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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娲补天

女娲炼石补天救人类 伏羲化民神农尝百草

话分两头,且说笪殷昊托恙不朝,在朝阳殿里坐卧不安,挖空心思思谋着如何将那照石据为己有,终于心生一计,便出朝阳殿径直去了囲山,找到一块与照石大小相同的化石,他心里想道:“这囲山化石创化天地万物,这枚照石更是神奇,也能变化万物,我若用照石将这化石再变出一个照石来,想必也非难事,若师尊问我索要照石,我就将这假照石给他,料他也不能察觉。”心里想着,惊喜不已,就拿出照石对着化石,喊道:“变来!”果真有了奇迹,那化石竟然变了一个一模一样儿的照石,笪殷昊大喜,立即进宫拜见天斗。

天斗见笪殷昊前来,问道:“为师听说你偶感不适,天廷也没什么事儿,你不在你府中歇息,来这里为何?”笪殷昊跪拜道:“诸星守将分封完毕,弟子特来奉还法宝!”天斗本欲发怒,听他这一番话,怒火顿时熄灭,缓缓道:“这照石是该收回了。”笪殷昊为了让天斗不再疑心,故作不情愿归还的模样儿。天斗见他迟疑,笑道:“照石乃是玄器,镇宫之宝,怎么能私藏?”笪殷昊故作委屈道:“师尊好偏心,赐大师兄和女娲蕊珠宫,又赐二师兄紫微宫,唯独我没有。弟子只是想将照石多留几日,本想给自己变化出一处宫殿,又怕师尊怪罪。”说完跪地,将那假照石高高举起。天斗收起照石装进袖里,大笑道:“为师本想赏赐你的,却不见你进宫来,那朝阳殿宽大,住得好好的,为何又要宫殿?”说完扶起他,笪殷昊道:“若下次立了大功,还请师尊赐我宫殿,弟子好清静之所,不愿再与二师兄同住。”天斗闻言,笑了起来。正在说笑间,却见元真童子火急火燎进来,报道:“师尊,界下出大事了!”天斗忙问:“何事惊慌?”元真童子道:“千里眼看到凡间大火四起,生灵涂炭!”天斗大惊,暗思道:“眼看凡间造人成功在即,却不想又出了火灾,这一定又是阴灵危害作乱,若不派诸神下界急救,势必会前功尽弃,事若不成,我何时才能见到那泰阶星出现?不如再派女娲下界拯救苍生,以助我早日往去轮回。”想到此处,天斗对元真童子道:“急召火德真君与众神进宫!”元真童子领命急去,先来到南极星紫真宫,却听宫中侍仙说,火德真君已有两日不在宫中,元真童子只好又去蕊珠宫。

原来,那盘古身边的两只商羊早就吃了芃果,竟生情愫,成为一对夫妻,女娲造化众神、人神以及万物时,那只公羊被女娲造化为火德真君,母羊却在女娲将要造化它时,它却逃脱了,躲在囲山北谷的洞中。火德真君被派往南极星值守,因为多日不见妻子,心中不安,于是来到囲山寻找妻子。在一处岩隙旁,火德真君见到妻子,那商羊见他回来,躲进岩隙中不肯出来。火德真君道:“你为什么躲我?”商羊泣道:“你如今成了天神,而我只是灵兽,两厢有别,岂能相处?”火德真君忧伤道:“自泰初至今,我们形影相依,这时又怎能分离?”商羊泣道:“女娲造化之时,我因害怕,当时就逃避去了,否则现在也是个天神了,便能时时与你厮守,真是悔不该当初,而今你我有霄壤之殊,不能复合,请你离去吧。”火德真君悲伤道:“你切莫悲伤,你我纵使殊途,等我立功之后,奏报天廷,那时自有办法又在一起。”商羊泣道:“你快去吧!万物有别,群分类聚,天戒凿凿,不容触犯,你我从此天隔两绝,永不见面!”火德真君听妻子凄怆之言,跪地泣道:“我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与你分离!”商羊泣道:“速去吧!”火德真君伤心欲绝,霍地拔剑转身就准备抹颈,突然眼前出现一团红光,只听有声音道:“火德真君莫悲伤,昊天虽不语,然而自有大德,你又何须自寻短见?”火德真君听见那是盘古的声音,慌忙跪地叩首。藏在岩隙中的那只商羊闻声,也跟着惶惶出来,跪地叩首。火德真君道:“太师在何处,我们看不到你。”盘古的声音道:“为师就在你们身边。”火德真君害怕道:“弟子轻言肆口,冒渎太师,叩请太师宽宥。”盘古的声音道:“你已是火神,速随女娲下界救苍生吧。”火德真君道:“未曾听说界下有灾,女娲也在仙阙,太师为何让弟子随她下界?”盘古的声音道:“等一会儿,你会知道的。”火德真君泣道:“只是,商羊孤独于此,使我不忍离去。”盘古的声音道:“为师知道你们不忍离伤,就如你们所愿吧。”声音方落地,就见那只商羊被一团蓝光拂过,地上出现一个玉软花柔的仙女。盘古的声音又响起,对仙女道:“泰初之时,你本出自于囲山之土,就赐你个名字,叫作后土吧!”火德真君大喜,忙迎上去,夫妻相见,百感交集。后土掩面而泣,对火德真君道:“妾刚才听见夫君道,此间所说都是轻言肆口,此话却也是真心话。男欢女爱,往往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而谁又知道美言不信的道理。妾虽不才,但也理智,既然如此,我们怎能够成为夫妻?不如就此分别,各自东西吧。”火德真君急道:“一时心急,随口说的那些话,你又何必认真?”后土推开他,泣道:“太师面前都敢信口开河,你对我说的话更不能当真了!”火德真君一时哑口,不知所措。忽然,又听盘古的声音对后土道:“后土,你自揣度的事,不可强加于人,为师知道你不忍与火德真君分离,想火德真君去后你二人天隔两方,与其痛苦,还不如分离,故而如此。为师欲让你也下界轮回,以求得亘古真身,这样就可以玉成你们的姻缘了。”后土跪地泣道:“不知弟子轮回界下,遵何天命?”盘古叹道:“是为苍生之计,虽往苦海轮回,但归一之后自成正果,你又何必先知天机?为师只说一事,你方才说火德真君美言不信,为师不以为然,将来,你若在界下得一子,当赐其名为信,以证火德真君之义。”后土感激涕零,跪地从命。盘古又对火德真君道:“你随女娲下界之前,当先送后土往南天门下界。”盘古的声音消失,火德真君知道盘古已离开,又与后土依偎在一起,缠绵许久。火德真君道:“天廷很快会有传诏,我怕时间来不及,不如这就送你去南天门下界吧。”后土点头,与火德真君飞往南天门,二人又相拥哭泣,突然,只见后土被一道蓝光瞬间就卷下界去。火德真君徘徊在天门,欲走不走,踌躇不定,南天门门神见状,前来对火德真君道:“天王急召众神,真君当火速往灵霄殿才好,后土已经下界,真君却在这里寻得见什么!”火德真君闻言,转身就闪往玉京宫去了。

众神齐聚玉京宫灵霄殿。天斗见众神到齐,又独不见女娲,转身问元真童子,回答道:“小神去蕊珠宫传诏,见宫中无人,女娲娘娘不知去往何处了。”天斗气道:“这女娲无视本王由来已久,数次升殿独她迟迟不到,如今做了所谓天母,更是为所欲为了!”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伏羲昊,伏羲昊拱手道:“师尊,女娲去那西极灵界探望小儿须菩提了。”天斗转脸又令元真童子道:“你速往西极灵界去传女娲,如此大事,灵界也须参议,让燃灯佛也来议事。”元真童子领命而去。这时,火德真君急入殿,见诸神在殿中已等候多时,又看天斗脸色阴沉,于是跪地请罪,天斗道:“真君请起吧,本王原不想传你来,是因那界下大火四起,而你又专司火事,你若不下界如何服众?”火德真君叩首道:“小神岂敢不效力!”说罢默立于旁。

却说女娲在蕊珠宫休息数日,带着碧霞和碧玉去燃灯佛处探望须菩提。须菩提看到母亲前来,欣喜若狂,粘着不肯离开。燃灯佛道:“须菩提聪慧,尤为好学各种法术,长进很快,前途不可限量。”女娲自然高兴,笑道:“全仗佛祖栽培。”又转脸对须菩提道:“既学得法术,何不演练一番,让为母也见识一下。”须菩提正欲展示其才,这时元真童子来了,急道:“天王有旨,召女娲娘娘和燃灯佛觐见!”女娲急忙撇下须菩提与燃灯佛急往天廷。女娲曾被轩辕昊谗言伤害,此刻仍心有余悸,一路放心不下,行至半路时,悄悄问元真童子道:“你可知道师尊急召,所议何事?”元真童子道:“凡间天塌地陷,火光四起,又出大事了,天王召上神商议下界之事。”女娲大吃一惊,急道:“大事不好!我凡间子女危在旦夕!快!快!速速入宫!”

