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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出兵伐商

曜扬军的领地和军队,一切都步入正规。耀阳可以松口气偷得一日闲,难得的和妻儿休息一番,只是梅若冰有不少事要忙,她现在替耀阳分担了不少事务。

让倚弦去监督军队训练,耀阳自己正在后院逗着不爱说话的耀天玩,这时门外来报云雨妍求见,耀阳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云雨妍会来找他,当下二话不说就亲自出门迎接,对这个姐姐他仰慕之余还有几分敬意。

出门便见笑语盈然的云雨妍,看到她丰姿依旧却更添丰韵,耀阳真心的笑道:“几年没看到姐姐,更见丰姿,耀阳心中甚慰。”

云雨妍浅浅笑道:“耀将军还是这么会说话,雨妍贸然求见,会不会有些唐突。”她俏目一瞥打量了一下耀阳,心中感慨,现在的耀阳已经成熟,无复当初的稚嫩,霸气粗犷的男人魅力十足,眉目间自有一股威严气势,难怪能在人界撑起一片天地。以往的耀阳或许能让她心动,现在的耀阳却是能让她倾心。

耀阳忙道:“姐姐哪里的话,姐姐能来,耀阳高兴还来不及,快点请进。”

耀阳当即请云雨妍进院一叙,小仙亲自去端茶水。妲己带着小耀天见了云雨妍。妲己略有涩意,耀天举止得当,表现得比母亲好多了。云雨妍看到耀天怔了一下,微笑道:“耀将军虎父无犬子,你看天儿年幼便有乃父风范,素是难得。”

耀阳摇头道:“这小子现在比我以前可强多了,将来说不定我还不如他。”

云雨妍笑道:“曜扬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冒起来,并力压东鲁南域成为天下豪强,耀将军名扬天下,这样说是过于谦虚了。姜先生当年曾言将军之能,如今看来似乎还是小觑了你。”

耀阳嘿然道:“我这点成绩不值得骄傲,当初如果不是姜先生和姐姐相助,哪有我耀阳如今的成就,这些都得谢谢先生和姐姐。”

云雨妍道:“璞玉终会成才,我们只是出此绵薄之力,不值得挂在心上。”

接着两人相互说了一下今年来的情形,云雨妍没怎么明说,但是耀阳还是知道云雨妍当年曾经因为他们的事情询问过其师,想助他们一臂之力,妖师元中邪沉吟良久才道:“天道自有定数,当事情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办法阻止其发展。他们的一切都已注定,断不会轻遭大难。”云雨妍对师尊的话非常相信,便放下心来,专心跟随元中邪修行,一直没有入世。

“妖师真乃高人。”耀阳大是感叹,说着他的话题一转,问道:“姐姐此次前来除了看望耀阳外,不知还有何要事?”

云雨妍神色肃然,凝声道:“雨妍此次前来,的确是有重要之事。这是师尊亲自嘱咐雨妍来告诉你们。”

耀阳大奇,讶道:“居然让妖师也为之震惊的事,耀阳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等大事,还请姐姐说来。”

云雨妍沉声道:“师尊跟雨妍说,他有一种感觉,真正的魔星应该已经出世,是不是你们尚不可知。但归元圣璧是你们吸收的,所以魔星的临世绝对跟你们有关,师尊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早日做好准备。魔星之事由你们而起,一旦魔星气候大成肯定会使你们陷入从未有过的危险,就怕你们身上的归元圣能都救不了你们。”

“咦,云小姐来访,恕倚弦刚才正在办事,未能出迎。”倚弦刚好大步走入院子,随性自然的他也没有刻意表示,不过流露出来的感觉却无丝毫失礼之处,反而让人感觉到亲切温馨之感。

云雨妍看到倚弦的风采,不由赞道:“两位现在无不是卓越过人,三界之中少有人能及。”

倚弦谦虚几句,问道:“云小姐有兴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耀阳代云雨妍将事情说了,倚弦皱眉道:“魔星此事非同小可,但是我们所知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蚩尤应该是已经痊愈。”

耀阳同意道:“虽然不知道蚩尤是否可能就是魔星,但眼前最大的敌人就是蚩尤。对了,小倚,你不是应该在训练军队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你亲来?”

