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楚紧跟在张文建的身后,两人皆带着口罩跟帽子,看起来像极了组队的可疑人物。
“两个人一起戴口罩果然还是太引入注目了,刚刚有个小孩就被我们吓哭了。”荆楚楚道。
张文建挑了下眉:“那分明是你瞪着人家别人才会哭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我们在一起太显眼了他也不会总盯着我们看,我也不会把他瞪哭了,不行,你必须摘下口罩我们才能正常一点。”
“两个戴口罩的人走在一起就不算正常吗?就不能说我们是两个互相传染的感冒患者顽强的一起扶持去医院吗?”张文建稍稍假设了一下,“再说我可是名人,摘下口罩这条街都给你堵了你信不信?要摘也是你摘啊。”
荆楚楚难以置信:“你前天晚上的大度去哪了?合着把我骗出来了就不用哄了是吧?”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欣欣妈迎面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提着菜。
“这不是楚楚吗?今天跟你男朋友一起出去玩?”欣欣妈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两人,口罩没有起到丝毫隐藏作用。
荆楚楚嫌弃的白了一眼身边的张文建离远了些,朝欣欣妈解释:“您误会了。”
荆楚楚嫌弃张文建,张文建也不希望有人误会荆楚楚是他女朋友,连忙朝欣欣妈解释。
虽然在荆刑天在的时候常常会有意撮合他们两个,但是两人的关系太熟了,而且荆楚楚曾经的性格实在让张文建生不出半点非分之想。他们于其说是兄妹,还不如说是兄弟。
张文建当时就想,以后究竟是谁会瞎了眼看上荆楚楚,如果荆楚楚一直嫁不出去师父会不会强迫自己娶她。
可现在荆楚楚指名道姓的说出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张文建却又始终不是个滋味,他可是看着荆楚楚一点点长大的,他就想看看究竟是哪头猪还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把自家的白菜给勾搭走了。就算是烂白菜,那也是自家的烂白菜,怎么能说被人拿走就被人拿走呢。
“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欣欣妈笑着抱以歉意,“我正赶回去做饭呢,待会还要去接欣欣放学。就不耽误你们了,有时间来我家玩哈,欣欣一直吵着说要见漂亮姐姐呢。”
面对外人,荆楚楚显得腼腆了许多,她点头称是,语气也比平日里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
待欣欣妈走远了,张文建插着兜调侃了荆楚楚一句:“邻里关系还不错?至少比我强。”
“你对一个宅在家里近乎两年的死宅说出这种话真的不会被当作是嘲讽吗?”
张文建新建的战队既不在市中心也不在写字楼,而是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区内部。一栋楼的其中一层被张文建买了下来,在两家紧靠的墙壁上凿了个门,而靠在电梯那头的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战队的名字——WJ。
“所以战队是你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吗?”荆楚楚看见后忍不住吐槽,张文建却是笑笑没有反驳,接着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间门。
屋内比荆楚楚想象中还要糟糕,几个少年人堆叠在沙发上发出沉睡中的喊声,茶几上摆放着他们昨天吃剩下的零食和饮料。一个空酒瓶被人踢动骨碌碌滚到了荆楚楚的脚下,一个头发蓬松杂乱,满脸胡渣的男人叼着烟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荆楚楚扭头去看张文建,但张文建早已一手糊脸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那个叼着烟的男人朝张文建打了个招呼,丝毫不觉得在外人面前这副邋遢的模样有什么不妥。
“他们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荆楚楚看向张文建一句话也不说,其意味像是:“你解释啊,我听着。”
虽然张文建话里这么说了,但他着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走入屋内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猛然透了进来。堆叠在沙发上的少年们嘟囔着遮住眼睛,一脸不情愿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文建哥你干嘛啊?我都还没睡够呢。”其中一个忍不住抱怨。
“我不是说了我今天要带我师妹来参观的吗?你们能不能表现的稍微可靠一点?”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师妹也不是外人。”叼着烟的男人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中,他的手在裤腿侧边擦了擦,随后朝荆楚楚伸出。
“我姓冯,单名一个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一声大桥。”
荆楚楚看着冯桥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握上去。冯桥也就笑笑收回了手,没有强求。
接着张文建又向荆楚楚介绍了那堆还迷迷糊糊半睡在梦中的少年,分别是周蒲,周安和周承彦。
“这是我师妹荆楚楚。”
“他们是兄弟吗?”荆楚楚躲在张文建身后小声询问。
“不是哦。”其中叫周蒲的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笑着回答,“我们来这里之前根本都不认识,都姓周只是巧合而已。”
周安怀里抱着枕头,垂耷着脑袋抵在枕头上,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再回房间睡会。”
周承彦沉默的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下了沙发,拖着背包慢悠悠的走出门。张文建也没拦,只是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
周蒲甚至还朝他挥了挥手:“如果没人开门记得回来哦!”
