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微:“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莫子嘉:“还有完没完?”他明显不耐烦了,沈雪琪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
蒋微也是一愣,没想到莫子嘉会对着自己发火,顿时觉得很委屈,她道:“我是关心你啊!”说完就愤愤地走开了。
莫子嘉看了沈雪琪一眼,他很想安慰她,告诉她不用担心,告诉她很快就会恢复平静。沈雪琪笑着对望他,她成功读懂了他的眼神,有种默契叫做不言而喻。
这种时期,实在不适合二人同行,两个人,两个方向,头也没回地走远。
学校门前的小饭店,沈雪琪、于悠悠、林畅还有古羽一边吃午饭,一边闲聊。
林畅:“雪琪,我可听说你们班正在严打早恋,你……”
于悠悠打断他,道:“你的消息真是灵通啊,不过琪琪又没有早恋。”
林畅:“哦。不过也难怪你班严打,你们班女生还挺招风的,我听说陈鹏学长的女朋友就是你们班的,今早还一起来上学呢。”
沈雪琪一口麻辣烫呛得自己狂咳不止,眼泪都留了下来。
林畅:“你知道啊,是谁呀?我还想瞻仰一下这位高人呢,陈鹏这种学霸喜欢的人一定不简单。”
沈雪琪努力压制住咳嗽,顺了顺气道:“谁说一起上学就是女朋友了,真是的。家住在一个小区,上学时恰巧碰到不是很正常吗?”
林畅:“你别逗了,高三前二十名是住校的。上次我和古羽起大早来学校晨练,看见陈鹏往校外走,当时还纳闷他那么早去哪呢。后来呀,我才听球队的人说陈鹏迷恋上你班的一个女生,每天早出晚归又接又送,还特意为了那女生去补习班当助教。你说一个学霸,都高三了,估计都有保送的机会,他却在这种时候早恋,哎呀,可惜了。”
于悠悠:“有什么可惜的,谈恋爱耽误了你们这种高材生是吗?”
林畅:“我可不是高材生啊,而且我也不怕被耽误。”他一边说一边用肩膀撞了于悠悠一下。
沈雪琪处于懵圈的状态,想起昨晚陈鹏说经常看见莫子嘉送她回家,难道是在跟踪他们吗?物理班的助教又是因为谁呢,管他呢,反正不是因为自己,自从上次足球比赛见过一面,两人一点交集都没有。不过今早一起来上学的人确实是自己,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看来这个陈鹏很奇怪,还是避而远之吧。
古羽真正做到“食不言”,他原本就不爱说话,此时在这充当“电灯泡”更是没有说话的心情。不过真的很巧,他今早课前给林老师买咖啡,在校门口恰巧看见了沈雪琪和陈鹏,也就是说他知道林畅口中的“陈鹏的女朋友”正是沈雪琪,不过这种八卦,他一向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做那个助长谣言的人。
于悠悠看出沈雪琪有心事,估计她今天午休时间也不会想学习了,吃完饭后就单独和她去了冷饮厅,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对坐着谈心了,沈雪琪忙着学习,于悠悠忙着恋爱。
于悠悠:“琪琪,你和莫子嘉没被老师发展吧?”
沈雪琪:“应该没有,毕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莫子嘉的妈妈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没收了他的手机,还早晚接送他,这回我们在学校装着不熟,在校外也没有相处的时间。唉!”
于悠悠:“别担心,既然没有任何证据,估计一两个星期他就能自由了。”
沈雪琪:“嗯。”
于悠悠:“琪琪,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沈雪琪:“悠悠,今早和陈鹏一起来的人,是我。”
于悠悠:“啊?”
沈雪琪:“我们真的是碰巧遇上的,我早上等莫子嘉,等了很久他也没来,没想到遇到了陈鹏。”
于悠悠:“可是林畅说他住校啊。”
沈雪琪:“我觉得可能他最近回家住了吧。”
于悠悠:“你们很熟吗?”