倚弦神色一肃道:“有点事情,崇国已经攻陷鲁城,东鲁就此灭国。而且朝歌武成王黄飞虎亲自出马,率八万飞虎军力破西岐军十二万,一扫以往被西岐力压的颓势。”

“什么?”耀阳大震,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朝歌毕竟是立国数百年的殷商天朝,实力雄厚无比,而黄飞虎更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名将,飞虎军亦是举世无双的最强军队,之前一直被西岐压制,几乎所有人都感觉不出朝歌还有什么前途,连耀阳都未必将朝歌看在眼中,如今朝歌一反如常,让他顿时清醒,朝歌还拥有威武成王黄飞虎,还有着飞虎军,还有着比干等一众忠臣。

现在朝歌开始发挥实力,如果让他们这样发展下去,天下无人能遏制,耀阳更想到朝歌再强大一点,他们想攻入朝歌将会是难上加难。对现在的耀阳而言,攻入朝歌解放王奕等奴隶比魔星之事还要重要。

“三日后兵发朝歌!”耀阳蓦地做出这样的决定,神色异常决然。

云雨妍一惊,轻呼道:“耀将军万万不可,现在魔星之事尚不明朗,你们最好不要贸然行事,等待魔星之事大白之后,再做决定吧。”

耀阳断然道:“我意已决,决不容更改。我等在此享受安宁舒逸之生活,王奕大哥他们却在朝歌受苦,我等岂能安心。更因为魔星之事难定,我更要早日让王奕大哥他们脱离苦海,此时不战,等朝歌恢复元气,天下何人能压制住他们?”

云雨妍蹙起纤眉道:“耀阳,你不要意气用事,当雨妍是你姐姐的话就听姐姐一句,暂时不要擅动干戈。”

耀阳看看云雨妍,却呆呆地看向朝歌的方向,眼中露出沉痛而缅怀的神色,遽然他双手搭住云雨妍的肩膀,沉沉道:“姐姐,我敬你慕你,很多事情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情却绝对不行。姐姐,你可知道当初我们身为奴隶时过的那种暗无天日、每天饱受痛苦折磨的生活?那是寻常人和你们所不能理解的非人生活。王奕大哥他们何辜受此痛苦?今我锦衣玉食,扬眉吐气,可是平日对我们照顾有加的他们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我耀阳愧生于天地之间。我若是能眼看着他们还将延续痛苦而不做出行动,即得天下又有何用?”

耀阳说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泪流满面。他从未忘记在朝歌的朋友们,就算在最快乐最高兴的时候,他也从未忘却过这些真正的患难朋友,那一群生活在地狱的奴隶。

耀阳眼中的泪水不由溅了几滴在云雨妍手上,她竟感觉到那泪水的灼热,男儿流泪定是真正的伤心之时。看着耀阳这副模样,云雨妍何忍再说,轻叹一口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姐姐也不再阻拦,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尽量顾全大局。”

“多谢姐姐理解。”耀阳声音之中尚带哽咽之音,大手将泪水抹掉,但是眼中的盈盈水光仍有欲下之色。

而倚弦早已扭过头去,他也怕那泪水止不住地下来。

云雨妍看着耀阳的样子,心中悸然,耀阳此时完全是真性真情,不复那豪迈魄气的壮色,但那男儿痛哭流泪的模样却更能让人为之心动不已。云雨妍终于发现自己是真的对这个一直看着他成长的小弟倾心。

当耀阳道出将攻朝歌之时,在场诸人无不反对,就连秦骊如和梅若冰都认为曜扬军状况还不好,仓促出兵,断无胜理,甚至可能将曜扬军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给一手葬送了。

议事大厅上,包括莫凌风父子等各高级将领都出言反对,熙熙攘攘的没有一人赞同出兵。只有倚弦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他明白耀阳的倔犟不下于自己,更清楚耀阳心中的感受。

“够了!”耀阳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一张桌案在他的手中化为涅沫。

大厅上的所有人都立即静了下来,耀阳从来没有对他们发过火,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耀阳虎目含威,气势迫人,他们终于知道眼前的耀阳具有的威严。那种凛然龙威让所有人都难以再出反对之言,这就是一代君王的气魄。

耀阳双眼厉光一扫众人,淡淡地道:“我意已决,你们各自去准备,不得有误。”双手一扬,先行一步离开大厅。

大厅之中的诸人都是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倚弦也跟着耀阳离开。

烈风拂面,使得黑发激扬,如烈火张扬。耀阳站在峰顶看着万里云海振涛。

倚弦知道他的心情起伏不定,到了他的身旁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耀阳转头问道:“小倚,我是不是做错了,为了在朝歌的朋友,却拿曜扬军和诸人的前途来赌?”

