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基地的这些变生人心中,秦渊先生一直都是一个平静淡如水的人,但今天不知怎么了,浑身杀气腾腾的,露出来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凶光,看向他们时的眼神,好像要将他们剥皮抽筋一样,搞得变生人们都心惊胆战。
秦鸢到的时候,变生人的训练刚刚告一段落,卓骞把后续的工作交接给秦鸢,自己先离开了。
她并不多说话,在训练场内游走的时候,如果看到谁的成绩不太好,默默走过去示范。
她以人类的身体轻松完成了为变生人制定的训练项目,这让变生人们对她愈发敬佩,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等她要离开的时候,这些队员们都依依不舍地问她,下午还来不来看着他们。
精英一队的七个人更是要求和秦鸢一起吃午饭,但被沈云涣挡下了。
她戴着口罩帽子,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摘下来,可她怎么可能在旁人面前摘下呢。
最后,还是只有沈云涣和秦鸢两个人一起走了。
两人回到中央大楼的餐厅,领取午饭后坐在角落里,秦鸢一勺一勺将饭菜送进嘴里,一点看不出前几日她脸上的嫌弃。
沈云涣停下手里的动作,悄悄去看她,一会儿又垂下眼眸,低声说:“你不用勉强自己。”
秦鸢没有回答他,直到自己那一份全部吃完重新戴上皮质口罩,才说:“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更紧张起来。
但她没有说,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吐露心声,这些话最终还是埋葬在她心里了。
她起身去送回盘子,沈云涣也紧跟上去,秦鸢用余光看着他,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但又立刻放下去,收回目光。
沈云涣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呢?他忍不住偏头,手掌握成拳放在嘴边,遮住嘴角的笑意。
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看到有很多人的视线都飘在他们身上,互相交头接耳,很多年轻女孩儿一边讨论、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秦鸢和沈云涣的背影。
下午,两人到南区的模拟战地时,变生人们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开始训练了,卓骞和秦鸢一人负责一个区域,沈云涣就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眼神追随着秦鸢的身影。
而他在看秦鸢的同时,也有很多变生人都在看他,猜测着他的身份。
沈云涣从没有在他们面前展露过实力,也没有给他分配基地里的工作,整日就是跟着秦鸢,还经常和秦鸢有很多亲密的举动,这些变生人对于他的身份有了许多的猜测。
很多男性变生人都觉得他是秦渊先生的……说得难听点,是给秦渊先生养的小白脸,但这引来了许多女孩子的反驳,她们觉得这些男人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他们帅。
他和秦渊先生分明就是朋友,可能沈云涣只是自身实力不够强,所以需要先生庇护呢?
不过这些话都是他们私底下辩论的,也没考虑过是不是会被当事人听到。
时间慢慢过去,黄昏快要来了,集训也接近尾声。
沈云涣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等秦鸢那里结束了,他们就可以回去。
这时,战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向围栏外望去,他看到一队穿着变生人队服的人像这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女人视线一斜,就和沈云涣的视线相交。
沈云涣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听见秦鸢独有的脚步声慢慢接近自己,他才收回目光。
女人带领身后的变生人队伍径直走到卓骞面前,女人应该是在给他汇报人任务,秦鸢就没跟他打招呼,和沈云涣一起离开。
但卓骞看到了她要走,快步走过去拦住她,又回头朝那女人招了招手,对秦鸢说:“那是我的部下,叶骄,前几天出去执行任务,是关于尸潮的,我觉得你应该有兴趣来听一听。”
秦鸢思索了几秒,同意了。
叶骄的视线首先落在秦鸢身后的沈云涣脸上,然后才看向秦鸢:“您就是秦渊先生吧,久仰,我是变生人副统领,叶骄。”
秦鸢点了点头:“我是秦渊。”
叶骄接着刚才和卓骞汇报的:“后来,我们发现尸潮并不是漫无目的,根据对它们留下痕迹的研究,发现它们的行动轨迹,正是之前我们探测过可能还有幸存者的地方。”
“尸潮走之后我们才进去寻找,没有发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不知道是丧尸带走了幸存者,还是根本就没有幸存者。”
“不过带走的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丧尸遇到活着的人类,只会立刻杀死,不会带走他们,毕竟丧尸已经完全没有神志了。”
卓骞和秦鸢都点头赞同,唯有沈云涣无声地冷笑。
丧尸是没有神志,但尸人可是有神志的丧尸,带走人类应该是为了豢养,但豢养人类的目的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也算是多了一点尸人的情报。
卓骞又问道:“没有其他的消息了吗?”
叶骄遗憾地摇头:“丧尸的数量太多,我们不敢跟得太紧,最后它们突然加快速度跑起来,最后消失在一片建筑群中了,我们去周围查看,并没有发现它们,尸潮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消失了?不可能,那么多的丧尸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离开,应该是藏在了某个地方。”卓骞摸摸下巴,又说:“这样,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控制室,把你那辆晶层战车里的数据调出来,看看丧尸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哪里,能不能从附近找到线索。”
该听的内容似乎已经听完了,秦鸢便准备和沈云涣离开。
不过这次还有人冲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但不是卓骞,而是那个叶骄。
叶骄的视线始终在沈云涣身上没有离开过,沈云涣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她似乎察觉不到沈云涣眼神中蕴藏的危险,竟然还朝他笑了一下。
然后她才把目光转向秦鸢。
她比秦鸢挨了小半个头,仰着头才能看到秦鸢的眼睛。
只听她说:
“秦渊先生,能不能把这个男人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