沈雪琪:“当然不熟,就是我昨天去补习物理,他是助教。”
于悠悠:“啊?补习物理的是你,那他是因为你去当助教,他喜欢……”
沈雪琪一把捂住了于悠悠的嘴,道:“你小点声,不可能因为我,我们只是只见过一面。”
于悠悠:“那你,哎,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莫子嘉的心情肯定很糟糕,这些事无论真假,别让他知道。”
沈雪琪:“嗯,我知道了。你和林畅怎么样?”
于悠悠:“我们很好啊,就是那个赵梦涵总是去他家,说是让林老师帮忙补习,可是每次林畅都要给她讲很久数理化,都没时间陪我了。”
沈雪琪:“悠悠,你也好好学习吧,我和林畅都陪你,以后咱们考同一所大学,还能每天在一起多好。”
于悠悠:“琪琪,我底子差太多了,跟你们比不了,怎么可能……”
沈雪琪:“没什么不可能的,你每天都努力,肯定能超过偶尔懈怠的人啊!就像乌龟,哈哈,最后不是赢了小白兔吗?”
于悠悠瞪着眼睛:“你说谁是乌龟呀?你们是小白兔,我是乌龟?”
沈雪琪:“哈哈,只要努力,你就会变成小白兔啊,到时候自然有乌龟在后面追你。”
于悠悠:“你闭嘴,你们才是乌龟,绿毛龟,最丑的……”
沈雪琪又忘了疑惑和烦恼,两个人说着笑着,吃着闹着,仿佛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沈雪琪一直没有机会和莫子嘉说话聊天,武磊作为二人的信使,会经常帮着他们传纸条,这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周末两天,分外漫长,除了课外补习班,沈雪琪就在家里学习,天冷后她的妈妈和继父总是窝在家里,沈雪琪觉得特别尴尬,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听音乐,避免听见自己讨厌的声音。
晚饭时,沈雪琪的姥姥来看她,沈雪琪终于有了家的感觉。餐桌上是继父喜欢吃的牛肉和萝卜,虽然她也喜欢是牛肉,不过她的妈妈从来都不知道。姥姥给她夹了很多肉,从前只是低头吃饭的她有了想说说话的好心情。
沈雪琪:“姥姥,天冷了我想买双棉鞋。”
琪妈妈:“去年的呢?”
沈雪琪:“小了。”
琪妈妈:“你的脚怎么长那么快呀?都多大了,还长脚。”
沈雪琪无力辩解,她该说什么呢?
琪姥姥:“买一双吧,明天一起去。”
沈雪琪:“不用了,我和悠悠去就行。”
不一会儿,琪妈妈把钱“啪”的一声拍在饭桌上。
沈雪琪看了看那张人民币,道:“好像不够。”
琪妈妈:“买双便宜的对付穿吧,你的脚长那么快,明年还得买,花那么多钱干嘛!”
沈雪琪的眼泪在眼眶里汹涌澎湃,强忍着才没让它们出来丢人现眼,果然,和“陌生人”伸手要钱是自取其辱的一件事情。
沈雪琪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琪姥姥:“再吃点呀,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饭才行啊。”
长身体?长身体不会被人嫌弃吗?沈雪琪觉得全世界只有她的姥姥姥爷,不嫌弃她吃得多、长得快。
沈雪琪:“饱了,一会去物理班。”
琪妈妈白了她一眼,道:“这一天,又补课又买衣服,天天要钱别人家的孩子哪用补课,这一堂课那么贵……”
回到房间后,听着歌,流着泪。真希望快点长大,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个人宠她爱她,永永远远不会嫌弃她。
还好她攒了很多天的早饭钱,在网上选了一双棉鞋后,开始想念莫子嘉,那个愿意揣着包子等在她家楼下的人,会是她一辈子的幸福吗?好想见到他,让他看看自己有多狼狈,然后在他温暖的怀里找安慰。可是这一切都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也会嫌弃她的,是不是?从小她就知道,一个被自己亲妈厌恶至极的人,别人都会鄙视她、漠视她。她知道,一个人,不会因为弱小无助而得到同情,反而会因此被鄙视和嘲笑。
所以,她必须强大,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软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这样想着,她就擦干了泪水,收拾书包,穿戴衣帽,充满斗志地向补习班走去,现在能武装她的只有成绩,她要更加努力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