入殿之后,见天斗坐在御台上,神色端肃。燃灯佛和女娲跪地拜道:“弟子叩见师尊。”天斗此时也不责怪,对女娲和颜悦色道:“快快请起。今闻千里眼奏报,界下凡间大火四起,民坠涂炭,为师令你再次率诸神去界下察看,拯救生灵。”女娲叩首道:“弟子遵命。”天斗又对众神道:“界下诸事,你们唯女娲令是听,不得有误!”众神跪成一排,叩首领命。天斗又对燃灯佛道:“灵界可好?”燃灯佛答道:“诸事皆好。”天斗道:“灵界诸佛大慈大悲,佛光普照万千世界,慈悲泽及万物众生,不知如今那界下凡间,可有度化之人?”燃灯佛合掌道:“弟子明白师尊之意,此次弟子就随女娲等诸神下界,弘扬佛法普度众生。”天斗点头,又对伏羲昊道:“凡间之地荒蛮未开,人类如何生存?你当下界,助女娲等教化众生,造幄籍圃,敬授民时。”伏羲昊道:“此番下界,弟子请师尊允准神农琊同去才好。”天斗点头道:“甚好。不过下界不易,此前诸神下界借助于灵兽,神农琊是人神,如何能下得界下?”伏羲昊道:“禀报师尊,女娲已在凡间布施‘飚’‘飗’二气,如今凡间已有金、木、水、火、土、飚、飗,七气俱全,神灵可以显现,另外,此前下界,后又返回,这一来一回,凡间与天界已有神道形成,此后神仙往返两界,来去自如,不必再骑乘那灵兽了。”天斗想了想道:“如此甚好,下界之后,仍须多加防备,天地神道不易打开,那魔天王阴灵在界下危害,他若窃此神道用兵,天廷将危矣!今日起,四大天门须严防死守,非我天廷神臣,各界诸神不得随意出入!”伏羲昊奏道:“四大天门虽有四大门神看守,但还须加强,弟子以为,可令那孟章神君青龙、监兵神君白虎、陵光神君朱雀、执明神君玄武四神严守东极、西极、南极、北极四星,如此里外严防,定然安泰。”天斗准奏,就派元真童子传旨下去。女娲急道:“虽然诸神下界不再借助灵兽,但弟子还须灵兽下凡相助。”天斗准奏,四顾一下,见轩辕昊与女姬在一旁交头接耳,笪殷昊和玄女则在一侧窃窃私语,心中不快。天斗对轩辕昊道:“为师令你也往界下相助,你意下如何?”轩辕昊忙道:“师尊,那界下的事儿,有我大师兄和师妹女娲去做就行了,又何须我去添乱。”天斗正色道:“一派胡言!难道你想抗旨不成!”轩辕昊慌忙跪地,道:“师尊息怒,弟子遵命就是了。”天斗怒道:“如此勉强,难道非你所愿么?”轩辕昊忙道:“师尊旨意,正如我所愿。”天斗瞥他一眼道:“起来吧!你若想修真精进,就要像你师兄师妹看齐,效命于天廷,为天下众生计,这才是最高修行。”轩辕昊起身拜道:“谨遵师尊教诲。”说完默默退回一旁。天斗又对笪殷昊道:“你呢?可愿去凡间?”笪殷昊本不想去界下,见轩辕昊挨训,只好跪地道:“弟子已准备好,愿随时下界!”天斗道:“这次为师让你留在天廷,另有他用。”笪殷昊领命退下。

散朝之后,女娲急于下界,匆忙回蕊珠宫安顿碧霞和碧玉、尚翠看守宫殿,并嘱咐碧霞和碧玉道:“若得时间,常去西极灵界去看望须菩提才好,省的他趁我不在,又跑回来玩耍,他正在学佛,耽误修炼就不好了。”碧霞和碧玉唯唯连声。女娲去后殿,见伏羲昊徘徊于地,急道:“现在就下界去,你还等什么?这天上一日,便是凡间一年,岂能耽搁。”伏羲昊忙道:“你领众神先行一步,我要接神农琊一同下界,随后就到。”女娲只好召集轩辕昊、火德真君、山神、地神、广寒仙子望舒、太阴神少阴、太阳神天听、圆融神、海龙神、江龙神、天河神、瑶池神、雷神、电神、风神、雨神、日游神、夜游神,以及危燕、氐貉、心狐、昴鸡、箕豹、娄狗、天牛、翼蛇、房兔、女蝠、毕乌、角蛟、奎狼、井犴、星马、尾虎、亢龙、觜猴、参猿、斗獬、壁貐、鬼羊、胃雉、柳獐、室猪、虚鼠、轸蚓、张鹿二十八灵兽,从南天门下界去了。

伏羲昊辞别女娲,忙去文武殿寻找神农琊,却碰见神农蚩正在与神农琊说话,见伏羲昊突然来到,神农蚩顿时缄口不言。伏羲昊问道:“将军不在台琴星海神府,来此何为?”神农蚩答道:“闻子欲随大大王往那界下去,也不知再见是何日,故来送他。”伏羲昊一愣,奇怪道:“哎,敢问将军,何以知道神农琊要下界去?”神农蚩道:“末将收到书信,故而得知。”伏羲昊盯着神农琊道:“这真奇怪了,天廷令诸神下界也就是刚才的事情,你怎么就预先知道了?”神农琊拜道:“不才略知天卜之术,故可先知。”伏羲昊暗暗称奇,又问道:“你未曾出宫,又如何传递家书?”神农琊笑道:“不才略懂些小法术,台琴星虽远,我只教家父于府邸置一水盆,水上浮有黄表,再置一香鼎,我人虽在此处,只须备些玄符,再将写好的书信与玄符一并焚之,家父便可见到水盆上的黄表自然会显出我写的字,一看便知了。”伏羲昊惊道:“神农琊真奇才也!”如此说笑一会儿,伏羲昊便辞别神农蚩,与神农琊赶往界下。

却说那后土轮回到凡间,虽然遍地是人,但她却不愿与生人来往,于是独自一人在泰山一个洞中生活。有一天,后土半夜做了一梦,梦到太阳当空,她仰天而望,忽然间那太阳却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火球冲天而下,掉入她的口中,被她吞下,天地立时漆黑一片,不见五指。接着又梦见众魔残害生灵,死去很多人。后土惊醒,思道:“此梦怪异,莫非我已有娠?”又想到梦中阴灵为害,她非常害怕,正思间,忽然又听到洞外哭喊声连天,跑出洞一看,只见草木都燃起熊熊大火,很多人都被烧死。她急忙抬头望去,看到天空破出一个大洞,那焦灼的火光正是从那里下来的。后土急了,怕众人无法逃脱,便飞升到山顶,对着众人大喊道:“速进洞去!速进洞去!”人们听到山顶有人喊叫,以为是天神下凡,都奔往各个山洞逃命。天越来越热,后土又渴又饿,出洞外找些野果充饥,又去黄河饮水解渴。回到洞中忽然觉得肚子生疼,躺下才见自己被红光罩身,直到夜间,果然生下一个孩子,后土将他抱在怀中细细端详,然后依照盘古的嘱咐,给他取名为“信”。

信长得极快,一年过后,身体已和泰山一样高了。信生来不会说话,每天望着太阳发呆。后土发现信非常喜欢太阳,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了那样的梦,心中暗思道:“在天界时,昔日烛龙少阳坠天,下界而死,龙珠化为日,而龙灵于凡间久聚不散,我生此子,乃是烛龙投生。”有一天,信指着太阳对后土大哭,并伸出双手,好像是让后土为他将太阳摘下来。后土明白信的意思,只对他道:“你的龙珠已化为日,光泽这世间万物众生,此乃昊天所为。为母非昊天,岂能为你摘得下来?”信闻言大哭不止,狂奔追日而去。后土见他一步就能跨出十三里地,眨眼就不见踪影。信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后土因为见不到信,每日以泪洗面。信一直狂奔追日,从东追到西,从西追到东,却无法追得着。有一天,信追日经过善元和怀仁两地,被达旦和伊娃看到了,众人都觉得震惊,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他的背影。达旦叹道:“此人如此高大,断非天母所造,如此追日,可见其愚,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来的。”信每年夏天经过这里,第二年秋天又经过这里,人们见他一步能跨十三里,于是都叫他跨夫。每次见信跑过时,众人就大声叫喊道:“跨夫来了!跨夫来了!”天洞越来越大,飞鸟成群,动物结队,人海如潮般地纷纷赶到黄河和长江去饮水,天气酷热,焦灼的阳光将黄河和长江之水蒸发得都浅可见底了。信最后一次到来,给这里带来致命的灾难。信追日到西域火焰山的时候,难忍灼热和焦渴,又返回跑到黄河,将河水喝干,又跑去长江,将原本所剩不多的江水也喝干了,这样也不能解渴,信又奔跑各地寻水,经过一片山谷,信踩着山头奔跑,又渴又累,忽然晕倒在地,死在群山深谷中。盘古得知,化作七彩光包围他的尸体,一会儿便出现了九个男婴。盘古又将他的血液化成河流和湖泊,干涸的黄河和长江也突然有了水,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类又有了喘息之机。

却说女娲、燃灯佛与众神下界,刚至界天,悬空而视,见地上火光烛天,焦火炎炎,于是急领众神直下而去,在善元和怀仁一带落下,女娲见众人都避于山洞中,飞禽走兽藏于山岩间,奄奄一息,草木凋零,尸体遍野。轩辕昊低声叹道:“可怜苍生。”燃灯佛闭着眼睛,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女娲将翠袖轻轻一挥,一瞬间,便见有天鹅啼唤而来,不可胜数,一时遮天蔽日,大气骤凉,大地上卷起一阵凉风,温度骤然下降。天鹅为众生遮蔽烈日,不消一会儿,便有许多天鹅被焦火灼身,不时有鹅毛脱落,突然,清凉山山口大风飚起,吹得鹅毛如雪纷纷。

