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晚对着秦揽月与秦海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芷兮在旁边看着,只感觉尴尬的很,于是看向曲未晚:“锦夕姐姐,上次你说你认识我兄长,姐姐你来大秦也没有多少时日,想来是在良国认识我兄长的喽?”
曲未晚闻言点了点头:“确实是在良国有幸结识你家兄长的,当时家中小弟生了病,幸得你兄长出手相助才捡回一条命来,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秦揽月听到两人在讨论谢无忧,顿时也竖起了耳朵,唯恐落下了一字半句。
谢芷兮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你可知道我兄长在良国有哪个走得近的女子吗?他都一大把岁数了,还不愿意娶妻,哪能这般拖着呀,你是不知,我娘为他愁白了头,可他固执的很。”
曲未晚闻言摇了摇头:“我与你兄长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知道他与那些人相交,不过在良国,女子出门多有不便,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招来闲言碎语,想来你家兄长见过的妙龄女子也没几个,找个时间我帮你探听一二,说不定就知道了。你兄长若真是有心,能够对人好,不妨将人接过来,也省却了你兄长在这里受相思之苦。”
谢芷兮得到了曲未晚的话显得很高兴:“他打死不愿意说,哼哼,现在有了进锦夕姐姐,看他还能瞒多久。”
秦揽月看着谢芷兮,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谢无忧认识的良国女子不多,那么十有八九这个人就是顾锦夕,看顾锦夕的样子,想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再者就算不是顾锦夕,这个女子也不会是自己。想到这里,她突然悲从中来。
曲未晚注意到秦揽月突然之间情绪变得极为低落,心中有些微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些失笑。
谢芷兮见曲未晚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锦夕姐姐,你笑什么?莫非你想到是谁了?”
曲未晚摇了摇头:“没有,你放心吧,我尽量帮你问出来。”
秦揽月与谢芷兮走后,一连好几天没有人过来。但是曲未晚如今正出在风口浪尖之上,也没能清静多久。
河阳郡王府的马车停在曲未晚宅子面前,阿青问清楚来人,请示过曲未晚之后就将人领了进来。
这时候正是下午,院子里面太阳毒辣,无双这几日粘着白出寸步不离,曲未晚闲着无聊就与秦裕文下棋。
秦裕文自从那日被曲未晚说了之后已经收敛许多了,这时候正专心琢磨着棋局,但是一听到阿青禀报,脸色就有些变了。
曲未晚看着他,淡淡道:“别急,落子,你若是不想走没有人能将你带走。”
秦裕文闻言愣愣的看着曲未晚,手中的棋子下意识落下,回过神来去发现落错了地方,让棋局瞬间成了死局。
曲未晚将手中的白子放进棋盒,笑笑道:“好了,将棋收起来吧。”
曲未晚看向阿青领进来的两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手上牵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
那男童看到秦裕文就瞪着眼睛:“喂!胆小鬼!”
秦裕文看着他,目光微沉,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旁边的妇人闻言顿时出言呵斥:“阿耀,不得无礼,那是你兄长,如此没大没小,像什么话?”她这般说着,但是眼中却并无责备。
曲未晚看着两人,淡淡道:“河阳郡王妃?不知王妃上门,有何贵干?”
