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杰也觉得玩的过火了,在心里再次承认了失败,跟着韩梅后面道歉,希望能够再谈谈。
“你谈判首先要诚信,你带着诈骗的目的来谈判就是诈骗,你是企图诈骗我而不是求助和谈判。”韩梅很生气,毫不客气地揭露他的虚伪。
“我不记前嫌请你们吃饭,和你们谈判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你们度过难关摆脱困境,你们反道利用我的善良诈骗我,你这样恩将仇报地做人,一点良心都没有我怎么帮你们。”
周小杰连连点头连连鞠躬道歉。
“大姐您说得对,我错了,这样吧,您给一万五吧,如果我骗您,天打五雷轰,我周小杰不是人,您看行不?”
韩梅觉得这个价格还是靠谱的,然而周小杰这样的人不能不防,她到一家文体店买了一本收据单子,付了钱让周小杰签字,周小杰数了钱后爽快地签了字。
就这样韩梅又多了一个店,也赶走了流氓竞争对手,然而新的麻烦又来了。
韩梅付了钱给周小杰后已经所剩无几,而刚转来的店房东又要她交房租。
韩梅碾转反侧地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觉得可行的办法。
房东刘先生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听说韩梅接受了这个店就来要房租,见到韩梅很高兴,他想,和女人打交道肯定比和无赖流氓打交道要好得多。
韩梅先把租房经过说给刘先生听,刘先生听了好气又好笑,可一听说韩梅也没钱,又皱起眉头。
韩梅承诺:“只要刘先生您同意我半年后交房租,今年房租我多交五千,同时我可以给您打欠条。”
刘先生沉思片刻,觉得韩梅态度人品还是相当不错的,她接受这个店也是有一万五千块钱本钱在里面的,就算她日后有变故装修肯定搬走不了,再转租也不吃亏。
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于是韩梅给他写了欠条,这困难算是解决了。
韩梅明白,人间的不幸大多是金钱引起的,如果能处理好金钱问题,就可以避免大多数的不幸。
接下来韩梅要把这个店运作起来,她把门上面的牌子拆了,改成梅梦农家小炒。
她和余梦商量决定招人,余梦在这个老店,韩梅到新店发展,每个店招一两个人。
余梦一直顾虑重重,却又不好说,她此时决定说出来。
“我们这两个店离的那么近岂不是相互竞争吗?而且客流量是固定的,开两个店增加了房租和人工成本?”
韩梅笑道:“这个问题我想过,我们这个店太小了,之所以这么火,除了我们手艺好就是因为这里人流量大。
医院、学校、车站都在附近,虽有不少饭店在附近但农家小炒店并不多,远沒有达到饱和状态。
有很多人因为排队太久和没有座位而离开,如果在附近再开一家相同的店就相当于把原来的店变大,而不是相互竞争。”
余梦觉得有道理,第二天她拿着韩梅写的招工启示手搞到一家打印店打了几十张招工启示贴在电线杆和树上。
不久,便来了几个应聘者,其中一个韩梅认识,前两天和周小杰一起过来喝酒的,长得白白净净的,有几分帅气。
他笔直地站在韩梅的柜台前,但她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小伙子,我们上次在一起喝过酒,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了,你也来应聘的?”
那家伙点了点头,道:“我叫王帅。”
韩梅当然不想要他,于是委婉地劝她离开。
“我这里招的是服务员,干得都是苦活累活,工资也不高,也没什么前途,你这么年轻干这个会浪费你的青春。”
王帅神情失落地回答。
“至少比跟他们在一起强,跟他们混只会进看守所,如果哪天判刑可能几年都出不来。
我想过正常生活,尽快结束颠沛流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我学历很低,没技能,也学不了什么技术,只要你肯要我我不怕苦不怕累,我会好好干的。”
韩梅动了恻隐之心。
“你今年多大了?什么学历?”
“二十一岁,小学没念完。”
韩梅想了想,连小学都没念完,也确实学不了什么,也只能做服务员,可要了他万一引火烧身可就麻烦了。
“你和周小杰他们还有联系吗?”
王帅摇了摇头。
“好吧!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好好表现。”
王帅很高兴,立刻找活干。
考虑到用人成本,先招两个试用,如果不够再招。
另外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牛文,长的敦实憨厚,感觉人比较踏实,身体看起来挺健康。
韩梅对王帅并不放心,怕他干出出格的事,把他带到刚开的店里,观察试用。
牛文和余梦在一个店里工作,晚上牛文和王帅住一起,韩梅和余梦住在一起。
新店开业很顺利,虽然没有任何仪式,直接开章迎业,只过了三天,便宾客满店,而且老店的迎业额一点没减。
韩梅对未来充满希望,似乎前程似锦,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韩梅并未发现王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相反,他工作勤快头脑灵活,而且勤奋好学。
韩梅不明白,这么一个好小伙怎么会和周小杰那邦不三不四的人渣混在一起呢?
有一天晚上,客人走完了,两人在刷碗筷,韩梅突然话题一转问他以前做过哪些工作。
王帅脸红了一下,半天不说话。
韩梅想,可能问到了他的痛处,或者难言之隐,便不再问。
过了片刻,他却主动说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爸是个赌徒,在我记事时就经常看他赌博,而且和我妈吵架,还经常打我妈。
我上小学二年级时我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就成了我爸的出气桶。
刚开始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打我,过了几年我才知道,他赌钱输多赢少,以前输钱了回家打骂我妈出气,现在只能拿我岀气了。
我妈走了没多久,他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喝醉了就乱砸乱骂。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爸喝醉了酒,冻死在了路边,从此,我只能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由于上学总是受到同学的欺负,他们骂我没爹没娘,甚至还会打我,我不堪忍受,只好辍学了。
我一直希望我妈回来,但她一直没有回来,我在家呆了两年,外婆家去过几次,没有见到我妈。
外婆说她也不知道我妈去了哪里,她很少回来,我舅舅说她在这座城市。
十五岁那年我带着拣破烂积攒的几百块钱来到这座城市,临走时我给爷爷奶奶写了一个留言条,告诉他们我找到妈妈就回来,让她们别担心,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
“你到现在也没回过家吗?”韩梅好奇又同情地问。
“回过,十七岁那年回过一次家,办了一个身份证,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他们都很好。”
“那你那两年是怎么过的?”韩梅又怜悯地问。
王帅开始沉默,良久,他说,那是一段痛苦的,难以启齿的,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