人们纷纷跑出洞外看去,见天上有很多神仙,又去喊来达旦和伊娃,二人走出玉龙洞,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女娲率诸神下凡,达旦激动道:“天母来了。”众人大喜,口口相传,不一会儿人皆周知了,都纷纷走出洞外,高兴地朝天大喊道:“天母驾到!天母驾到!”一时间,所有人都声泪俱下,哭声震天,一边大哭,一边奔向女娲。女娲看到此情景,泪流满面,与众神落到怀仁清凉山,达旦和伊娃上前拜见,跪在她脚下泣不成声,女娲扶起他们问道:“这凡间怎么会这样,可是众魔害的?”达旦镇定下来道:“自从天母走后,天上就有一个巨洞逐渐出现,而且越来越大,一时烈日如火,灼虐而下,我们又渴又热,连日来死去很多人。天母驾临,我们就有救了。”女娲与众神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天空上好像破了一个巨大的洞,阳光直射而下,灼热无比。女娲泣道:“可怜我凡间子女受此大难,这将如何是好。”接着又问达旦道:“没有水,你们如何解渴?”达旦就将跨夫追日以及喝干长江和黄河的事儿如实说了一遍。女娲疑道:“跨夫又是何人?”达旦摇头道:“此人巨大,不是天母造化的,我也不知他来自何方。”燃灯佛合掌道:“巨人名为信,是后土的儿子。”女娲惊问道:“我在凡间造人,之前从未见有人出没,却不知那后土是谁?她为何在人间?”燃灯佛见轩辕昊在身旁,于是闭口不言,女娲明白燃灯佛的意思,怕他给天斗告密,于是不再追问,转而问道:“不知佛祖有何计教,能救民于水火?”燃灯佛道:“本座初来凡间,暂无计可言。不过当下救人要紧,本座就为伤者医治吧。”女娲点头,转身问道:“日游、夜游二神可在?”二神出列,齐声道:“小神在。”女娲道:“你们随燃灯佛前往善元等地察看火灾,及时救治,这里有我安排。”二神领命,随即与燃灯佛飞往善元。女娲又对达旦和伊娃道:“孩儿们快快起来,带领众人先回洞中避着。”达旦和伊娃又安排众人各自回洞。

轩辕昊呵呵一笑,在一旁擦掌叹道:“天上出现破洞,这也是自然之道,天将灭人,师妹又何必逆天而行?”女娲一听这话,当即怒道:“师兄好没善意!不来便罢,来了却口出恶言,不知师兄是何意图?”轩辕昊笑道:“师妹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天洞是我所破?难道这大火是我所为?”女娲冷笑道:“这也难说!或有其事。”轩辕昊脸色一沉,问道:“师妹果真怀疑我?”女娲冷言道:“由不得我怀疑,前天就有人在朝中非议,说我要背叛天廷,在界下自立为王。看来此人认定我必会如此,不肯罢休,便来破出这天洞,涂炭生灵,好让我也为王不成!”轩辕昊听得这话里有话,心下都明白了,赔笑道:“师妹息怒,师妹息怒,为兄多有得罪,不过也是希望师妹能早日返回天界,以免在凡间劳苦啊。”女娲道:“我道那人是谁,本想打问清楚,去会一会他,不想是师兄在朝中非议。既然如此,师兄若愿意,我上奏师尊,保举你为这人间之王,你觉如何?”轩辕昊忙摆手道:“岂敢,岂敢,为兄只望尽早救灾,也好早日返回仙界。”女娲笑道:“你方才还说,天将灭人,无可奈何,现在又要救灾,你有什么妙计化解此灾?”轩辕昊道:“为兄也正在苦思妙计。”正说间,眼前一阵五彩云烟腾起,只见伏羲昊和神农琊来了。轩辕昊忙道:“来得正好,大师兄定有妙计可化此灾。”神农琊见轩辕昊和女娲都在,忙近前拜道:“拜见女娲娘娘,拜见二大王。”女娲道:“天上破出一个大洞,此间被烈日灼烧,民不聊生,不知如何施救?”伏羲昊听说天上破了一个大洞,惊望而去,果见一个天洞,太阳高悬,热流滚滚而下。伏羲昊疑道:“是不是那阴灵所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先将他抓来再说!”神农琊看了看四周,又抓起一把焦土闻了闻,而后道:“以在下之见,这天洞并非众魔所为。”伏羲昊问道:“何以见得?”神农琊指天而道:“大大王请看,骄阳当空,阴灵在幽冥界,最怕的就是太阳,唯恐避之不及,又如何破得天洞而祸及自身?”女娲点头,忙问:“那以你之见,天洞是如何形成的?凡间又何以至此?”神农琊道:“在下细看这焦土,便知道其中缘故,请允许在下慢慢道来。”女娲正色道:“请君赐教。”神农琊指着天空道:“娘娘请看,这界天之上有阴阳大气运行,太阳在那大气之上,故而使地上温度适宜,草木育生空气,万物生灵因而能活。如今忽出天洞,使大气不能隔离太阳大火,草木枯死,空气不出,故而生灵也不能生存。”伏羲昊点头道:“神农琊所言极是!”女娲又问道:“这天洞因何而出的?”神农琊道:“在下细看此土,色如焦炭,臭不可闻,便知是禽兽粪便和尸骨化成的,若在下猜得没错,此间方圆千里,当时应该有巨大猛兽。”女娲急道:“正是如此,我造人之前,阴灵驱使凡间恐龙围攻众神,后来被全部消灭。”神农琊道:“这就是天上形成大洞的原因。”女娲不解,问道:“这与恐龙有什么关系?”神农琊解释道:“恐龙躯体庞大,且数量繁多,其每次排泄,粪便可成一小山,此为一害;恐龙被灭,尸横遍野,久之腐烂,此是二害。久而久之,这二害加剧,使废气冲天,将那大气破坏,所以形成了这个天洞。”女娲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不知有何良策能够化解?”神农琊思忖半晌,问道:“不知当时娘娘以何物造人?”女娲道:“此间有太行山,山下有五行之土,我用此土造人。”神农琊道:“既有五行之土,必有五色之石,娘娘可令众神取来,炼石补天。”诸神便至太行山下寻那五色石,歇息两日,女娲召来达旦和伊娃,给众人逐一分工,令山、地、海龙、江龙、天河、瑶池六神帮助凡间男人掘地建造火池,令日游、夜游、广寒仙子望舒、圆融四神帮助凡间女人采集五色之石。危燕等二十八灵兽也引来各地的飞禽走兽,齐聚到太行山,有的寻找五色石,有的带路,有的衔石,忙成一团。

灵兽天牛召集众牛纷纷来帮助人们搬运五色石,女娲很高兴。灵兽觜猴为让人们安心劳作,召集群山之猴,每日或在山间,或在丛林采集野果,为人们提供食物。灵兽亢龙每天往返于江河湖海,为人们提供饮用,人们干活更加卖力了。足足用了三年时间,人们终于沿着太行山从东到西,掘地八百里,建造火池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采集五色石九千九百九十九堆,采集石灰石九千九百九十九堆。

补天当日,正是午时,太阳烘烤大地,人山人海,都聚集火池一旁,等待女娲的下令。女娲先令众人将五色石和石灰石投入到火池中,又令火德真君施法。火德先取来草木燃起一火,是炉中之火;又取出化石燃起一火,是五行之火;最后翻转双手,手中燃起一火,是上天之火。只见火德真君将这炉中火、五行火、天上火收在掌中,叫作三昧真火,而后口中念诀,倏地投入池中,顷刻间,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池中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将那五色石和石灰石溶为一体。女娲又令雷、电、风、雨四神作法降雨,四神领命,去界天作法。一时雷声大作,电闪如鞭,狂风骤起,大雨滂沱,只见九千九百九十九座火池顿时沸水滚滚,白气腾起,云蒸雾集,九日之后,各火池上有五色云气,冉冉升天,形成一个个巨大的云柱直升天洞,五色云气光彩夺目,闪闪发亮,盘旋于天洞,又渐渐地分离成两股云气在交错运转,天洞在五色云气的运行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又过了九日,天洞逐渐弥合。

女娲带领众神补天,伏羲昊和神农琊也忙着帮助人类。神农琊为给人们治病,尝遍百草,分出很多草药,人们也不怕得病了。伏羲昊夜观天象,制定出天文历法,并教人们识别,只见成百上千人坐在草地上,口中朗朗吟诵:“地有四方兮,东西和南北;天有四季兮,春夏和秋冬。五行相生兮,乾兑震坎;五行相克兮,坤艮离巽。乾三连兮,坤六段;震仰盂兮,艮覆碗!离中虚兮,坎中满;兑上缺兮,巽下断!……”当时,人们住在山洞里,常有饥饿的山豹和野狼以人为食,一些人被咬伤,甚至被叼走,伏羲昊就让灵兽尾虎召集来山中之虎,让老虎负责保护人们的安全,为了让动物们都害怕老虎,伏羲昊召集凡间的所有动物来到太行山的五指峡。动物们不敢不听天神的召唤,都纷纷来到峡谷,伏羲昊道:“凡间天地万物都是女娲所造,人类近神,不可为食。我今封这山中之虎为兽中之王,你们都要听它管束,不得残害人类!”说完,众虎在山上对空长啸一声,声震山谷。伏羲昊又伸手指向众虎,只见一道蓝光射向众虎,光去之后,虎头上便出现了一个“王”字,众兽见状,伏地而卧,以示臣服。