河阳郡王妃闻言看向曲未晚,也没等曲未晚开口,就拉着旁边的男童坐了来:“贵干倒是没有,只是阿裕离家已有几日,我身为母亲,心中实在挂念。”
曲未晚笑了笑,端起旁边之前下棋之时喝了一半的茶,什么也没说。
河阳郡王妃见曲未晚不接话,心中有些尴尬,遂转头看向秦裕文,脸上的笑容和煦:“阿裕,这几日有没有想母亲?你这般小,就一个人住在外面,我实在是不放心,过来给母亲看看,看看瘦了没有。”
秦裕文看着河阳郡王妃,眼中浮现一抹嘲弄,很快就隐没了下去,但是在这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怎么会没发现。
河阳郡王妃心中浮现一抹冷意:“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过来,可是气母亲过来晚了?我知道你想念母亲,母亲今天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秦裕文闻言摇了摇头,但是脚上却没动:“儿子怎么会生母亲的气,母亲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曲未晚笑了笑,也开口道:“不是阿裕不愿意同你回去,实在是皇上发话了,让他留在这里,你这做母亲的,也不该让儿子为难。”
河阳郡王妃闻言脸色顿沉了下来,看向曲未晚,脸上满是不客气:“顾姑娘,我堂堂郡王妃身为母亲同阿裕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还有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进门到现在,连一盏茶也没有。不过是个狐媚子,仗着有点姿色,就想要为所欲为。本王妃看,你这样的妖女就应该一把火烧死。”
曲未晚闻言笑了笑,但是下一刻就将手中还剩下一半的茶水泼了出去,全部泼在河阳郡王妃脸上,之后淡淡道:“朱同给我送客,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朱同冷着脸走了而过来,河阳郡王妃闻言脸色大变:“你敢,我可是堂堂王妃,你们若是敢动我一分,我定不会饶了你们。”只是她这威胁未免显得苍白了些,不管是曲未晚还是朱同,都没有放在心上。朱同将两人赶出去之后,秦裕文看向曲未晚,久久不言,过了半刻钟,却突然哭了出来。
曲未晚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手中的帕子,帮他擦了擦眼泪:“行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哭。”
秦裕文闻言连忙将眼泪擦干,将心情平静下来:“顾姑娘,你是唯一一个除了我娘以为会多我好,会护着我的人。”
曲未晚笑了笑:“那你怎么不以为我是别有居心,假惺惺的对你?”
秦裕文摇了摇头:“这些天我跟着顾姑娘学到了很多,我知道顾姑娘不是,因为我身上没有什么是值得顾姑娘费心的。”
曲未晚笑了笑:“你那嫡母不是善茬,你在府中日子不好过,但是不管经历了什么,心中怀有警惕,但切莫对所有人都怀着恶意,这样活得太累了。”
过了两天,沈素君与沈剑南对流言的事情也很快就有了答复。
沈素君对外说之前与曲未晚在棋会上一见如故,相交甚好。还直接在名门小姐的聚会之中直言曲未晚满腹才华,通情达理,绝对不可能会是妖女。
沈素君在大秦京中贵女圈子之中素有威望,许多名满小姐都以沈素君为榜样,故而沈素君这般一开口,许多人就信了。毕竟,沈素君在众人心中可是皇后的最佳人选,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她们这些凑热闹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紫宸殿中,秦暮夜得到消息的时候,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他半点不愿意顾锦夕和沈素君沾上关系,这会让他有一种顾锦夕最后也会变成沈素君的错觉。
秦城夜站在一半,泠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他,故而秦城夜将事情听得清楚,见到秦暮夜变得暴躁的样子,有些不明所有:“我说五皇兄,沈家小姐与锦夕交好不是很好吗?你至于这般莫名其妙吗?不至于是连个姑娘家的醋也要吃吧?”
秦暮夜看向秦城夜,脸色更难看了:“你叫她锦夕?”
秦城夜闻言脸色一僵,连忙改口:“口误口误,顾姑娘顾姑娘,五皇兄你行了。”
秦暮夜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段时间你不是在察锦夕吗?可查到了什么,若真没有什么问题就不用再继续查了。”
秦城夜闻言顿时正了正脸色:“有,五皇兄,在良国,有人说顾姑娘七年前在良国的叛乱之中就已经被杀了,但是又有人说,当时死的只是顾姑娘的丫鬟,危机时刻和顾姑娘换了衣服。”
秦暮夜闻言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罢了,不管她是不是顾锦夕,只要是她便是了,若真的另有隐情,朕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告诉朕的。”
秦城夜看着秦暮夜,有些膛目:“五皇兄,你如今是皇上,可不能那么心大,若是她真的心怀不轨,那你岂不是......”
秦暮夜摆了摆手:“朕相信她,她若是想要动手,何须等到现在,当日朕身受重伤,她只需不过问,不将谢无忧说出来,就万事大吉。阿城,这些日子,齐王府有什么动静?”
