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师父!”
沾着泥尘的布鞋,白的发光的道袍,一双通透到仿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发正中一缕银白延伸至脑后,一支同样白的发光的簪子稳稳当当的插在月白的发冠间。
“嗯。”
言堇年负手望向林芝随即又不动声色的望向历澜之,什么话都没说转过身走进殿内,规规矩矩等着数落的言果儿和罗桑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后面好一阵挤眉弄眼。
一壶清茶,两碟糕点,林芝的目光简直要将案几上那盘绿豆糕盯出个洞来,她肚子里的存货早就在船上吐光了,此时正无比真诚的奏着乐,咽了咽口水,她咻的喝掉手中第三杯茶。咻的眼中落进一只大手,明目张胆的从她皮子底下拿起一块绿豆糕做作的塞进嘴里,末了还不忘凑近“唔,好吃啊。”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正好落进一双颜色极浅的眸子,一桌之隔,时与正望着她,公子如玉清冷出尘形容他再好不过,除此之外他身上总有一种被月华笼罩的朦胧感,莫名的吸引着林芝的目光。
“各位,近日勺陽孙氏,抚继温氏,福禄邱氏三位家主无故失踪想必已有耳闻,妖魔两界近日似乎也不太平,来仙门滋事索要失踪人口日渐频繁,今日云某邀各位前来,便是想听听各位的看法。”
“云宗主,听闻缭魄萧已遗失数日,可有此事?”对面为首的赤袍长者,白眉须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众人皆惊,云宗主眼中闪过一抹诧色,随即叹道“哎,家丑本不便外扬,但缭魄萧确是被我那侄儿云放带走,依路宗主看,此事与这两件物什有关?”
路老宗主垂眸沉思,动了动嘴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只缓缓道“老夫也只是猜测,毕竟当年那无量阁阁主为了练化此物,残害的不知多少仙门中人啊。”
金黄是极为亮眼的颜色,但在池天风身上却显的沉稳内敛丝毫不显张扬之气,细长眼,国字脸,不苟言笑,他皱眉道“缭魄萧认主,当年若不是看无人能使得,早便同那驭灵曲谱一并毁去,怎会是缭魄萧所为?”
时老宗主道“是啊,没了驭灵曲谱,缭魄萧也不过是个厉害些的法器而已啊,此人目的尚且不明,安全起见,还是应及早通知各门派早做防范才是。”
“嗯,时老说的是,言观主,你怎么看?”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一言不发,入定老僧似的言堇年,他幽幽一笑,道“时老说的极是,另我这有闲徒四名,都是些歪瓜裂枣,任凭云宗主差遣。”
林芝一愣“……四名?”随即朝后一瞄,咻的又低头看了看这身道袍,瞬间便将仙风道骨这四个字从言堇年身上剔了出去。谁歪瓜裂枣,你才歪瓜裂枣呢。
后面的话林芝实在无暇去听,无非就是一些繁琐客套的安排,两盘糕点半壶茶下肚,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爪子不动声色的将空盘往历澜之那边推了推。
“连个渣渣都不剩……”爪子咻的一收,历澜之侧头戏谑的望着她“你被后头那俩个虐待了吗?”
林芝傲娇的斜睨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做声。
耳朵被突然袭来的热气抚的发痒,历澜之附在林芝耳边低声道“一会儿有丸子汤,红烧鱼,竹筒饭,笋烧肉,炒时蔬……你还吃的下吗?”
他说的不快不慢,说完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林芝剜了眼历澜之,随即又摸了摸肚子,烦恼的一撇嘴,应该还能吃点的吧。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家厨子”
“我……路过,听到的。”
“切,你肯是去做贼的吧。”
“别说这么难听嘛,不就拿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腿…而已嘛。”林芝鄙视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你来我往仿若无人的低声窃语,身后的罗桑和言果儿简直都没眼看,大师兄的形象咻的从云巅之上扑通一声掉到山沟沟的沟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