲文雨点点头,“文老师,周末一起吃饭吧!”
“啊。。。。。。好!”文雨僵硬地点头。
电梯门合上,文雨左左右右地端详她,“啧,你们好像真有一点恋爱的迹象!”
“去你的!”她踢了文雨一脚。
既然决定了开始,她就要把两人的关系好好定位。作为他的女友,备报一天的日程是应该的,她不要他为她所累。
在意一个人,就要给他完完全全的安全感,不是吗?
爱情,是经不住猜测的。
一进电台,就感觉到气压很低,每个人都不苟言笑地埋头工作,就连呱噪的小卫,也破例沉默不语。
陈阳的办公室关了几天门,今天大门打开,陈阳高亢的笑声在里面不绝于耳。
“十点钟,节目组到会议室开会。”组长通知夏之凡。
夏之凡抬起眼,小卫冲她办了个鬼脸,用唇语说去洗手间。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办公室,小卫把洗手间里里外外查看了下,确定没人,才悄声对夏之凡说:“一会台里要搞民意测选,决定《午夜倾情》是留还是撤。民意这种东西,水份很大,估计早已经定下来了,现在只是走过场,堵堵口舌罢了。你瞧陈部长笑得那么欢,答案昭然若揭。唉,佟台是个妻管严呀!”
“不要把事情想那么坏!”夏之凡拧开水龙头洗手,笑了笑。
“但愿吧!”小卫撇下嘴。
两人出来,瞧见陈阳往这边走来。小卫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陈部长好!”
“嗯!”陈阳冷冷地点了下头。
小卫听不到夏之凡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夏之凡侧过身,在打电话。
“亲爱的,你已经去车站接你妈妈了?车还有半个站头进站?嗯,我真有点紧张呀,要是你妈妈对我印象不好怎么办?我可说在前头,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得站在我这边,我们可是一国的。行,一会我们再联系。哦,明天记得去看下朝阳景观的现房,在四环内,房价是贵,可是房子也好呀!嗯。。。。。。嗯。。。。。。”
夏之凡抬起头,迎上陈阳疑惑的视线,扯出一个笑容。
“你要买房?”陈阳皱着眉问。
“有这个打算。陈部长有搞房地产的朋友吗?”
“认识几个。是和家人住,还是。。。。。。”
夏之凡不好意思地拂了拂头发,“准备作婚房用。”
“哦,那我帮你打听打听。”
“谢谢陈部长。我该去开会了。”她越过陈阳,听到手机在袋子里催婚似得叫着,等进了办公室,这才接听。
“牙套妹,你刚刚是在梦呓吗?”文雨吼道。
她呵呵地笑,“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