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煦似是不信，他细细地端详着兰幽，去确认她没有在说谎，良久才道：“他还不死心？”
“他死了”，兰幽突然开口，一提起他，兰幽脑海里就不断浮现他死前的那张脸，明明满是血污，却还是对她笑地那样的温和……
可人都死了，心，自然也死了。
说罢，兰幽整个人都颓丧异常，沉浸在冯远宾死去的悲伤里，她自责不已，也痛心不已。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有么写指证书！？”祁天煦的一声怒吼，将兰幽从伤神里惊出，她抬头看着眼前质问她的祁天煦，只觉得他的怒意比方才更盛。
兰幽身形微颤，虽是柔柔弱弱的声音，却质问地一针见血，“我虽识字，但会写的字并不多，怎么写得出一封指证书？”
几乎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能是兰幽从未拂过祁天煦的意思，她方才说完那么一段话，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祁天煦。
祁天煦终于沉声不语，思索片刻后语气虽没有了方才的凶煞，却仍是冷硬无比，，“父皇收到了你的指证书指证本王毒害五皇兄，你又不见了，根本无从对证，如果不是你写的，那会是谁？”
兰幽眼底迟疑之色一闪，缓缓道：“会不会是远宾？”
那日她初见冯远宾被他迷晕后，醒来时发现自己其中手指上有红色的印痕，她当时并没做多想，后来知冯远宾又被祁天夜灭口所杀，自己一直是与他呆在一起的……
祁天煦放至案上的手已然捏紧，上面青筋凸现， 而他的脸，更是阴冷地可怕，“原来是你们郎情妾意，里应外合，怎么，本王满足不了你吗？”
他在说什么？！兰幽哑然失声，面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被抽离，愈发的惨白起来。
不可置信，兰幽极力去平复她那颗被抨击了的心，终于，她轻声喃喃着，“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祁天煦勾了勾唇角，笑地没有一丝温度，“你从来都只是本王捡来的玩物，一直留着，只是因为弃之可惜了，可本王万万没想到，玩物，竟也有反咬主人的一天！”
玩物！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可以将她打回原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是个什么身份，至始至终都是！
“我本以为，我一直在你身后，毫无保留捧出自己的心，不论你如何无视或者是践踏，两年了，你会有不忍心，会怜悯怜悯我……稍稍顾及一些我……”
说着，兰幽嗓音哽咽，早就红了的眼眶，泪珠接连不断地滑落。
再看了看他，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就好像在看一个戏子般，兰幽无力地扯出嘴角，泣不成声中，她笑地比哭还难看。
“我错了……我就是个风尘女子，不该奢求无望的爱，我一直都看错了自己的身份……”
内心深处一直逃避的，终于公之于众，真是奇怪，说出之后，竟是钻心的痛，是不是执念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此刻才是这般割肉剔骨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