倚弦淡笑道:“就算你错了,你会否改变主意?”

“不会。”耀阳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

倚弦笑道:“这就是了,那你又何必去追究对错呢?终有一日我们都是要跟朝歌决一死战,迟一点早一点并不重要。”

耀阳感激道:“小倚,多谢你的支持。”

“臭小子,我们是两兄弟,还需要谢吗?当初跟王奕大哥在一起,我受的照顾还多一点呢。你以为我不想攻入朝歌吗?”倚弦笑骂道。

“对,我们是兄弟。”耀阳高声呼道。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三日后,耀阳亲领十二万向朝歌逼近。他们第一个目标就是高墙坚防的天障关,朝歌在此驻兵五万,有着一切完备的守城器械,本来就是朝歌用来提防东鲁的关卡。

谁都认为曜扬军定会在此被阻上一段时间,那天障关完全是为了死守不出而建造的坚城。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仅是半个时辰,曜扬军便将天障关攻下。曜扬军几是倾尽法道高手、数百青虎和数十“聚灵石卫”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所有兵力压上,一举攻破天障关。这半个时辰内战况的惨烈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半颓的城墙几乎没有一处不是血红的。

天障关的守军根本没想到曜扬军竟甫一接触就倾尽全力,他们从未打过这样的战争。但事实证明耀阳的方法极为正确,有法道高手的参与,这么猛烈的攻击不是这天障关内的守军所能抵挡的。

天障关的守军在曜扬军攻入关中的时候,就完全溃败,除了战死的、投降的和逃走的兵士外,还能安然撤退的不到三万人。他们马上退到下一城,联合当地军队组织防御,另外全速传书给朝歌。

曜扬军马不停蹄,不顾天障关,追击敌军退兵,下一城的防御亦不能抵挡他们,不日即被攻破。

让天下所有人目瞪口呆,曜扬军竟能所向披靡,短短半月,连下朝歌七城。此时,耀阳和曜扬军之名更是威震天下,人道继黄飞虎飞虎军后,最强的将是耀阳的曜扬军。

曜扬军仿若是吞天之势向朝歌进发,意欲一举攻下朝歌。

曜扬军在一夜休息后,再次启程,兵发朝歌,一直到了能跟天障关相比的坚城硌城之前,城中有着原驻扎五千兵力和七城退兵四万五左右。

耀阳站在高处,长吁一口气,攻下这硌城,朝歌面前再无像样的关卡,途中的几镇小城,断然不能阻止曜扬军前进的步伐。

耀阳不是冒失之人,他早已让小千和小风两人去探查,知道黄飞虎和他的飞虎军还在千里之外正往这边赶,他们就是厉害到日行三百里也不可能赶得来。所以耀阳才敢再攻硌城这样的坚城。

一切准备好后,耀阳下令:“杀!”

又是一样的办法,法道高手和“聚灵石卫”疯狂地攻击硌城城墙上的守军,青虎乘机扑上撕开一条血路,然后曜扬军的兵马紧跟其后。

但是这一次,耀阳发现有些不妥,硌城上居然有不少厉害的法道高手,能抵挡曜扬军的法道高手一时,硌城的守军亦是异常厉害,十几个人联手对付一只青虎,后面的利箭狂发,偶有射入青虎眼中。强如青虎亦只能狂吼着扫杀几人最终死在矛戟之下。

没有想到敌军终于有了对付青虎的办法,但是耀阳知道这个办法并不好用,那需要极为精练的兵士,像曜扬军现在这个的兵士若以同样的办法对付青虎,虽然未必不成,但肯定是死伤惨重,不如现在硌城的守军有效。

“情况不对。”耀阳心中大凛,决不贪功,当即立断,下令全军放弃攻城,暂时撤退。曜扬军上下将士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退下。

狂风乍起,风沙更盛,凭空生出一股肃杀之气,望着后方卷起的漫天沙尘。

“哼!前后夹击?只不怕不是这么容易。”耀阳冷笑一声,大声喝道:“前军原地坚守,中军待命,后军转向,左右分散,准备接敌”

一旁的倚弦轻声问道:“小阳,你猜来的是谁?”