每到入冬,人们无法御寒,又冷又饿,于是都拥挤在一起取暖,很多人都被冻死。燃灯佛召集遍山的山羊聚在一起,劝善道:“我是天神,今下凡化育你们,你们都是天母女娲所造化,应当感恩昊天之德。昔日,天界商羊曾说,‘昊天之道,止于至善’,故以此为大德,后成为正神火德真君。你们听我一言,众人饥寒交迫,多有死伤,你们的皮可使人保暖,肉可以供人充饥,我要你们舍命救人,可愿意?”众山羊听燃灯佛一席话,吓得瑟瑟发抖,本想逃去,但因为燃灯佛是天神,又怕逃不脱。燃灯佛明白众山羊的意思,又劝说道:“你们不必害怕,肉身虽死,但你们的灵身不灭,而且因为你们成为天界第一个指派的献身,自然也不同于其他动物,你们只轮回一次,便可脱离六道,灵身归一,可直达天界成为神仙或灵兽。”众山羊一听,终获释然,一个个兴奋不已,甘心舍命,纷纷直奔山岩,撞头而死。燃灯佛又让达旦和伊娃取回山羊尸体,分配给众人。人们剥下羊皮披在身上,果然觉得不冷,又将那山羊的肉分于众人吃。神农琊得知燃灯佛点化山羊之事,感慨万千,暗思道:“如此下去,有多少山羊献身,即使再多山羊,也不够人类食用的。”此时,灵兽房兔找到神农琊,道:“在下觅得一物,可为御寒之计。”神农琊大喜道:“此物在何处?”房兔便将他带到五指峰一个山坡下,神农琊发现土坡上有很多野兔,神农琊对灵兽房兔道:“我不忍山羊成为献身,又怎么能忍兔类成为人的口中食?此万万不可!”灵兽房兔道:“在下不是让它们献身,上仙再细看。”神农琊到了跟前,发现野兔忽然又不见了,仔细一看,原来躲进了洞中,神农琊将树枝伸进洞中,却见兔子又从另一个洞口跑出,紧接着又钻进了一个洞里,就这样钻来窜去,竟捉不到它们,神农琊感叹道:“兔尚有三窟,人莫能及也。”忽然生出一念,匆忙赶了回去,令众人沿山坡掘洞,然后用黄土和泥,用捡来的石块堆砌成墙,开了门和窗户,就这样,人们就住进了自己的窑洞,再也不必住在那漆黑冰冷的山洞中了。人类受到启发,有的住窑洞,有的则伐木盖屋,住进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子。

伏羲昊发现在飞禽中,燕子最为聪明,竟然学着人的样子,也用唾液和土为泥,在人类的窑洞口或茅草屋的檐下筑巢,与人类生活在一起。伏羲昊对女娲道:“动物都能自立,且如此聪慧,人却不如动物,这是何道理?”女娲笑道:“昊天有德,广施恩泽,我造化人类和万物,昊天便使地上长满食物,使动物各尽其能,物竞天择,自然生存而已。但是这人类却不同,其中自有玄妙。”伏羲昊疑道:“都是众生,有何不同处?”女娲微笑道:“我造化人类时,是以金童和玉女之灵造成的,在天界,神灵不吃不喝也能生存,即使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自然不为生计发愁。人类来自神灵金童和玉女,天性有惰性和依赖之心,故而少思少做,愚笨不堪,岂能与低等动物相比?”伏羲昊摇头道:“这话我不能信服,既然人类是高等动物,却不如低等动物了?”女娲笑道:“那低等动物,天生有生存之计,唯独人类没有。”伏羲昊怪道:“此话怎讲?”女娲反问道:“你看那些低等动物,哪个没有生存之计?夏天有夏天的生存之道,冬天有冬天的生存之道,飞禽有羽翅,走兽有皮毛,它们不惧冷暖,而人类却生来赤裸,能以树叶草皮遮羞已是本能了,若不是燃灯佛点化,哪里知道用兽皮做成衣服御寒?”伏羲昊细细一想,笑道:“说来也是,那人类何以至此?你造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女娲不觉泪下,泣道:“因为金童和玉女触犯天戒,被昊天罚下界来,天衣被夺,人类生来便有原罪的,我以神灵的模样儿造人,借金童玉女之灵体赋予他们智慧,至于生存之道,就要靠他们自己了,我虽然没有给他们羽翅和皮毛,但却给了他们一双手,他们可以自食其力,丰衣足食。轮回凡间便是坠入苦海,气候的冷暖倒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将来他们要面对的人情的冷暖。”伏羲昊问道:“人情的冷暖?”女娲拭泪,啜泣道:“人类有七魂六魄,自然就有七情六欲,动物的进化并非肉体的进化,而是精神和欲望的进化,凡间是物质世界,欲望的进化势必会超过精神的进化,只有物欲满足了,再思精神进化,但是,欲壑难填,哪有得满足?为了私利,他们必会凶暴残忍,自相侵害。然而昊天有道,其道自然,故而又化六道轮回,淬炼魂灵使其精进,最终能够脱离苦海。因此盘古太师说,轮回苦海,彼岸无边。”伏羲昊长叹一声道:“看来燃灯佛不得清闲了。”

伏羲昊受到启发,时时观察动物的行踪,林木中的蜘蛛能结网捕虫,他受到启发,教人们剥下槐树的皮结成网捕鱼。灵兽虚鼠发现地上有一群地鼠正在争吃一些果实,就逐一收起,一共收了五种果实交给伏羲昊。伏羲昊细看之后道:“此乃豆、黍、麦、稻、粟五谷,生于五行之土,可食之。”于是又教人们种植五谷,让灵兽轸蚓召集土中的蚯蚓来松土,让灵兽室猪去召集林中的野猪来拱土开地,让灵兽危燕召集天上的飞禽来采集五谷播种,又让灵兽星马召集草地上的群马来踏平土壤,谷种就被埋在土里了。数月之后,遍地都长出青苗,伏羲昊又令雷、电、风、雨四神作法施雨,大雨过后,五谷拔地而起。夏季到来,五谷丰收,伏羲昊教人们拔去田地里的杂草,当时分不清时间,为了让众人在统一的时间劳作,灵兽昴鸡召集凡间的树上的野鸡来打鸣,夜间鸡叫三遍之后,太阳就升起了,人们就聚集在一起到田间劳作。到秋天的时候,五谷成熟了,伏羲昊令人们收粮。这时候地鼠很贪吃,还没等人们收粮,就被吃去一半,伏羲昊令灵兽翼蛇召集遍地群蛇来保护粮食,蛇见鼠来,就将鼠吞入腹中,老鼠见蛇在田间不敢再来。人们将五谷收齐,放在空地上晾晒的时候,飞禽也来偷吃,伏羲昊令灵兽娄狗召集凡间的野狗来看守,那野鸡和飞禽也不敢再来偷吃了。

又三个月之后,只见盘绕在天洞中的五色云气消失,天洞也不见了,天气变得清凉起来,众人欢呼。风过雨停,江河湖泊流水漾漾,大地回黄转绿,原野郁郁芊芊;花香鸟语,又是一番柳暖花春之景。清凉山以东也形成一座山,名叫燕家山,从燕家山往西一直到清凉山,又有了一片海子,因天鹅蔽日救人,使鹅毛脱落,这山口便叫鹅毛口,此间也有了一条河,人们称它为鹅毛河。

达旦和伊娃携四方男女老少前来,人们手中端着碧桃鲜果,献于女娲、伏羲昊、轩辕昊以及众神,众神和众人相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真是:

