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泽,我们要不抛一点吧。”马芳燕低声道。
裴宏泽脸色狰狞,低吼道:“闭嘴,你个贱人,你侄子去哪里了?”
马芳燕吞吞吐吐道:“奎都今天有事,他……”
裴宏泽冷笑一声,“他倒是聪明,知道我要倒霉了,提前溜了!”
马芳燕连忙解释道:“没有溜,没有溜,上次不是抓了一个苏传福吗,这次那个女人说还抓到了天朗,所以带奎都一起去看一下。”
“抓到天朗了?”裴宏泽眼睛一亮。
他这次的敌人就是秦萱和天朗,而秦萱虽然很厌恶和憎恨他,但毕竟是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几年的人,秦萱有什么心思,他一猜就知道。
但天朗就不一样,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仔细想想,他的言行举止居然透着一股像家主裴建业一样的威严,更是少一股腐朽气。
而现在好了,天朗居然被抓了!
裴宏泽狞笑一声,只要那个年轻男子不在,他相信,自己可以轻松战胜那个背叛家族和自己的女儿。
裴宏泽转过身,恭敬道:“二叔,你先回去吧,医馆需要的运转资金,下午就可以打到账户上。”
裴延业眯眼道:“当真?”
“当真!”裴宏泽很肯定的点头。
裴延业松了口气,站在太阳底下是一种态度,但对老年人来说也是一种罪过。
裴延业感慨道:“宏泽啊,大哥把家族全部的现金交给你,是信任你的能力。但你还年轻,遇到什么困难是难免的,可以直接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裴宏泽咧嘴一笑,“二叔说的对,以后有困难,我一定及时说出来。”
裴延业点点头。
两人再寒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裴延业这才转身离开。
“呸,老东西!”马芳燕捂着生疼的脸颊,还有那句脑海中消散不掉的刺耳“荡妇”声,朝裴延业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裴宏泽瞥了她一眼,沉声道:“告诉下面人,把药材抛掉。”
“啊?现在抛?”马芳燕惊讶一声,尽管她刚才也建议抛一些药材来回笼资金,但现在药材明显处于高位,要是引起恐慌效应,让药材价格狂跌,那药材就要彻底砸自己手里了。
“怕什么,只要没有那个年轻人在,秦萱一个人没那个胆子!”裴宏泽冷笑一声,“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
天保镇,废弃矿石厂。
秦萱坐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望着远方的落日,轻笑道:“我妈说,这个世界,没有人懂她。”
“嗯?”天朗疑惑的回过头。
秦萱轻哼一声,“真笨!”
天朗翻了个白眼,看到远方越来越大的黑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如果你是想说寂寞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没有人敢在马奎都面前提这两个字。”
秦萱掩嘴失笑一声。
破旧的桑塔纳内。
马奎都看着越来越荒凉的世界,还有即将落下的太阳,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恐惧。生活在都市的灯光里他,从没发现,原来太阳这么重要。
“夜羽小姐,为什么不开我的车来这里?”马奎都缩着身体问道。
“不是说了嘛,怕被人追踪啊,我们佣兵,最擅长的就是反追踪!”开车的夜羽嘴里解释,心里更是狂怒,反追踪真的很重要啊,老娘就是反追踪不过关才被人逮住!
马奎都瞥了眼夜羽。
此刻夜羽换了一身行军装打扮,上身穿的带灰色斑点的绿色长袖,下面是一条绿色长裤,带着一顶军帽,一头干净利落的马尾,手上一双无指手套。
配上她偏瘦型的脑袋和锋刃一样的眉毛,颇有英姿飒爽的味道。
但马奎都只是简单欣赏了下,并没有兴致吃豆腐。当然,现在姑父看上这个女人了,马奎都就算想调戏,也会先偷偷暗示,看对方对自己有没有意思。
“到了!”
夜羽一个刹车,将还在出神的马奎都直接一甩,磕在坚硬冰凉的车身上。
马奎都揉着生疼的额头,暗骂一声,贱人,心里更是怀念有安全带的日子。
夜羽自顾自的下了车朝工厂走去。
马奎都下车扫了眼四周,看到周围一片荒野,是不是好像有个小土包,像是坟墓似的,心中顿时毛骨悚人。
“夜羽小姐,等等我!”马奎都一边喊,一边急忙跑过去。
夜羽嘟囔一声,“怂包!”
佣兵的第一课就是练胆,而教官给出的最干净利落的课堂就是墓园,独自一人带够一晚上,才算勉强合格。
马奎都跟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问道:“夜羽小姐,这地方会有狼吗?”
夜羽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是指吃人还是不吃人的?”
马奎都脸色黑了,这荒郊野外的,遇到了狼,管它吃不吃热,人还照样被吓的尿裤子吗?!
“呵呵,夜羽小姐真不愧是九级佣兵,胆色过人!”马奎都干笑道。
“那是!”夜羽得意一笑,“看在你拍我马屁的份上,等会给待你好点。”
马奎都疑惑一声,“什么意思?”
“就是,哦,到了!”夜羽站在工厂门外,奋力一推,生铁的钢铁们在“吱呀”声中缓缓推动。
马奎都腿脚止不住的打摆子,这声音,听着就渗人。
“看到那个了吗?”夜羽朝厂房内某个黑影扬了扬头。
接着昏暗的光线,马奎都看到那是一个被悬吊在半空的人影。
“他不会是死了吧?”马奎都惊道。
按照照片的描述,那个黑影应该是苏传福。
“反正给赎金了不是吗?”夜羽笑了笑,一边往内走,一边回头好奇道:“马少,要是你被绑了,你说你价值多少钱啊?”
“为什么这么问?”马奎都心中一紧。
“因为……”夜羽突然站定,转过身,露出一个笑脸,随后只见她伸手进边上一根柱子后面,拿出一根绳索,猛的一拉!
唰!
一张兜网瞬间将马奎都包裹,升到半空,
马奎都拼命挣扎,“夜羽小姐,你什么意思?”
看着绳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夜羽偏头问道:“这网结实吗?”
工厂的阴暗角落里,苏传福缓步走出,声音阴寒道:“老子特别从老兄弟那买来的,不紧我那老兄弟就拿它上吊!”
随即,天朗和秦萱一起走出来。
天朗打了个响指,笑道:“把他放下来一点,仰着头看他,我们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