耀阳神色凝重,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恐怕是我暂时最不想遇到飞虎军,统帅应该就是我们的好相识。”

倚弦听罢微微一愕,喃喃道:“飞虎军?黄天化?他们不是还远在千里之外吗?北伯侯崇侯虎难道不是更有可能?小千和小风没有注意他们。”

耀阳闻言后哈哈大笑:“北伯侯崇侯虎?他才不会急着为纣王拼命,如果可能的话,他绝对希望我们和朝歌,还有西岐拼个三败俱伤,他的崇国才好收渔翁之利,再说,就算他真要出兵,空虚的宋城和牧场岂不是比这里更有价值?”

倚弦道:“但是小千和小风他们从未出过错?”

耀阳叹道:“黄飞虎果然名不虚传,他恐怕是通过我以往的作战知道或是预料到小千和小风之能,因为也只有飞虎军这种精锐雄师,才能骗过了小千和小风,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我们后方,也只有他们这种百战虎狼才能以一支孤军偏师威胁我们腹背,若换作其他军队,途经千里奔袭,只能是赶来送死。硌城能坚守至此,定与黄飞虎和他的飞虎军有关。”

倚弦奇道:“这样说不错,但是你如何肯定主帅会是黄天化?”

耀阳哂然道:“黄飞虎必须在千里之外整军,才能引动我们放心地挥军攻城,好给飞虎军制造一个突然袭击的战机,而黄天化自然是最佳的主帅。黄飞虎这一手真是厉害,我若反应再慢一步,我军恐怕会尽没于此。”

倚弦惊道:“你这家伙,竟能料到黄飞虎的想法?”

“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是被黄飞虎给算计了。”耀阳突然大喝一声:“小倚,坐镇中军,若硌城出兵夹击,便指挥前军死守;莫继风,整顿后军,随时接应我车兵回防;骊如、莫凌风,率本部兵马散结两翼,准备突击;我亲自去会一会名震天下的飞虎雄师。”而青虎和聚灵石卫自然要挡住硌城守军的追击。

众人同声大喝:“得令!”

倚弦还想再说什么,耀阳已领三千战车望后军杀去。

耀阳豪情冲天,轩辕神剑一指,马如龙,车似电,奋勇当先,虽然兵力不及,气势已落,却也是精骁战疲惫,曜扬车兵同样杀意如虹,狂啸呐喊,誓言争锋,决意与天下第一雄师来个不死不休。

车马隆隆,杀气冲天,蹄声如雷,木轮卷烟,耀阳猜得一点也不错,来的正是雄武天下,掠地千里如闲庭卷席的数万飞虎大军,为首那名少年将军,一身黄金战甲,手持双戟,不是黄天化还有谁?

黄天化此时双眼毅然,精光暴闪,战意盈然。耀阳很清楚身为黄飞虎的儿子,黄天化绝对不会有一点的留情。

这一战必是无比避免的血战。

战马的高速,极大减少了两军通过间隔距离的时间,在目力可及的距离上,可说是眨眼即至,而战车与战车在平原的骤然相遇,速度决定了绝不存在半点犹豫的余地,谁若胆敢稍稍迟疑,必陷入支离破碎、万劫不复之地,这是一种没有再战机会,一旦战败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勇气较量。

可调整的时间虽短,但耀阳还是决定来点花样,率领大军稍稍拐了一点弧道,斜冲狠狠刺入飞虎军的前锋大队。

在耀阳看来,这是必然和必需的,飞虎战车虽是远来的疲惫之师,但说什么也是横行无忌的百战雄师,不说己方兵力远处于下风,纵是人数相等,只怕也未必就敌得过人家,所以,还是谦虚点好,就算拼命,也应该拼得狡猾一点,况且,他的目的也不是杀戮,而是时间。

在这个时候,小部队与大军交战的唯一优势:灵活!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曜扬军的三千乘战车如一把偷袭得手的短刀,无情地划过飞虎军的右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光如雾的大口。