秦城夜闻言目光闪了闪:“五皇兄想多了,我整日里没事盯着齐皇叔府上干什么,还不如多看看美人开得轻松惬意。”
秦暮夜闻言无奈摇头:“罢了,也没指望你帮朕什么事情,你先去吧,朕这还有批不完的奏折。”
曲未晚将手中药碗放下,紧皱着眉头,连忙伸手拿了旁边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无双看着曲未晚,脸上带着笑意。曲未晚见此无奈,伸手从盘子里面拿了一颗递给他,之间他直摇脑袋,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不要,让曲未晚自己吃。
曲未晚见此有些没好气,将整个盘子都塞给他:“我知道你不要,但是白先生现在也要喝药,我已经吃过了,你给白先生端过去吧。”
无双闻言迟疑了片刻,就伸手接过盘子转身去了白出的屋子。
无双刚走,朱同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看了看阿青和小小,沉声道:“你们两个去门外守着,我与小姐有话要说。”
两人出去之后将门带上了,曲未晚看着朱同:“发生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
朱同看着曲未晚道:“公主,我们的人截下了大秦的秘密战报,琉国快要破了。”
曲未晚闻言顿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琉国要破了?那藏在这大秦京中的琉国人想来也不敢再拖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将其他方面的人都撤回来,让他们全部盯着齐王府,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若是有营救大秦先太子的打算,务必要阻止,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秦揽月与秦海文,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就将两人保下,带回良国。”
朱同闻言颔首:“知道了公主。”
曲未晚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朱同出去打开门来,走到门边看了看只有几丝薄云的湛蓝天空,有些无奈,在选择面前总是万分无奈,除非她放弃齐王妃,不然她与秦暮夜还是为敌的。
她这个年纪了,也许自己真的应该找个合适的人成亲,断了别人的念想,也断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踏踏实实混日子。
六月份的天气最是不定,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大片大片的乌云,还刮起了大风,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来,哗啦啦的好像是从天上倾泻而下的。
之前晴了几天,下了片刻之后,顿时就凉爽起来,空气之中也漂浮着泥土的气息。
曲未晚停让阿青将自己的轮椅停在屋檐之下,隔着雨幕看着院子之中的草木,回想起这些天在大秦,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奇妙,做什么要掺杂进大秦的事情之中呢?
正当曲未晚以为今天回没了什么事情之后,宅子的大门却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
曲未晚有些疑惑,猜测会是来避雨的人,于是朝屋子里喊了一声:“阿青,去开门。”
阿青顿时应了一声,急急忙忙找来把油纸伞,刚一把门打开就见到身着黄色衣裙的姜雁灵二话不说就闯了进来,她没有撑伞,浑身湿透,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阿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拉住姜雁灵的手臂。
曲未晚看着这般狼狈的姜雁灵,心中也有些差异,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阿青闻言微微颔首,松开姜雁灵的手。
姜雁灵看着曲未晚,眼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朝曲未晚冲了过来,手中亮出了一柄锋利短剑。
阿青见此,满面骇然,情急之下抓住姜雁灵的头发,紧接着将短剑夺了过来。
曲未晚看着姜雁灵眼中有些凉意:“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姜雁灵见自己被阿青拦下,心中更恨,盯着曲未晚眼中就像是淬了毒:“顾锦夕,你这个妖女,害人精!”
曲未晚看着她笑了:“姜小姐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自问与姜小姐交集不多,也没有妨碍到姜小姐。”
姜雁灵被阿青摁在曲未晚面前,可脸上确实歇斯底里:“哈哈哈哈!没有妨碍到我?如果不是你这妖女在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如何会给我与李家的那个跛子赐婚!我这一辈子毁了!毁了,你为什么不去死?”
曲未晚闻言沉默了片刻,这里面硬是要说,自己确实脱不了关系,但姜雁灵若不是先对秦暮夜出言不逊,秦暮夜一朝天子,何至于为难一个小女子?
曲未晚表情淡淡的:“姜小姐还是回家去吧,今日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姜雁灵激烈的挣扎起来,但她一个娇小姐,有哪里有阿青力气大,怎么也挣脱不开,反而让自己本来就湿漉漉的衣裳变得凌乱起来:“既往不咎?我这辈子已经毁了,想对我动手你就动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曲未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阿青,将她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