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喝醉了的举动……好奇怪哟,那店小二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邻桌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寄遥……”王驰将“公主”二字咽了下去,“你怎么在这?”
寄遥此刻已趴在了桌上,听到有人唤她,抬起头,竟吃吃地笑了出来。
她的脸颊通红地异样,喘息声那样地重,她说,“我好难受。”
王驰心神一晃,连忙去扶起寄遥。
不料寄遥在触碰到王驰的一瞬立马就弹了起来,往王驰的身上靠去,手还捉起他的手。
寄遥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王驰的手上,王驰就此凌乱,在自己的手就要触碰到寄遥时,他蓦地缩了回来。
他在干什么?王驰在心底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过她又在干什么?!王驰仔细地看了看寄遥,又瞥见了桌上的空酒坛,忽觉不对,她定是中药了!
醉酒不是这么个醉法。
没了方才的肢体的接触,寄遥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她眼神迷离地看着王驰,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向他倒去。
王驰承认她再次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心动了,软玉温香在怀,还是这般的主动挑拨,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他的呼吸逐渐炙热,可是他不能!
“香玉,快来扶住她”,王驰声音沙哑地喊一旁长着的娇俏女子。
想他王驰本该是花好月圆夜,佳人在怀,在酒楼畅饮,然后再共度良宵,可偏偏就在看到了楼下的寄遥。
“爷,她是谁?”被称作香玉的女子虽接住了寄遥,脸上却是不悦的神情。
“香玉乖,爷只爱你一个,你在这先好好照顾她,爷待会就来!”王驰安抚了香玉一声便出了酒楼。
“哎……”香玉娇嗔一声,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还想说些什么,王驰却已经走远了,她看了看怀里不安分的女子,心放了下来,这般姿态,她也可以,再说这女子的姿色,还没她好看呢。
王驰冲出酒楼,在街市里到处去寻于霂禾,边寻心底还暗骂,这大将军,怎么就丢下寄遥公主一个人了,虽说她武功高强,可方才那种情况……武功再高强也没用啊。
终于,他看到了独立在泗水河的石桥上的于霂禾。
“大将军,你怎么把寄遥公主一人丢在酒楼?”王驰冲上桥去问他。
“她一个人走不丢”,于霂禾面色上无任何情绪的起伏。
“寄遥公主她……她喝了太多的酒,行为有些怪异……”方才寄遥的那些举动,王驰实在难以启齿。
于霂禾沉吟片刻,道:“她一个人?”
王驰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焦急,“你快去把她带回将军府吧,我不方便。”
于霂禾随即便和王驰去了酒楼。
看到倒在香玉怀里的寄遥时,于霂禾一惊。
她脸上尽是酡红,衣裳不整,整个人都有些意识不清,却仍在不安地乱动着。
“你们可算来了,我方才用凉水给这位姑娘试着降了温,也喂了她醒酒茶,没有用……”香玉看向王驰,道:“我见过的,这姑娘估摸着是被下了药了……”
于霂禾二话不说脱下披风罩在寄遥身上便抱着寄遥回府。
“看什么看,快点让道!让开点!”酒楼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王驰此刻哪管得了那么多,率先走至于霂禾前面为他开道。
“于霂禾……”一到外头,清凉的冷风灌了进来,寄遥又瑟瑟往于霂禾怀里缩了缩,难得此刻她意识如此不清了,还记得喊他的名字。
“我好难受”,寄遥不住地说。
“你冷静点儿”,于霂禾低头看了看寄遥,喊她,“寄遥,再忍忍。”
不料于霂禾正抱着寄遥大步奔走中,迎面碰上了叶筝。
叶筝看着面前如胶似漆的二人,顿时像雷击中般。
心底酸涩再次猛烈袭来,叶筝自嘲一笑,他可以前一刻对你说出动人的情话,下一刻转身,就抱着另外一个女子。
方才放花灯的一幕幕,都是他对她的戏弄,或是报复吧。
寄遥缠绕在于霂禾脖颈的手和紧贴在他胸膛的头深深地灼了叶筝的眼,叶筝干脆转过身去。
她走,她不看就是!
“叶筝”,正待她欲绝然离去时,于霂禾却喊住了她。
叶筝还是停住了脚,冷冷道:“何事?”
她终究还是期待他能解释什么。
于霂禾似轻叹了口气,“你跟过来。”
“什么?”叶筝还是转过身。
“寄遥她中了药,你能解吗?”于霂禾定定地望着叶筝。
叶筝一怔,许久才道:“能……”
原来如此。
“那就跟过来”,于霂禾甩下这么一句话便上了王驰准备好的马车。
叶筝也跟着上了马车。
于霂禾将寄遥放至一侧的长凳上,方才在外面寄遥安分了不少,可一到封闭不怎么透风的马车里,寄遥的身子又开始胡乱扭动了。
叶筝将覆在寄遥身上的披风拿开,又掀开两边的车帘,细细看了她许久,蹙眉道:“这药效这么猛,剂量该是有多大?一时半会根本是退不了。
“不知道她怎么吃进去的”,于霂禾摇了摇头,“说来这事,该怪我。”
“你放心”,叶筝垂下眼睫,道:“我定会让她毫发无损的……”
“嗯”,于霂禾轻阖上了眼,闭目沉思,寄遥这事,太过蹊跷。
重归于静,马车里只剩下寄遥痛苦的嘤咛声。
饶是叶筝是女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急忙去拿起桌上的花瓶去让寄遥握在手里。
“再忍忍……寄遥公主……”叶筝双手沾湿了茶水,一点一点往寄遥脸上泼,一边轻声安抚。
于霂禾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光却没落在那春光之处,而是驻留在了叶筝认真专注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