战车与战车之间的正面与侧面交锋,可以说是绝对的压制性屠杀,所以,纵是强如飞虎军,纵是飞虎雄师们的体力尚未到达极限,但也只能被曜扬军一一挑刺、射杀,为纣王尽忠。

耀阳,身为这支利箭之簇,这柄锐矛之锋,在九条金龙的围绕下已化身地狱修罗,轩辕剑下,绝无一合之将,拖着身后的刀锋狠狠贯入飞虎军的要害。

但在这时候,挨了一刀的飞虎军团反而更激动兴奋,他们虽然不像曜扬军般疯狂呐喊,但眼神间却流露出残暴的凶戾,那是一种虎豹在捕猎前,爆发前一刻,身为猎者对猎物的死亡判决。

面对耀阳的主动挑衅,黄天化毅然不惧,双戟轻轻一挥,战车猛然加速,望金龙盘旋下的耀阳撞去,他完全理解耀阳的战术目的,知道对方是想用性命来换取时间,只是,他实在不愿就这样屠戮眼前的热血男儿。

由于曜扬军战车的突入,飞虎战车与曜扬军战车的战术位置,恰恰来了个交换,后续的飞虎军以正面对上曜扬军的侧面,所以屠杀注定了还要继续,只不过,却是换了一方来宰戮另一方。

什么是百战雄师?什么是狼虎精锐?

眼前的飞虎军非常正确地给大家演绎了一个不容置疑的标准,前锋受袭的战车处变不惊,他们并不急着还击,只是不慌不忙地稍稍调整了一下前过的方向,慢慢形成与曜扬军并驾齐驱的阵势,死死缠着对方,同时也等于是制压了曜扬军的刀尖。

中军一拥而上,但并不是直线的直接压上,而是以一种明显地存在快慢不对等,但整齐的斜线挤压而上,后军则减慢速度,脱离了大队,移动到曜阳大军主阵的下方。

耀阳只望了一眼,他知道自己亲率的三千战车两万余名将士完了。本来他也知道这次突击后是不可能留得多少人,但在事情未发生之前,总是抱有一点侥幸,希望能一击而过,远遁而逃,可现在,事实已无情地告诉了他,想都不用想,若要在天下无双的飞虎军战车前抢时间,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生命的牺牲来换取。

在飞虎军对曜扬军车兵屠杀开始的时候,黄天化的亲兵也跟耀阳正面交上。黄天化知道耀阳的修为强悍无匹,集合所有有法道修为的亲兵与耀阳全力一击。

“轰!”三驾战车被耀阳一击撞得粉碎,但是黄天化借众亲兵之力却硬是挡住耀阳一击。

不能多留,耀阳转身就走,黄天化暗中将溢到嘴中的血吞下,暗惊耀阳此时的修为厉害,也慢慢减缓车速,根本不用指挥的飞虎前军缠紧了这支突击车队,中军则在绝对有利的战术位置以绝对的压倒性兵力,轻松地完成了这场屠杀,再结合前军,慢慢绕到曜扬军更上方的位置待命。

但是就这些时间的阻滞,曜扬军主力已经退守到有利位置。

无法冲破敌阵,耀阳当即命令全军撤退。现在陷在其中,决无幸理,唯一的生机就是杀出一条血路退兵。

耀阳持剑横扫,金龙呼啸而出,金光耀眼,以耀阳为箭头,飞虎军虽强也难以阻住他的去路。但是曜扬军其他大部分人却远不是飞虎军的对手,纷纷倒在飞虎军的利器下。

离主力退守的地点不远,但这条路决不好走,铺成这条血路的是一具具的敌我两军的尸体。这样的战斗,强悍列为天下首位的飞虎军绝对不会有一点的退缩之意,他们的战斗力不是曜扬军可以相比的。

由于耀阳这锐不可当的箭头,飞虎军虽然精悍,还是无法挡住他们,最终耀阳浴血退回主力大军,背后却是一条由尸体铺成的路。三千乘战车出击,能成功撤回的战车,包括耀阳的坐驾,只有区区三百余乘,九成兵马尽墨于斯,这场阻击可说是惨得不能再惨的惨败。