香杏玉桃,滋味胜过金浆玉醴;槜李甜梅,甘酸强似清酥漉酪。葡萄竹蔗可代茶,枣椰西瓜能当酒。

女娲封达旦为天皇,又封伊娃为地皇。伏羲昊道:“补天之功,当属神农琊。”神农琊道:“大大王何出此言,不才所出不过微薄之力,所立不过毛发之功,岂敢居功。”轩辕昊冷眼一瞥神农琊,微闭双目,悠悠说道:“补天之功当属女娲,除此而外,谁敢邀功。”女娲笑道:“师兄过奖,我乃奉天命而已,岂可居功。但有功必赏,方可公道,今日我来主持,为诸灵兽列个功位,奏报师尊封赏诸位。”众神表示赞同。众灵兽一听欢跃起来,纷纷争功。伏羲昊首先举荐,他想了想道:“本王以为,民以食为天,若非虚鼠,不知五谷,所以虚鼠丰功至伟,当名列第一。”话音刚落,见地上的群鼠都跳跃起来。轩辕昊道:“虚鼠偷食之畜而已,走不能先人,飞不能过山,攀不能至顶,游不能渡河,焉能居首功?”女娲正色道:“人生在世,五谷为大,虚鼠功高,理当位列第一。”众神表示赞成。山神举荐道:“觜猴采摘野果使人充饥,其功不小,当位列第二。”轩辕昊道:“觜猴尺寸之功,不及天牛。补天之时,天牛助人运石,劳苦功高,当居第二。”女娲道:“二师兄所言极是。”地神也举荐道:“轸蚓松土,当居第三。”伏羲昊不以为然,笑道:“轸蚓之功,不及室猪,室猪以鼻拱土开地,五谷得以种植。”轩辕昊道:“在这凡间,天大地大,不如人大,若论功德,室猪不及尾虎,尾虎保护众人,功不可没,当位居第三。”女娲赞道:“正是如此,尾虎理应名列第三。”地神又道:“参猿抱石助人,可得一功。”夜游神插口道:“你只为自己坐骑争功,是何道理,如你所说,那斗獬、壁貐皆可居功。”望舒反驳道:“斗獬、壁貐只尽本分而已,何功之有?若论功德,不如亢龙,补天之时,众人焦渴难耐,亢龙不远万里,往东海取水,救人于水火,此功之大,当居第四。”神农琊道:“亢龙之功虽大,但不足名列前茅,若要以此而论,那房兔之功,可谓利在千秋。”伏羲昊问道:“我见那房兔未出一力,何功之有?”神农琊道:“人能居窑洞,皆赖房兔佑启,不才认为,房兔当位列第四,而亢龙位列其后,应为第五。”伏羲昊和女娲都表示赞成。神农琊提议道:“昴鸡守时,有利于人,其功不小。”轩辕昊冷眼反驳道:“鸡鸣犬吠之事,此亦可居功?”神农琊笑道:“二大王有所不知,以不才之见,昂鸡功德两全,足可占一席之位。”轩辕昊问道:“你且道来,昂鸡何功何德可占一席?”神农琊上前一步道:“当初,人起居无时,杂乱无序。后来,人闻鸡而起,适时应务,此乃昂鸡之功也。文、武、勇、仁、信,此乃昂鸡之五德。”轩辕昊疑道:“所谓五德,据出何理?”神农琊笑道:“昂鸡之五德如是:头戴冠是为文,足有距是为武,敌前敢斗是为勇,见食相呼是为仁,守夜不误是为信。三大王以为,此可足为据?”轩辕昊无言以对,女娲掩口而笑。轩辕昊又道:“昴鸡区区之功,不及翼蛇。地鼠偷食五谷,全仗翼蛇守护,翼蛇有功于人,当名列第六。”女娲点头,众神即表示赞同。风神道:“如此说来,那星马之功,岂能无视?星马踏地平田,使五谷长出,此功当居第七。”雨神笑道:“我却不认为如此,尾虎护人,翼蛇护粮,而灵兽尚名列其位为何却单单无视于娄狗?若非娄狗守护,那五谷尽被野鸡飞禽所食,焉有颗粒之存?故举荐娄狗位列第七,星马当居其后,名列第八。”伏羲昊道:“不然。娄狗之功不及星马,若无星马踏地平田,食将安出?本王以为星马当居第七。”众神赞同。这时女娲忽然道:“诸位倒是忘了鬼羊之功!若非鬼羊,人岂非都饥寒而死?”圆融神点头道:“正是,鬼羊义举,感天动地,当位列第八。”众神纷纷表示赞同。火德真君道:“胃雉、柳獐也有功劳,采石掘池,无不勤勉。”望舒插言道:“其功平平,不足挂齿,危燕、氐貉、心狐、箕豹、女蝠、毕乌、角蛟、奎狼、井犴、轸蚓、张鹿等皆是如此,无一懈怠者,论功而封才见公平。”女娲道:“此言甚是,以功论之,之前所举荐的觜猴当列第九,昴鸡当列第十,娄狗位居十一,室猪位居十二。余下灵兽,可逐次排列,位居其后。”众神表示赞同。

众人欢呼,各灵兽摇头摆尾,不亦乐乎。这时,神农琊道:“有了!有了!”众神都向他看去,他道:“不才以此位列,得出计时之法。”女娲问道:“有何妙法?”神农琊道:“以灵兽位列,取前十二名,将这凡间一天分为十二时辰,鼠为子时,牛为丑时,虎为寅时,兔为卯时,龙为辰时,蛇为巳时,马为午时,羊为未时,猴为申时,鸡为酉时,狗为戌时,猪为亥时。如此人可以时而作息,岂不妙哉?”伏羲昊大声道:“妙,甚妙!本王也有一法,可作这人间元历,就以此十二灵兽名次,以神农琊所言之时辰为十二地支,再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十天干,天干地支相对,十二时辰为一日,十二月为一年,十二年一轮回,六十年一甲子,这年、月、日、时都有了!”众神觉得有理,于是将那天皇达旦和地皇伊娃叫来,教他们计时之法。

轩辕昊笑道:“如此说来,大师兄功劳最大,当居十二灵兽首位。”众神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女娲笑道:“要说功劳,人人有功,不过我以为,这头功当属火德真君,若非真君出三昧真火,纵有千石万石,何以能补天。”说完,众神都点头称赞。火德真君正要谦让,却见元真童子来到,宣旨道:“火德真君听旨,天王有令,火德真君速回天廷,旨到即行,不得有误!”火德真君跪地接旨,跟着元真童子返回天界去了。

女娲趁轩辕昊不在时,问燃灯佛关于后土和跨夫的事情,燃灯佛道:“那后土本是昊天盘古身边的商羊。”女娲突然想起曾在菩提树下生须菩提时,轩辕昊曾言见过商羊,感慨道:“原来如此。”燃灯佛接着道:“这商羊有两只,因偷窥娘娘造人神,被天兵发现,二商羊为躲避天兵,而后变为化石。娘娘采石之时,可曾见两块白色化石?”女娲一想,激动道:“果然,有两块化石,洁白如玉,难道火德真君就是……”未等女娲说完,燃灯佛点头道:“正是。”女娲又道:“另一化石却变成商羊逃去。”燃灯佛道:“后被昊天盘古收去元身,成为神女,赐名为后土,并遣下界来轮回,在凡间生子,取名为‘信’,正是那追日的跨夫。”女娲问道:“那后土现在何处?”燃灯佛道:“跨夫死后,其独自在泰山,每日郁郁而叹。”女娲道:“如此,我须前去一探。”于是与燃灯佛去了泰山。

却说后土不见儿子归来,心急如焚,那日正在泰山之顶叩拜上天,祈求送子归来,哭天喊地,泣不成声。就在此时,空中传来盘古的声音,道:“后土莫要悲伤,信已归一仙界。你且在这人间安心轮回,等待归一。”后土哭道:“太师,弟子轮回凡间,生不如死,不如脱了我这肉体,让我回天界去,弟子不想在这凡间轮回了!”盘古厉声道:“天道方圆,有始有终,终而复始,收因结果,果熟而自落,你便会脱离肉身,超凡出世,离开这生死苦海。你倘若中道而废,便无法归一,为师即使超度你元灵往去仙界,而你肉身仍然在五行三界之中,最终将复入涅槃之境,苦海无涯,反复如是。你不要悲伤,为师念你孤身一人,今赐你一女,在凡间伴你轮回。”后土听后,转悲为喜,叩首谢恩。

而恰在此时,女娲和燃灯佛来到山下,见在泰山之顶,后土正跪地叩拜,觉得惊奇,于是上山去看,刚到山顶青石崖,却见空中一团彩云落地,彩云散去之后,竟是碧霞,女娲急问道:“婢子不在宫中,来这里做什么?”碧霞见是女娲,跪地哭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请娘娘速速回天界救少主!”女娲惊问道:“我儿须菩提怎么了?”碧霞哭道:“只听少主杀了孟章神君青龙,被天廷拿下,关进天牢,怕是要被处死了!”女娲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只觉心里一痛,大呼道:“逆子!非要杀你母后么?”说完晕厥于地。燃灯佛大惊失色,见女娲倒地急忙去扶,却听一声巨响,只见一道金光袭来,卷起那碧霞就不见了踪影,再看后土也不见了。

女娲醒后,见燃灯佛在一旁打坐,怒道:“你教的好弟子,如今闯下大祸,教我如何是好?”燃灯佛合掌道:“娘娘勿忧,须菩提今得大法神力,今后当为天廷效命,这也不是坏事。”女娲叹道:“犯下天戒,其命不保,谈何效命天廷!”燃灯佛道:“须菩提年幼,此事也绝非他一人之过,只要查清缘由,师尊自然会赦免他的,娘娘不必忧虑。”女娲沉默片刻,而后又问道:“方才我见后土与碧霞在此,怎么就不见了?”燃灯佛道:“我也觉得奇怪,不知何故,娘娘还是先回清凉山,再从长计议。”女娲返回清凉山,将所见所闻告知伏羲昊。女娲泣道:“我这就回天界去看须菩提,请求师尊赦免了他。”伏羲昊叹道:“你去泰山时,那元真童子来过,宣师尊旨意,说须菩提杀戮天神,罪不容赦,且言若无宣诏,你我不得入宫。”女娲失望,垂泪不语。伏羲昊气愤道:“这逆子既然犯下天戒,师尊自去惩治,他是生是死,全凭师尊决断,我们既奉命下界治理这凡间,又岂能半途而废。”女娲只好作罢,每日卧病于床,以泪洗面。

