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麓山脉,纵横绵延万里,其间花鸟鱼兽,奇珍异宝,多不胜数。
青铜大殿内,造型古朴的香炉烟雾袅袅,几位身着道服的弟子此刻端着铜盆,着急奔走,里面的淡红血水晃荡生波。
“快!此人要挺不住了。”一白袍老者双手散发柔和绿光,护住卧床者心脉与灵台,方才堪堪维持。
“把老夫的百年血参拿来。”
一位弟子脚下生风,递来木盒,打开后,浓重的药香扑鼻而来,灵气氤氲,在空气中形成淡淡白雾,一株暗红老参静躺盒内,但其上红线密布,缠得繁琐。
“你二人布法结阵,这血参有三百年药龄,已生灵性,解绳即跑。”白袍老者真气运转,柔和绿光变得强烈,床榻上的人面容惨白,指甲盖褪却血色,呈乌紫状。
“封!”二位弟子手印变换,一道淡黄光幕成型,罩住方圆一丈。
白袍老者并指划过老参,红线噼啪断裂,木盒嗡动,老参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大殿门庭而去。
“叮”清脆鸣响,老参撞在光幕上,无法前进,白袍老者趁其发愣,大手一张,稳稳抓住。
那老参怒不可遏,忽地喷出一道血色汁水,直奔白袍老者双眼,将要接近时,空间嗡动,一道透明漩涡形成,将汁水收个干净。
“可惜了,你不如省着点救人。”白袍老者凝聚真气,灌注于握参的手掌,那淡绿光芒变得火红,周围气温上升:“炼!”
老参表皮瞬间萎下,化作点滴红色汁液,白袍老者凝神注视,单手掐出一套繁琐法诀,四散汁液此刻滴溜打转,而后逐渐合拢,成为一体。
“结丹!”白袍老者内息陡然运转,刺眼红光四散开来,让人睁不开眼。
而后一颗拳头大小的黝亮红丹握于五指尖。
“给他服下。”白袍老者额头几滴细汗,也是动了一些真格,而后继续维持眼前人的生机。
“殿主,这么大怕是会噎死人...”道袍弟子掂了掂这红丹重量,不下半斤。
“那就捣碎了服!”白袍老者有些生气,不止是因为弟子愚钝,更气这珍贵血参没能入自己口,而用来救人了。
“遵命”一位弟子拿来石杵石钵,另一位端来清水,细碾成粉末,给床榻上的人喂了进去。
“轰!”刘奇只觉胃里如同化为熔炉,意识从黑暗冰冷中清醒过来,这股能量温度奇高无比,同时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
终于还是炸了锅,无数股热流冲击四肢百骸,体温骤升,那原本满目疮痍的内脏重长出新组织,速度肉眼可见。
床榻上的人此时浑身滚烫,皮肤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这血参药效太过霸道,换作凡人已炸体而亡。
刘奇丹田处疯狂流转,吸噬多余药力,化为灵气,滋养筋骨,但以他目前实力的确有点蛇吞象的意思,速度仍是赶不上。
“那么就来壮大本真人的精神力。”刘奇额中精神力动作起来,如长鲸吸水,将体内疯狂流窜的血参药力掌控,而后慢慢导引进入大脑,转化为温润的深蓝光辉。
一切归于平和,刘奇气息逐渐平稳,沉沉睡去。
见此变化,白袍老者拿捏刘奇手腕,感受其脉搏稳定有力,而后起身离开。
“醒了就送他下山吧。”
“是!”几位弟子抱拳回应。
劲松苍柏,泉声山色,环绕点缀于楼台庭殿之间,云雾缭绕,一派神仙景象,几十名道服弟子整齐排列,在殿外的演武场中练习剑术。
床榻之上,刘奇缓缓睁眼,翻身坐起,环顾四周事物,顿觉疑惑:“我不是被打得奄奄一息,后昏死于火堆旁吗?这又是何地?”
龙涎香的味道,悠远而深沉,令人心脾舒张,刘奇发现自己身处一古老大殿中,宽阔无比,中堂墙壁挂四个大字:水流山静。
殿门口站立两名弟子听见响动,望见走出的刘奇,微笑点头,牙齿雪白:“阁下醒了,还望多保重身体,莫要到处走动,待我等送你下山。”
“多谢道友关心,不知这是何地?”刘奇履了履身上的新道袍,白衣胜雪,只是一双死鱼眼破坏了这道骨仙风的气质。
“此地唤作擎苍峰,吾等身处七十二殿之一的闲云殿。”道服弟子极有礼貌,朗声作答。
“闲云殿?擎苍峰?不是在新樾城中被长脸男子打个半死吗?难道说亡故后飞升了。”刘奇摸了摸脑门,体温正常,一切变得难以解释。
“二位道友,你们是怎样发现我的?”
“汝并非我二人发现,乃殿主在山涧中将你捞回,后颇费了些力,才将阁下救活。”
刘奇听得此言,更是一头雾水。
峥嵘断崖边,长袍老者盘腿坐于地面,眺望远处云岚山色,眼神深邃,不知在思考什么。
“方才接近山涧处那股灵魂颤栗之感,怎么回事?后来便发现一名浮于水面的年轻人,将身旁都沁得发红。”白袍老者抚须,微眯上眼,好似在大脑翻阅着什么。
“难道是那等大神通修士出手,施展的术法!”白袍老者神色肃穆,心跳有些加快。
“这等存在,天地法则早已不容,不该现身于世间才对,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白袍老者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若是真的,就算整座擎苍峰也会被那修士一瞬间碾成齑粉。
“不过本道人也尽到了职责,救了那年轻人。”白袍老道想来还有些痛心,血参就这般费了,不过此子居然吸收个干净,倒是让人大感意外。
“阁下面色看来已无大碍,让吾等护送你下山吧。”道服弟子作出向前手势。
“不急,待本真人到处转转。”刘奇说完背手四处晃悠起来,在这大殿内左瞧右看。
“这...让吾请示一番。”道服弟子说完离开,另一位跟着刘奇,生怕搞出什么祸端。
“殿主,那人说想留下参观一番再走,您意下如何?”道服弟子来到断崖,拱手弯腰,颇显尊敬。
“这倒无妨,就留他住几日吧。”白袍老者头也不回,山风徐徐吹来,伴随着明媚日光,景色格外开阔亮堂。
“是”道服弟子退下,只剩老道一人,面色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