反观以疲惫之师的软腹侧肋对敌的飞虎军,虽说是以众凌寡,但损伤不足曜扬军的两成,这虽不能说是全胜,但也用事实证明了飞虎雄师天下第一的威风。

虽然曜扬军损失惨重,但是耀阳在伤心之余却还庆幸,能早了一步看出端倪,否则迟一步被这天下无双的飞虎军从后面截上,曜扬军断扭难转战机,恐怕就会全军覆灭。

黄飞虎果然是人界第一名将,这一手就差点让曜扬军遭灭顶之灾,耀阳虽然及时做出对策将飞虎军阻截在城下,让曜扬军主力安然撤退,但这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两万英勇将士为此而亡。而阻挡硌城守军的青虎和聚灵石卫亦被毁不少,曜扬军为这次的失策而损失惨重。

飞虎战旗的出现壮大了硌城守军的胆量,上万的轻步兵如决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抢占城门两翼,在他们身后,是两千五百乘蓄势待命的战车和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尾的步兵,只要曜扬军露出一丝慌乱,他们就会以雄狮捕兔之势汹涌而至,把眼前的曜扬军裂而后噬。

时间是运动和调整的必需条件,曜扬军两万将士的牺牲,换回了主力大军急需的时间,虽然只是短短的数刻,但也足够这支精锐之师完成攻防调整,现在的曜扬军已结成一块带刺的铁板,任谁来碰也绝免不了头破血流的下场。

曜扬军团、硌城兵马与飞虎雄师,三方都在抢占时间,争取最快到达有利的攻击位置,可惜谁也快不过谁,只能在同时完成阵势。不,应该还是飞虎车兵们占了上风,如果不是因为主将黄天化无力死战,由本阵脱离出来的后军虽不敢说能决定成败,却也绝对可以抓着混乱的战机给予曜扬军损筋伤骨的打击。

于是,在一阵急促而短暂的喧哗过后,硌城南侧出现了绝不可能出现的死寂,二十余万大军对峙之地,竟然也能听到风吹旌旗发出的猎猎肃杀声,只因谁也看不到一战而胜的契机,谁也不敢率先发动攻击。

静,是百里无炊烟,夕阳昏鸦啼般的死寂,三方就这样僵持对垒,谁也不敢轻动,此时此刻,只要一声呐喊,一句狂呼,那怕只是一缕利箭的破风锐响,都足以令,绝对能令超过十万个人头落地。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每一刻都有平常一日那么长,但是,日月星辰却又移动得特别快,明明只眨了一眨眼,东方的旭阳已跑到了头顶,等到再偷空挥了把汗,艳阳又走到了西山顶上。

黄天化很轻松,虽然人未进食马未添草,但时间的消磨只不过是疲乏与饥饿之间的对消,飞虎军的战力并没有受到大的削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的兵马全是速度最快的车骑兵,进退由心,始终掌握着攻防间的主动。

耀阳有点烦躁,虽说大军已侥幸逃过了一劫,可两万的伤亡对曜扬军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打击,而且主动权还是死死捏在对方手里,前去硌城,墙高城厚,数万大军倚险而战,占尽地利;后有飞虎雄师虎视眈眈,随时可给予致命一击,可自己却偏偏没有丝毫办法,只能死守。

若是对方发动攻击,那还好办,一战定山河,在拼体力、拼意志的时候还可以拼拼运气,只因对后者,耀阳知道如果在全力而为之下,凭着勇猛无匹的青虎和聚灵石卫,曜扬军未必会输给几万飞虎军加上硌城守军的殷商联合兵马。而且他可以以飞虎军和硌城守军实力的参差不齐为缺口,甚至可以一举将敌军拿下。

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根本就不愿先出手,而自己也没有能力出手,若到大家都支持不住的时候,硌城兵马只需城门一关,便可安枕无忧,而飞虎军只要避敌十里,也可安然补充消耗,但自己的曜扬军则必须建营搭寨,耗尽最后一分精力布防,而且,还是提心吊胆的担惊受怕,如此下去,只怕过得三五天,不用别人来攻,自己就拖垮了自己。所以若是飞虎军不攻,曜扬军只能退避。

硌城守将荼安很恨,但他不是恨曜扬军,而是恨黄天化的飞虎军,他恨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飞虎军到这时还拖他的后腿,恨对方扼杀了自己的战功,在他看来,飞虎战车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发动攻击,打乱曜扬军的阵势,为自己创造一举全歼敌军的机会。

当然,他也知道在曜扬军完整布防之后,飞虎战车若持强猛冲,战后最多只能残余十之三四。不过,这可是飞虎军的问题,先不说黄天化伤亡多少他都不会在意,事实上,丧失了先机的可是黄天化而不是他荼安,因此,飞虎军应该负全部责任,也就是说,飞虎军应该牺牲自己来抵消之前犯下的错误。