却说须菩提在燃灯佛处学得大法,一日在西极灵山练习,几招下来,只见那灵山便电闪雷鸣,鸟兽皆散,山崩石裂。正在得意时,忽然看到山上站着一位白衣少年,抱着胳膊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瞅他一眼。须菩提见少年不及他年长,且生得面如白玉,浓眉大眼,极其风流韵致,心里十分疑惑,须菩提上前道:“你是何人,见我大法还不快避去,竟敢在此偷窥。”那白衣少年笑道:“就你这区区小法,根本不值一提,我何须窥视?”须菩提听了这话怒上心头,骂道:“你这小子,也敢藐视我?你敢试我的大法么?”白衣少年笑道:“你随便试吧。”须菩提笑道:“只怕你会被我打死,你且留个名字,我也好知道。”白衣少年笑道:“先不急问我名字,临死时再说与你不迟。”须菩提瞅道:“果真不怕死?”白衣少年笑道:“只怕你那小小法力伤不得我。”须菩提拉开姿势,翻掌就是一击,只见红、蓝、紫三道光射向白衣少年,他却岿然不动,又在那里背着手踱来踱去,须菩提不服,暗思道:“我这法力能使山崩地裂,不信就打不得他!”思罢,又连击几道光,依然见他纹丝不动。须菩提只得罢手,心里转道:“这人既有这样的本事,我怎么奈得他何?”于是气喘吁吁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力能撼山,却奈何不得你小子。”白衣少年一挽长发,微微笑道:“我是轩辕健。”须菩提拱手道:“你从何处学来这金刚不坏的护身之法?”轩辕健笑道:“生来如此,未曾拜过师父。”须菩提疑道:“你从何处来的?怎么有你这样的奇人。”轩辕健正色道:“我是昊天,无处不在。”须菩提立眉道:“我见你法力至高,所以敬重,不想你却如此狂悖,竟敢妄称昊天!”轩辕健笑道:“我知你不信,或许你师父燃灯佛知道。”须菩提斥道:“他若知道,岂能容你口出狂言?”轩辕健问道:“我有些小法术,你愿学么?”须菩提闻言大喜,问道:“你有什么法术要教我?”轩辕健笑道:“昔日,你母女娲造得雷神,可分身为四,加上他自身,便得五雷神,若能任你驱使,如身边添五个神将,此法叫作‘驱雷法’,慑祟祟伏,驱邪邪灭,威力无比,一般大神的法力,也是奈何不得你的,你可愿学?”须菩提喜道:“愿学,愿学!我愿拜你为师!”说着便跪地下拜,轩辕健将他扶起,笑道:“你愿学,我便愿教,但我不收徒弟。”须菩提拱手道:“那就请君速传我妙法。”轩辕健笑道:“仔细看来。”说完打坐,将神凝住,口中呵气,又按沉丹田,接着突然起身,踩罡踏斗,手上运诀,接着扎下一马步,蜷起胳膊,两手一拍又握成拳,口内叫道:“五雷速起!”只听上空立时响了五声炸雷,只见天雷滚滚,火电霹雳,轩辕健又起,将那拳头举起,朝那灵山一山头猛击去,一时飞沙走石,摧枯拉朽,一道白光直冲山头而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大半个山头已滚落山下。须菩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儿来。轩辕健笑道:“此驱雷法如何?”须菩提回过神儿来,拍手笑道:“果然厉害!”轩辕健问道:“学会否?”须菩提道:“学会了,只是那手上运的什么诀儿?我却未听到一字半句。”轩辕健正色道:“我说一遍,你可记好了,用时心内默念,切不可说出口,这诀儿便是‘我有五令,雷神分身为五,攒亥、坤、卯、戊、巳午未为我法门,亥为天门,门上起天火;坤为地户,地户起地火;卯为雷门,卯上起雷火;戊子起霹雳火;巳午未凝定,上起太阳三昧真火。速起速走,急入律令!’如此,只许默念一次,且不可重复。”须菩提默念一遍,便牢牢记在心内。轩辕健转身边走边道:“须菩提,你我有缘,故授你妙法,且不可与人外传,也不可道我是谁,你可记住了?”须菩提不胜怏怏,说道:“我都记住了,君且慢走,若还有什么法术,多教我一些可好?”轩辕健止步,笑道:“我再无别授。我看你心诚,想必将来也是匡扶天廷的人,这就教你一轮大法,叫作玄极掌,你意下如何?”须菩提当下拜道:“请君教我大法。”只见轩辕健击出一掌,一道金光直袭须菩提而来,须菩提只觉周身被一团金光包围,炙热难忍,顿时昏厥于地。

须菩提醒来时,见自己躺在小雷音寺度光殿的榻上,接引归真佛珍坖子在身边静坐。须菩提慌忙起身半卧,气若游丝道:“世尊,弟子……”珍坖子将他按下,道:“勿动!你的身体尚未痊愈,不宜活动。为师问你,是谁将你打伤的?”须菩提道:“那日在灵山习武,弟子遇到一个少年,神力至高,与弟子比试,竟然不能伤他一丝毛发。那少年说要教我大法,而后弟子就全然不知了。这才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我是不是做了一梦?”珍坖子道:“这不是梦。为师路过那山底,见你昏迷在地,就将你救了回来。”须菩提道:“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岁数没有我大,本领却胜过我万倍。”珍坖子问道:“你可知道少年叫什么?”须菩提想了想道:“他叫轩辕健,他还说他是昊天。”珍坖子一听大惊,暗思道:“莫非是昊天盘古已经轮回入世?”须菩提见珍坖子若有所思,急问道:“世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珍坖子道:“无事,为师且送你回蕊珠宫养伤,等身体好了你再来灵山。”须菩提道:“世尊,我身体未愈,如何回得去?”珍坖子道:“为师背你回去。”须菩提已听说父母已迁至蕊珠宫,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又想起碧霞和碧玉,不觉心里又痒痒起来,便道:“我这就想回去。”珍坖子就扶起须菩提,走出小雷音寺,背起须菩提只将身子一转便消失在一团光云中了,约莫一会儿就又闪出一团光云,须菩提一看,身子已经落地,眼前便是蕊珠宫。珍坖子道:“你进去吧,为师要走了。”须菩提合掌,鞠躬施礼,抬头看时,珍坖子已不在眼前了。

须菩提弯腰驼背地刚进得宫门,走了一会儿却不知去哪间,便喊道:“碧霞!碧玉!”喊了一会儿也没人应答,又进长廊,就见尚翠急急忙忙迎上来,见须菩提面色苍白,走路身子都直不起来,急问道:“少主这是怎么了?”须菩提道:“我有内伤未愈,故而如此。”尚翠搀着他到偏殿去了。到了殿门口,抬头看门额上有“云灵轩”三个字,问尚翠道:“这里可是我住的?”尚翠道:“你才回来,娘娘早就安排了,让你住这里。”说着卷起珠帘,须菩提进去一看,殿内宽敞,云窗雾槛,鸳衾绣帐,珠辉玉映,十分奢华。须菩提卧在榻上,又问道:“碧霞和碧玉不在宫里?”尚翠道:“碧玉去太阳宫了,碧霞姐姐不知去哪儿了。”须菩提道:“碧玉去太阳宫做什么?听说那是禁宫,什么都没有的。”尚翠低声道:“听她说娘娘走时吩咐的,具体我也不知道。”须菩提道:“你去歇着吧,若是她们回来了,就叫来见我。”尚翠应了一声便低头退去了。

须菩提一觉醒来,便觉身子轻松了许多,也不觉得疼痛了,就去院子里赏景,他一边走一边看,到一处庭轩,忽然看到一簇红影子闪了过去,他心里一紧,又追过去看,只看到半截花裙闪进一偏殿内,须菩提细看,偏殿额上题着“宸恩殿”三个字。须菩提腹中转道:“莫非是碧霞和碧玉回来了?”想着便要进殿去看,忽然被尚翠从后面叫住,问道:“少主要去哪里?”须菩提道:“方才见有个人影儿进凤来阁来,我进去瞧瞧,看是不是碧霞碧玉来了。”尚翠摆手道:“不是她们两个,若真的是,回来便要找我的,怎么会去那里间?”须菩提问道:“那么刚才看见的是谁?”尚翠笑道:“你看花眼了,什么都没有的,我也常看凤来阁里有人,进去看却什么都没有,那阁子里闹幽灵呢,少主身子虚的,还是别去了,万一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须菩提听说,急问道:“真的假的?”尚翠掩鼻笑道:“真的。”须菩提道:“那我更想去看看了,这宫里闹幽灵,便将它杀了去,免得祸害人。”尚翠急得跺脚,须菩提正要前去,却见碧玉回来了,朝他这边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什么真的假的?”须菩提满心欢喜,挽着她的手,笑道:“原来你在这里,咱们去我殿里说话儿。”尚翠见他们这样,倏地转过身子走了。碧玉也不管,只将一弯玉臂环在须菩提胳膊上,娇嗔道:“你那里是去不得的,万一娘娘回来,又要剥皮了。”须菩提笑道:“这里就不怕娘娘突然来了?你要怕的,我去你闺房可好?”碧玉飞红了脸,轻移莲步就先去了绣阁,须菩提紧跟着进去。绣阁里锦幔珠帏,绣衾鸳枕,一应摆设精致,碧玉跪在榻上拾掇着,上面铺着两张绣凤锦褥,一张是碧玉的,横头一张是原是碧霞的,须菩提问道:“碧霞去哪里了?怎么这会儿还不来?”碧玉低头怨嗔道:“我怎么知道,这会子却又问她,那你出去吧,等碧霞来了服侍你。”说着便将榻柜上的钗环、佩玦、珠翠、玉镯等首饰收拾到妆奁内。须菩提看她恼了,知是妒意,便到榻上将她抱起来放在地上,拥着她笑道:“我偏不出去,今天就在这里了。”说着又要抱到榻上,碧玉却轻轻推开他,羞嗔道:“你急什么,待一会儿我取香炉来。”说着又出外间,摇身一转换了一身衣服,又进里间来,须菩提见碧玉捧着香炉轻裘缓带款步走来,窈窕纤体,蛮腰玉腿透过薄纱,看得他越发神摇魂荡了,碧玉又端来茶递上,须菩提只顾盯着她看,心不在焉地双手接了一个空,茶碗咣当落地,碧玉不觉失笑,掩口道:“你心里想的什么?”须菩提才出神儿,将她拽到身旁,抚着她的鬓云,那脂香早已沁入肺腑。须菩提正要宽衣解带,碧玉不让,娇啭道:“想干什么?又记吃不记打了?”须菩提看她越发温柔,一时按捺不住,便将她推倒榻上道:“娘子,多时不见了,万望发发慈悲。”碧玉笑道:“不行不行。娘娘警告过我了,不得使你沉迷美色,耽误了修行,今后这种事儿是万万不能了。”须菩提央道:“娘子可是真的不依我?”碧玉笑道:“你口口声声娘子娘子的,那你将碧霞叫什么?”须菩提道:“此时不与你说她,你就依我一回可好?”碧玉道:“我可不敢负了娘娘,再被抓着,这脸都没地方搁了。”须菩提急道:“怕她什么,娘娘身在凡间,她又不晓得,再者我们已有婚约,光明磊落地行事,又不是窬墙钻穴的,娘娘自会谅解。娘子见怜些儿,不然我怎么忍得住呢。”须菩提一边说一边解碧玉的衣服,扯了一通也没解下来,碧玉掩鼻笑道:“我不念想除去衣服,你就别想解得开,你以为你是昊天呢?”须菩提一听,一个骨碌翻起身,惊问道:“怎么你也认识那昊天?几时的事?你可与他有暧昧?”碧玉起身,惊得双眼发直,也不知说什么。须菩提见状,越发怀疑,气得直跺脚,怒道:“我就说他怎么平白无故就对我好,又是教我大法,又是传我秘诀的,原来是他早有所图!”碧玉又羞又气,满脸通红,憋了一口气又吐出来,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哽咽道:“你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个昊天?你当我是什么?今天要说得清清楚楚,不然我也不活了!”须菩提见她这样,心软了下来,瞪着眼睛问道:“你没见过那昊天?”碧玉怒嗔道:“我倒想见昊天呢,见了也将我罚下界去,打入那六道轮回!”须菩提一听,便知她说的不是一处,又凑上来搂着她赔笑道:“娘子息怒,我知道错了。”碧玉怒气未消,将他推开道:“谁是你娘子,滚到一边去。”须菩提叹道:“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今日见了一个少年,比我年纪小,但法力极高,他说他是昊天,还教了我一通法术,我以为你说的是他呢,便起了疑心。”碧玉听他解释,气也渐消了,白他一眼道:“那你就怀疑我和他有染?这便是亵渎昊天,快不要说了。”须菩提见碧玉又好了,又将她扑倒,又是亲又是摸的软缠硬磨,碧玉抵撑不住,也不十分作难,于是羞容满面半推半就,心里闪出一念,那云裳便脱落了,碧玉娇啼婉转,任他孟浪。两厢云雨已毕,又在榻上温存一阵子。