注意到荆楚楚疑惑的目光张文建解释道:“周承彦的父母丢下他外出环游世界去了,所以家里可能没人,但他每天都会回去看看。”
“伯父伯母是希望承彦能够独立啦,但是他自己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呢。”周蒲拆开放在茶几上的菠萝包,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过敢把儿子丢在这种地方的父母还真是心大。”周蒲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传销组织,打算吃穷这里然后逃出去呢。”
“不用你打算,你本来就快吃穷这里了。”张文建苦大仇深的道,“我是养了一群猪吗?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包吃包住。”
周蒲咧嘴一笑,将手里的空包装袋丢在茶几上紧接着又拆开一包。
“你们谁知道我的保湿霜去哪了?是不是周蒲又把它当作礼物用去撩妹了?”西侧的一间房门打开,走出一个敷着面膜穿着随意的男人。
有多随意呢?无袖衫加上短裤,裸露出男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双腿修长笔直,甚至连鞋都没有穿。
他看见荆楚楚后原本的骂骂咧咧突然消音,接着就是一声高亢的尖叫:“啊!女人啊!”
房门轰的一声被对方关上,速度快到张文建都还没来得及用手捂住荆楚楚的眼睛。
荆楚楚眨了眨眼,指了指那扇被关掉的门:“刚刚那个叫的娘兮兮的是谁?”
周蒲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嘴里的薯片碎撒了出来,荆楚楚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离出口更近了些。
“他叫岳文耀,你应该对他稍微有点映像,他在圈子里也算有名了。”张文建拍了拍周蒲,让他把自己糟蹋的地方收拾干净,趁着他离开拉着荆楚楚坐下。
“没什么映像,什么职业?”
“法师,人送外号花和尚。”
经张文建这么一提醒荆楚楚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被女粉丝吓到昏厥的花精灵?”
正巧提着簸箕和扫把的周蒲也听见了:“唷,岳前辈还有这种光辉历史呢,怎么不听你们说过呀。”
张文建拍了一下周蒲嬉皮笑脸的脑袋:“扫你的地,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楚楚你是什么职业的?”在一旁的冯桥问,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正趴在窗边吞云吐雾呢。
“牧师。”荆楚楚回答。
“楚楚姐原来是牧师啊,难怪看起来这么温柔。”周蒲小嘴抹了蜜,“周安即将要失业了。”
“那可不一定。”冯桥弹了下烟嘴,“我当初就觉得你的技能体系特别奇怪,原来是暗夜牧师。楚荆对吧,久闻大名。”
荆楚楚的视线看过去,冯桥也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我就是楚荆,还有什么问题吗?”
冯桥朝荆楚楚张开手,展现出自己的无害:“别紧张,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有些担心而已。毕竟面对舆论的攻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站起来的,说实话你今天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非常勇敢了。”
张文建朝荆楚楚解释:“冯桥以前的遭遇跟你差不多,只不过你们的身份有些不同。他原本就是职业玩家,在一系列事情后离开了自己以前的战队,他也算是我捡的最大的一个漏吧。”
冯桥的视线注视着窗外,烟灰被他非常没有公德心的抖在窗沿上:“别这么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你能收留我的,毕竟我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而且能跟荆刑天有关的人在同一个队伍里,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
“你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简陋的收容所。”荆楚楚对张文建道,“你不是凭借着一时冲动才组建这里的吧?”
张文建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不服气也说不好,楚楚你愿不愿意参加?”
“合同都签了你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晚了些。”荆楚楚站起身来,“我如果不愿意参加也不会跟你到这里来。今天我先回去吧,天如果黑了我可不想一个回家。”
周蒲举起手来:“姐姐我送你呀,或者你直接跟我共一个房间也是没有问题的!”
张文建反手敲打在周蒲脑袋上,用目光吓退了周蒲的跃跃欲试。
“我送你吧。”张文建跟着荆楚楚一同出去,荆楚楚没有反对,默认了张文建护送的这个行为。
“唉,真可惜,我还想多跟小姐姐聊聊天呢。”周蒲倒在沙发上嘟囔,“每天跟你们这些大男人关在一起真的是郁闷死了。”
冯桥猛吸了一口烟,没有接话。岳文耀穿好衣服从门后探出头来:“人已经走了?”
周蒲嗤笑一声:“岳前辈你干嘛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出来吧,小姐姐早走了。”
“岳文耀,你觉得张文建的这个师妹怎么样?”冯桥问他。
“你问我问错人了吧,我就只看了她一眼,而且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我能说什么?”岳文耀推了推周蒲,给自己清出一块空位来坐下。
“是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连对其他人的基本信任都没有吧。她现在唯一还稍微信任一点的也只有张文建,就怕到时候连后背都不愿意交给队友。”冯桥道。
岳文耀:“哪有这么夸张,新来的总会有所防备,稍稍磨合一下也就没什么了。我倒是挺希望看看这个暗夜牧师究竟有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躲在门后偷听。”冯桥将烟头掐灭,“一个将内心锁死的人不花上大把的时间是走不进去的,平常交流还好,但是战斗这种事情更多的还是凭借本能。”
“短短三天时间还发展不出那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吧。”岳文耀摆了摆手,“反正到时候澄清不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所以说啊,你这种只有花边新闻的家伙还是太幸福了。”
“喂(#`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