望着手下开始骚动的兵马,荼安盯着远方的飞虎帅旗喃喃咒骂了一句,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狠狠挥动令旗,传命收兵回营,他知道今天的战事算是完结了,现在就算飞虎军发动攻击,并成功打乱敌军的阵营,他手下这些杂军们也没有能力、心思去拼杀。

听到硌城吹响撤退的号角,黄天化松了一口气,他对耀阳很清楚,现在飞虎军要强攻的话,必会中耀阳之计,如果这边全部是飞虎军,他自然不怕,但是其中一半是硌城兵马,飞虎军和守军难以整合,若真的要决一死战,恐怕曜扬军不会落于下风,如今各退一步,自是皆大欢喜,也跟着下令撤军。

耀阳摇了摇头,先望了一眼身边的众将,再苦笑着对倚弦说道:“果然不肯来攻,黄家小子了不起,飞虎军果然利害,我很希望他们就此决一死战,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倚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轻笑着答道:“怎么,你也知道怕了?这是教训你,以后不要捡到鸡毛当令箭,天下能人多的是!”

众将哈哈大笑,耀阳点头答是:“上次听说西岐军大败,我还以为姬小子不怎么样,直到今天碰上了飞虎军,我才知道能全身而退已是大大的了不起,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啊!”

莫继风插口道:“耀将军,那我军是原地扎营还是退避十里?”

“退!当然退!此处仍是攻之利地,守之死地,除非马上挥军攻城,不然就不应该置身险境。”耀阳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待看到众将面露黯然神色,马上接口道:“飞虎虽强,可惜却要疲于奔命,我军如拖死了眼前这数万飞虎车骑,西岐大军必可兵临朝歌,到时黄天化又要千里回援,到了那时,我军再慢慢拿下硌城也不迟。”

当即,曜扬军退军十五里,择一临水高地背山扎营,第二日,双方相安无事,各自加紧整顿兵马,傍晚时分,武成王率五万飞虎步军赶到硌城,主理军务。

次日清晨,黄飞虎正欲整军出战,忽有探子回报,说曜扬军连夜再退十五里,正在淇水江畔背水扎营,不过并无渡船在后接应,看来是要孤军一战。武成王黄飞虎闻言后长叹一声,说了声:“事不可为!”便挥手散退左右。

硌城守将荼安心中不愤,上前一步,大声责问道:“武成王,如今我军无论兵马士气皆远胜敌军,自可一战而下,为何还要取消战事?难道……”

黄飞虎摆手示意激奋的飞虎军众将噤声,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这位纣王的亲信,沉吟道:“曜扬军,乃狡诈之饥狼也,如今我军虽在兵势上稍胜于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背水结营于死地,欲拼全军血性于一击,布下狼虎困斗的死局。

“因而,此战纵是能胜,战后我军也难以剩下几成兵马,若换在平日我自不怕他,可今时不比往日,封丘城下尚有二十万西岐贼兵虎视眈眈,若我军精锐尽丧于此一役,日后谁来拱卫朝歌?所以,此战纵是必胜也绝不可战,况且,还是胜负难料……”

荼安凝神想了一想,向黄飞虎拱手说道:“末将受教了,还望武成王大量,原谅末将失言之过。”看来他也不个蠢货,颇知轻得进退。

黄飞虎哈哈大笑,随即又正容说道:“未来几日,还望将军加紧城防修筑,蓄势战备,本王估计西岐大军不久必然叩关封丘,飞虎军恐不能久留矣,一切还需荼将军多多劳心”

荼安闻言一惊,他见过曜扬军的战力,特别是那以道法操控的青虎和刀枪不入的聚灵石卫,委实叫人放心不下,正欲出言挽留,黄飞虎已接口道:“但荼将军也无需过分担扰,本王已奏请大王,强令东伯侯大军增援硌城,你两军若能通力配合,任那曜阳贼兵有天大的本事也成不了气候。待本王剿清了西岐贼子,再回师屠尽曜扬残军,则天下可定,到那时候,荼将军居功第一,自当裂土封侯。”

“不敢,不敢!”听说有东鲁援军,荼安也就心安不少,再怎么说,他这硌城也是墙高城厚,加上粮草充足,只要外有援军牵制,守他个一年半载绝不是问题。

黄飞虎猜得一点也不错,在得知飞虎军已去增援硌城,姬发马上自太庙中请出其父姬昌灵位,筑青铜台,拜姜子牙为帅,率二十万西岐精兵进发封丘,扬言:承父志,请天命,不破朝歌誓不还!