两人起来,整好衣装。碧玉又端茶来,须菩提吃了一碗,问道:“听尚翠说你去了太阳宫,去那里干什么?”碧玉突然气呼呼道:“你不说我倒忘了,真是气死我了。娘娘说要我去太阳宫用玄水清洗什么诞龙台,我就去了,在半道上遇见一队天兵,拦我去路,为首的说什么也不让我过去,我就将娘娘搬出来压他,他却不给脸,说女娲娘娘来了也过不去,太阳宫如今宫禁。”须菩提道:“什么人这么霸道的?我就不信还有我们蕊珠宫去不得的地方!”碧玉气道:“就是,这不是欺负娘娘么!娘娘在时一个个都叫天母,毕恭毕敬的,娘娘一走,他们就不认得主子了!”须菩提起身道:“我这就去见他,说不定碧霞去找你,结果被他捉了去,他若好了,我便饶他,他若不好,我就与他见个高低!”碧玉闻言,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娇嗔道:“还是夫君威武,给我们蕊珠宫长志气,你快去快回,若是见了碧霞就一起回来。”说罢,又送他出宫去。

须菩提直奔太阳宫方向,果然见半道上扎了一营,百余天兵簇拥一将挡在中间,座椅上竖着幡旗,上书“青龙”二字。须菩提见状,暗思道:“这孟章神君青龙一直驻守东极星,却在这里作什么?”于是上前去拱手道:“神君在此扎营,却是为何?”孟章神君一看是个少年,问道:“你是谁?敢来探听机密!”须菩提拱手道:“小神乃是天母女娲之子须菩提,正要前往太阳宫,不料遇到神君挡道,特来借过!”孟章神君听是女娲之子,忙作揖道:“不知是少主驾到,失礼失礼!”须菩提回道:“不必多礼,神君可愿放行么?”孟章神君道:“我也是奉娘娘之命镇守此处,太阳宫是昊天庙宇,娘娘有严令,不论是谁也不准前去,少主请回吧!”须菩提正色道:“我若非要通过,神君当如何?”孟章神君手按剑柄,瞪着眼道:“请少主莫逼我!”须菩提按下心火,尖言冷语道:“鼠辈竟敢藐视我!”孟章神君厉声道:“少主莫动怒,刀剑无眼,若伤了尊驾,我可不好向女娲娘娘交代!”众天兵都哄然大笑起来。须菩提冷笑道:“莫说你要给我母后交代,我自有交代,只怕你们活不过今日!”说完便出掌一击,只见三道金光袭去,将那左右数百天兵瞬间都化为青烟。须菩提看看手掌,大惊失色,心里想道:“轩辕健果然赐我玄极掌!”暗喜间,又见数百天兵涌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再一看去,孟章神君青龙早就不见了。须菩提笑道:“真是鼠辈,如此也敢称神君!我不与你们打斗,叫你们神君来说话!”有天兵喊道:“神君念你是女娲娘娘之子,不愿火并,先回东极星仙宫了,少主若知趣,当速速离去。”须菩提大怒道:“想逃没那么容易!”说着又打起来,也未下死手,天兵敌不过,一直退去,须菩提跟着紧追,直追到东极星,见天兵都退入一座深宫,上有“天龙宫”三个大字。须菩提叫门,却无人应答,怒喊道:“我要见孟章神君!如果再不开门来,我便将这天宫夷为平地!”话音刚落,就见一门尉急出,众天兵闪避一旁。门尉上前拜道:“不知少主前来,有失远迎,神君有令,请尊驾入内。”须菩提也不理,径直入内,进得正殿,见翠烟弥天,孟章神君坐在蟠龙宝台上,头上祥云袅绕,珠围翠拥,有两位天将手持利剑,侍立两旁。再抬头看去,宫殿宝台两侧立两柱,上有一匾额写着“东极仙天”四字,柱上各书一联:“蛟炉香喷云泄雾,玉阶花羞云鹤笑。”须菩提冷笑道:“好个逍遥之地!”又见数百天兵手持兵器跑来,纷纷站在左右。孟章神君问道:“来者何人?”须菩提怒道:“我们才见过,一眨眼你却忘了?逃到这里给我摆个脸,你当我是来寻你玩的?”孟章神君笑道:“你来我宫中有何事?”须菩提道:“久闻神君法力无边,特来讨教。”孟章神君道:“若是论法,我自愿陪你;若是斗法,恕我不能奉陪。”须菩提冷笑道:“你莫非还怕我不成?”孟章神君叹道:“你杀我数百天兵,犯下天戒,天王定不饶你。我念你是伏羲大王和女娲娘娘之子,故不想与你争持,你请回吧。”说完便走下宝台转身欲走,又听须菩提在背后讥笑道:“堂堂神君,果然是徒有虚名。”孟章神君转身道:“我已不与你计较,你又何故在此寻衅?”须菩提道:“你不计较,我却计较,你可是抓了我蕊珠宫的仙婢?快快放人,不然我不客气!”孟章神君站住,盯着他问道:“我何曾抓过蕊珠宫仙婢?”须菩提道:“你休要抵赖,仙婢要去太阳宫,却被你当道拦下捉了去。”孟章神君又问:“确实有个婢子要通过,被我驱了回去,但却没有抓人,你听谁说我抓人?”须菩提道:“仙婢没有回府,不是你抓了去,莫非她凭空消失了么?不管怎样,今天我就是要人来了!”孟章神君怒道:“我看你今日非要找事了!”须菩提摆下脚阵,抬起双臂,正色道:“就请一决高下。”孟章神君摇摇头,长叹道:“既然你逼人太甚,我奉陪就是了!”须菩提就地而坐,双目紧闭,调元气于掌中,双手翻转,吸入元气按下丹田,而后出掌击去,三道金光电掣星驰般射向孟章神君,孟章神君见三道法光直面扑来,顿时感到威力无比,身体不由迫退三尺。孟章神君调气运功,迅即击出一掌接去,不料被三道金光击溃,他身子一跌,倅然倒地。须菩提见孟章神君大败,起身大笑道:“本以为你有什么大法力,不料却不堪一击,我只稍试锋芒,你便一败涂地了。”孟章神君口中吐血,喘道:“你好勇斗狠,将来必伤自身,请你好自为之。”须菩提抱拳笑道:“神君美意,小神领过。”说完,纵身一跃,便腾起一团蓝光消失了。孟章神君因中了须菩提的玄极掌,灵体大伤,不消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天兵慌作一团,飞报玉京宫,天斗闻奏,得知孟章神君青龙竟被须菩提当场打死,非常震惊,一时怒不可遏,下令让笪殷昊领兵将须菩提抓来,打入天牢。

