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一处险峰,我本来是一人出来采药,却遇到了这张令人恐怖的脸。我一直想忘记我所有的往昔,但他的出现,却让我回想起了那所有的不堪。
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庞统:“你是蒋干。”
我:“我在曹丞相那里时,只是一个三流谋士。你怎么会认识我?”
庞统:“你是赤壁棋局的重要一环,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我:“棋局?什么意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已经隐姓埋名许多年了。
庞统的表情却也有些不解:“我并没有想找你,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也许今天我们的相遇,可能就是天意。我本想找徐庶的,但徐庶……徐庶这个人总是想逃避,逃避属于他的那份责任。但是……我却找到了你。且罢,也许我找的就是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完全听不懂庞统的意思。
我:“你想说什么?”
庞统:“你知道吗?周瑜死了。”
“什么?周瑜……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袋就像被巨石“咣当”砸了一下,我几乎能听到那撞击的声音,我头顶好像如喷泉般,在喷呲着鲜血。我又向庞统确认了几遍,可答案都是一个,周瑜真的死了。
周瑜,周瑜,周瑜……这个我几乎念了一万遍的名字,怎么会……之前我甚至认为,周瑜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可这个最重要的支点一旦失去,整个世界便都忽然颠覆。
周瑜几乎关乎着我的一生,他其实才是我生命之中最难割舍的一部分。如果他死了,那我呢?我为何而活?周瑜啊周瑜,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是一直都想战胜周瑜,可是听到他的死讯,我却没有一丝的喜悦,反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我疯狂的摇头,我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也许疯狂的摇摆,才能让感觉脱离所有的真实。我愤怒的狂笑,那放纵的笑声几乎沙哑。
在过去,我一直是一个想攀上高天的纸鸢,我是那么的心急,觉得牵引我的绳线放的太过慢。我想要更快,我想要更高。
天地间的那条细线,是我的准则,也是我的依赖,亦是我的一生之敌。他不让我放纵,只给我固有的路线。
可是有一天,线断了。没有牵引,没有羁绊,我想随风入天至最高,亦想摊状的摇摆,摇摆中坠落。坠落,在坠落中摔得粉碎。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只想毁灭,毁灭我的所有。因为我不接受这样的世界。
庞统只是静静的坐在我的面前,他似乎也在观望命运的抉择。庞好像看穿了我的内心,他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直挺挺的插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庞统的眼神,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却似乎在说:“既然这么痛不欲生,那么请自裁吧。”
我用力拔出宝剑,我能听见剑锋在风中“嘤嘤”作响。我尝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可在这时,水牛却在石头下探出头来:“先生,你在干嘛?”
我一咬牙,将手中宝剑丢给了水牛,我扬起颤抖的脖颈,紧紧的闭上双眼:“我是蒋干!九江人士蒋干!水牛,你来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