探得西岐出兵的消息,小千和小风自是不敢怠慢,马上通报师傅,耀阳获知后心怀大悦,下令通报全军上下,九万多的兵马一扫在飞虎军打压下的颓丧,杀进朝歌的声音在低落了数日后再次成为军中的主流意识。

不单将士们渴求一战,就连一向沉稳的莫继风也在众将的鼓噪下认为应该趁机进逼硌城,加剧飞虎军的压力,令其动弹不得,早日杀入朝歌,灭亡凶残无道的殷商。

可惜耀阳并不愿接战,只因他绝不肯白白便宜了道貌岸然的姬发,在他看来,若真的拖住了飞虎军,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如果万一黄飞虎发起疯来,率军与自己决战,那怎么办?黄飞虎的飞虎军恐怕不是现在的曜扬军可以相抗的。还是不要心急,小心一点,坐收渔人之利的好。

在耀阳的意识中,西岐的姬发与殷商的纣王根本没有太大的分别,同样是窃国之贼,除了自己,无论此二人是谁主理朝歌,都绝不会轻易解放城中的奴隶,而这,恰恰正是他此战的最终目标。何况现在与飞虎军一战,耀阳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因此就算要打,也绝不能和飞虎军打,就算和飞虎军打,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那可是对付姬小儿的法宝,只要有这支军队存在一日,西岐军就绝对进不了朝歌城,只因他绝对不能容忍西岐在占了朝歌,继续奴虐自己的兄弟。

南方的战事,在耀阳与黄飞虎的相互理智克制下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但在西线,姜子牙的二十万大军已兵临封丘城下,一场攻守血战,如箭在弦上,势不可回。一时间风云变幻,飞虎军当日大胜西岐十二万雄师的优势荡成无存,战局再次陷入不可预测的迷乱当中。

夜色迷雾,封丘城西十里之地,西岐军大营的中军帅帐内灯火通明,将帅济济一堂,盗号文王的姬发正问策于帅:“相父,这封丘城墙高达七丈,东西窄,南北阔,兵员五万,粮草充足,正是扼守我西岐东进的雄关坚城,而我军月前新败于敌手,士气不振,不知有何良策,急取而下?”

“快!”姜子牙轻抚长须,浅笑道:“就一个快字,我们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观自我军与商朝大军交战以来,战无不胜,除了武成王黄飞虎的五万雄师,余者皆不足道。可如今飞虎军被曜扬军缠于硌城,没有黄飞虎坐镇,封丘城中的五万兵马只可算是土鸡犬瓦的败阵之师,可要我军鼓勇猛攻,夺其士气,不日可下。”

姬发闻言点点头:“相父所言极是,纣王兵马虽众,奈何不得人心,全赖黄飞虎的五万精锐苦苦支撑,如今他陷足硌城,朝歌再无人可挡我军去路,若待我军入主朝歌,他黄飞虎纵再骁悍也无力回天。”

姜子牙轻轻一笑,并不答话,在接报曜扬军退避三十里,不与飞虎军决战后,他就知道在西岐军入主朝歌之前,无论如何也要与飞虎军决一死战。对那个不算是徒弟的徒弟,他可清楚得很,耀阳绝不可能会白白便宜姬发,日后无论是谁灭了殷商,只怕两军之间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不过这话可不能讲出来,西岐大军新败,正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若将士知道飞虎军随时回援,只怕再也定不下神来攻城略地,毕竟飞虎军纵横驰骋的英姿尚历历在目,战败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正所谓有守方有攻,西岐欲进就朝歌当然要援,早在姜子牙兵临城下之前,坐镇硌城的武成王就接到西岐大军迫犯封丘的急报,黄飞虎别无选择,唯有再次千里奔袭,只因无论是形势还是兵锋,曜扬军还是比西岐精锐柔弱许多,加上东鲁崇侯虎的大军也增援在即,黄飞虎也稍稍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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