那日,碧霞见碧玉去太阳宫许久不回,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去寻她,不想走着走着便迷了路,那时碧玉早回来了,她却转来转去一直走,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太阳宫,进得门去,又见四下无人,便又转了回来,走好几个时辰才回到蕊珠宫,到了宫里就见碧玉和尚翠哭倒在地,细问才知须菩提闯下大祸,被打入天牢。她是又惊又急,也不顾什么了,急着要下界去见女娲,让她来救须菩提。碧霞便去南灵殿找女姬,见面就将须菩提的事儿哭着说了一遍,女姬也慌了,不知该怎么办。碧霞泣道:“上神若能帮我下界见娘娘,小婢愿以死报效。”女姬叹道:“都是自家的事儿,我还让你报不报的,只是下界不易,那南天门戒备森严,没有师尊允准,谁敢送你下界?”碧霞泣道:“难道再没办法了么?”女姬思忖半晌,低声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私自下界是要犯天戒的,你可想好了。”碧霞跪地,连连磕头道:“就是万死我也愿意,莫说什么天戒。”女姬长叹一声道:“唉,好一个忠心的婢子。”说着便流下泪来。碧霞急道:“请上神救我家少主,给我一个下界的办法。”女姬叹道:“好吧。昔日师姐造众神和人神时,我曾在囲山发现一块奇石,那石头又生出一颗珠子,小如玉卵,晶黑透亮,师姐对我说,这珠子有万千能量,有它在身,便能穿行各星域,能去界外,来去自如。我当时喜欢不行,就想讨了来,师姐说这是她的,叫个什么女娲石。我本来都忘了的,你说起要下界的事儿,这又想起来了。碧霞,你若想下界,只能带着出南天门了,有了它,你才能到达凡间,便见到师姐了。你回宫去,到师姐的寝殿找找看吧,兴许那珠子就在呢。”碧霞听了,如获珍宝,匆忙回到蕊珠宫,果然在寝殿内找到一块奇石,通体晶黑,莹莹透亮的,想这便就是了,急着装进怀里就跑到南天门,还未等门神反应过来,纵身一跳,便下界去了。

且说后土回到洞中,果然感孕,生下一女,由于老来得子,后土非常疼爱女儿,就对她道:“你就叫伊耆吧。”谁知女儿一听就哇哇大哭起来,后土笑道:“那就不叫伊耆了。”女儿立即不哭了,瞪着一双乌珠儿瞧她。后土逗女儿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女儿张口就道:“泰山,泰山!”见女儿生来就会说话,可见聪慧伶俐,后土笑道:“你生于泰山,那就叫泰山吧。”从此视为珍宝,爱护有加。时间过去六年,泰山已经六岁,果然很孝顺,常出洞外与众人采撷野果,带回给母亲吃。泰山有个秘密,就是她有时候会见到一只头顶上有分枝状的天鹿,那美丽的长角会发出银白的光芒。有一次她去溪边为母亲取水,又遇到天鹿,天鹿一直跟在她身后,当她返回的时候,突然窜出一只花豹,朝她扑来,泰山吓得大哭,但石碗中的水却被她死死抱着,就在此时,天鹿冲了过来,那只花豹大吼一声扭头就逃走了。泰山回去之后,将这件事儿仔仔细细地告诉了母亲,后土听了,惊呼道:“莫非是我那天鹿妹妹也轮回到这凡间了!”泰山问道:“母亲说什么?”后土摇摇头,眼里噙着泪,默默抽泣。

再说凡间,人们每天捕杀江河中的鱼类,惹得海中的阴阳二鱼震怒,于是化身为海神亲赴幽冥界见魔天王阴灵,怒道:“王兄一忍再忍,却让女娲等将那凡间的人类繁衍至今,人类不思劳作,每日就取我海中生灵充饥,长此以往,那海中生灵便会灭绝,我也会被人类捕杀了吃掉,王兄若再不管,你我从此分道扬镳吧!”阴灵道:“本王对女娲和众神早已恨之入骨了,贤弟勿急,且暂回东海,本王即令兵士夜间去那凡间,搅他个天翻地覆!”阴阳鱼辞别阴灵又返回海中。阴灵即令众魔夜晚潜入凡间,很多人一夜之间中了邪风,有眼斜嘴歪的,也有四肢瘫痪的,甚至被梦魇死亡的也是剧增不减,神农琊采草药救治也无力回天。女娲发现,达旦和伊娃年近半百,很多人都发白如霜,牙齿脱落,看上去已是老态龙钟了,没过多久都死了。女娲叹道:“我造人九千,死了两千,而如今却剩下不到两千,其他的人都去哪里了?”神农琊道:“娘娘可还记得那山中的九个孩儿?长大之后,自称是人皇氏,其中为长者尤其勇猛,生得面如冠玉,身材高大,极其聪慧,他曾对天皇达旦和地皇伊娃提出,将这凡间分为九州,自治一州,他的八个弟弟再各治一州。结果达旦和伊娃却不同意,说众人要生活在一起,不可分居。人皇氏长者便鼓动了五千名众人,分配给他和他的弟弟们,带着这些人去各州了。”女娲惊道:“有这等奇事?人皇氏或是天地造化,果然聪慧,能使人类居四方,这也正是我的愿望。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去吧,只是可惜那死去的两千人了。”燃灯佛闻言,合掌道:“娘娘勿忧,神仙尚有涅槃,人岂无生死?那死去之众生,灵身游弋于世,将来冥界开辟,可暂收入冥界,再投生阳世,也算是大慈悲了。”女娲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却说火德真君上界觐见天斗。天斗道:“为师令你回宫,有紧要之事相商。”火德真君问道:“师尊与在下有何紧要之事?”天斗道:“为师见南极星周围有星光忽明忽暗,不知是否是那泰阶星显现了?你主司南极星海,颇熟此星域,故令你速去察看。”火德真君领命前往,不一会儿便查出详情,报于天斗道:“师尊,那正是泰阶之星,与荧惑相遇,分三台而聚之,正在由南向西移去,但弟子不知主何征兆。”天斗听后大喜,故作镇定道:“为师已知道,你且退下吧。”火德退出,自往南极星紫真宫而去。

凡间转眼又过去一年。女娲携众神去善元、怀仁一带察看,见人数越来越少。女娲非常发愁,她叹道:“魔众、疾病之害大矣!”当时尚未有火,人们渴了便饮禽兽之血,饿了则吃禽兽之肉,常常有人生病,伏羲昊叹道:“茹毛饮血,怎能无疾?”女娲道:“人间无凡火,我们只有三昧真火,人类岂能使用?”神农琊道:“可令日游神上界去请火德真君下界,他或有良策。”日游神得令,往仙界南极星紫真宫请火德真君下界造火。下界之前,火德真君早有准备,他将南极星的燧木也带下界来,当众教人用那砾石钻木生火,只见他磨平砾石,用石尖在燧木上钻出一个洞,然后放些细草枯叶进去,用力钻动,再对嘴轻轻一吹,一股青烟冒出之后,便生出了火苗,火德真君捧着火苗道:“这便是地火了。”众人看得惊奇,伸手去摸,却被烫得尖叫起来,火德真君笑道:“你们凡类岂敢如此?就如诸神不敢把玩三昧真火,这水火无情,用时好用,防时也要严防。”人们以为是神法,纷纷来钻木取火,果然成功。伏羲昊道:“从此人类可以吃熟食了。这些人除了达旦和伊娃,人都没有个名号,我看就以他们所长取个姓氏吧,比如这些钻木取火的人,便叫他们为燧人氏,那住窑洞的就叫作有巢氏。”女娲道:“这个办法最好,妙极。”

人们都生火煮食,女娲见有了凡火,想起自己造人时建的玄炕,就教人在窑洞内造了炕,这以后,得病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火德真君对女娲道:“自娘娘造人之后,这凡间人数剧减,究其原因,乃是人类只死不生。虽有达旦与伊娃借以阴阳交合而繁衍,然所生之人不过百余,其余之人都不懂交合,长此以往,这些人也终将绝迹。”女娲笑道:“造人之时就想到了,然而人类还懵懂无知,不知玄妙,不知火德真君有何良策?”火德真君正欲回话,忽听那太行山上龙啸震天,转身去看,只见一条火龙盘在崖上长啸。女娲惊问道:“那是何处来的天龙?”火德真君道:“烛龙少阳。”女娲惊道:“少阳坠天而死,怎么就出来了?”火德真君正要答话,忽然又见少阴、天听和望舒也摇身一变,化身为龙飞去,围住烛龙长鸣不止,四龙互相纠缠着,龙吟阵阵。火德真君喃喃道:“娘娘有所不知,那烛龙少阳龙体坠天而死,元灵却在凡间久聚不散,适逢后土轮回界下,投生后土,轮回至人间,就是后土的儿子信。人见其奔跑追日,以为他是愚笨,但并非如此,他是见到太阳,便知那是他的龙珠儿,想将它追回来。信一跨十三里,人们就称其为‘跨夫’。跨夫追日而死,元灵归一到仙界,复又为天龙,信的肉体化为九个男儿,血液又化为江河之水。”女娲道:“那九个男儿,你说的可是人皇氏九兄弟?”火德真君道:“正是。”女娲正要细问,却见望舒急忙进来,对女娲道:“娘娘,烛龙下界急来报信,说是太阳宫突然来了一条天狗,凶猛非常,大肆破坏殿宇,故来请我们三龙回去。”女娲大惊,问道:“何处来的天狗?莫非阴灵已经攻入天界?”望舒道:“烛龙说不是阴灵,他本想驱逐此狗,却因失去龙珠而无法喷出真火,不能敌那天狗,便想请火德真君一同前往,借三昧真火一用。”女娲惊愕不已,又怕耽误大事,催促火德真君道:“请你随诸天龙速去天界相助,我只有一事相求,若得机会,便往天牢看看我儿须菩提。”说完眼泪夺眶而出,火德真君伤感不已,躬身长拜,与诸天龙怅然而去。

火德真君怕时辰将至,那南天门就要关闭,便急着要骑烛龙上天,刚走到山顶时,突然脚下一滑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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