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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投食节上的暴怒

所谓的投食节刚开始是人们从家中拿些粮食和美味的菜肴给那些生灵们加餐,比如:马儿,狗子,猫儿,或是飞来的群鸟。白日里给陆地上的投,晚上则是折了小船给水里的投。他们坚信生灵是心声的传递使者,它们会将人们内心吐露的心愿传达给上苍,上苍会通过它们的传递而得知人间的百态和人们的愿望,人们也管这叫祈福日。或许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办投食节,鸟儿们也都摸清了时间,故而每年投食节前就会有成群成群的鸟儿向城中飞来。城中的人会在这些天到处搭一些鸟窝,这些鸟儿也很识相,从不随地大小便给人们找麻烦。后来的投食节规模越来越大,投的东西也越来越广泛,也不再只是给动物们投食,也开始给乞丐或者太过贫穷的困苦人家捐款资助,但是为了以防城中乞丐太多导致暴乱,所以投食节前几天是不允许外来的乞丐进城的。

投食节当天白日里凌青轩带了肖越随着王后和随从一起去了城中最热闹的街道,本来觉得肖越身上伤还未痊愈,但想着他胆子这般小,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妥,加上肖越觉得自己没问题,许是凌青轩跟他年纪差不了多少,他便总是喜欢赖在凌青轩身旁,跟其他人他又总是有些胆怯,于是凌青轩便走哪儿将他带到哪儿。

街道两侧被人们摆满了小桌椅簸箕,桌椅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簸箕,簸箕里铺着一层谷子,有些包子铺的掌柜则在门口摆了几笼馒头,应该是给城中乞丐的。虽然是投食节以投食为主,但也并没有影响小贩们做生意,有些生意头脑较好的便趁着这几天在街中卖起了谷子和大米,一眼看去这样的小贩倒也不少,这些东西本城人自然是不会买的,便是卖给在城中逗留的过往商客的。

两个孩子和王后走在前面,其他人则紧随其后,每次看到稀奇的玩意肖越的眼神总透出一股渴望,但却是什么也不说。

“卖糖人唠,糖人,好看又好吃的糖人,快来买呦——”

凌青轩指了指街边的糖人摊,抬头看着王后道:“娘亲,我想要那个。”

王后笑了笑带着二人向那糖人摊走去,摊位老板见有人走过来,还是一个穿着如此华丽的妇人,立刻喜上眉头,连连招呼道:“妇人,买糖人?小的这儿什么糖人都有,兔子,小狗,武将,美人……,您也可以自己提要求我来做。”

王后道:“哦?”

小贩拍了拍胸脯道:“夫人您别不信,小的可是这条街糖人做的最好的,只要您说得出。没有小的做不出。”

凌青轩过了一遍摊位上插着的糖人,道:“那你捏个他我看看。”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肖越,肖越惊讶的看着凌青轩。

小贩盯着肖越端详了会道:“好嘞。”只见他伸手从旁边的糖罐内扣出一块糖泥开始捏了起来,那糖泥在他手中来回翻转了几番便出现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形体态,那小贩又从腰间取下一个管子插到那人形糖泥内开始对着糖泥吹了起来,他边吹边捏,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糖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捏好后小贩拿了根木针插好递给了凌青轩,道:“小公子,您看怎么样?”

凌青轩看了看手中的糖人,又看了看身旁的肖越,道:“真的好像啊,”随即又抬头冲小贩说道:“再捏一个我。”

“好嘞,”那小贩应声便又开始吹捏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华服的翩翩小公子就出现了,凌青轩接过伸手递给了肖越,道:“呐,这个给你。”

肖越看了看凌青轩身侧的王后,见王后冲他笑了笑,便伸手接了过来。

众人逛到午时的时候腹中皆传来一阵饥饿感,便在街边找了家饭馆坐下点了些饭菜,李侍卫瞟了一眼路过的小二盘中的酒,王后笑道:“可以喝些,但万不可贪杯,不可醉酒。”

李侍卫道:“是,知道了,谢妇人。”

不一会儿饭菜便上齐了,一行人分了三桌,凌青轩,肖越,王后,李侍卫一桌,其他人另坐了两桌,饭菜上桌后王后先动了筷子,随后大家也不拘谨,纷纷动起筷子,李侍卫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他的酒量众人也是了解一二的,故而喝个几杯倒是无什大碍的。

“咳咳咳……”肖越吃的有些急,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下去,哪知那杯子里是被李侍卫倒的酒,从未喝过酒的肖越此时只觉喉咙里肺腑里到处都是辣辣的火热感,他将手指塞到嘴里扣了几下,模样十分窘迫,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肖越尴尬的瞅了瞅众人,但片刻后却有股舒适的感觉自脑中传来,感觉身上的痛感也轻了不少。

“洒粮——”随着一声高喊,街道两侧的人们开始纷纷将门前簸箕里的粮食向街道中心洒去,此时街道两侧则被围了两排长长的围栏,将两侧与中间隔开,行人可以在围栏内继续逛街,只是过不了马车了,大家也都知道节日的日子,故而这时候城中也没有马车经过。

原本在店里的人们都开始向外涌去,不一会功夫街道两侧便站满了人,人们有序的在两侧将一簸箕一簸箕的粮食向街中洒去,不一会便有成千上万的飞禽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就连凌青轩肩头的小灰也忍不住飞了过去,平时栓在家中看家护院的狗子这个时候也被放了出来,因为两侧有护栏拦着,倒也没人担心会发生撕咬事件,那些鸟儿和其他动物们落在地上开始啄食,虽数量甚多,但谁吃谁的,倒也井然有序,像是被训练的一般。

此时大家开始十指交叉相握,闭着眼睛向着街道中心的方向诉说着祈福的心愿。肖越和凌青轩等人也随着大家一起轻声念了几句,声音甚轻,便也无人听晓。

过了几个时辰街道上的鸟儿吃的差不多了便展翅飞走了,鸟儿便越来越少,直到街道上再也看不到鸟儿的身影,人们也开始将两侧的围栏收起来,回家中拿扫帚到街心中打扫,不多时街道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喂好了陆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天色也晚了,街道上开始纷纷挂起了大红灯笼,不多时一条街便被挂满了灯笼,大家纷纷拿出各色的纸片开始折小船,王后便也命人去买了些彩纸来折,由于是第一次折,除王后外众人皆折的七扭八扭不成样,看着各自手中的小船大家哄然大笑。

折好了船几人随着人群一起到河边去投放,人们纷纷将小把粮食放到小纸船内,然后将纸船投放到河中,小船因为承受力不够飘到大致河中心的位置便会沉下去,船中的粮食便自然而然的撒了下去,一时间河中投放了大大小小上千只五颜六色的小船,甚是好看。

“娘亲,你看,我的小船快到河中心了。”凌青轩指着他投放出去的纸船说道,却并未得到回应,他回头去看哪里还有他的母亲,身侧除了拉着他衣服的肖越就是一群陌生人。凌青轩推了推肖越道:“肖越,你看到我母亲了吗?”

肖越这才知道他们与众人走散了,定是刚才人群一股脑向河边涌的时候被冲散了,而肖越一直紧紧拉着凌青轩的衣服所以没被冲散,肖越见凌青轩焦急便道:“你,不要着急,我们去找他们吧。”

凌青轩点了点头,道:“嗯。”

肖越依旧紧紧抓着凌青轩的衣服,两人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两人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前方,凌青轩“哎呀”一声,抬头便看到自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这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左手端着个破碗,右手拿着跟小棍,嘴里还叼着一根干草,一头蓬乱的头发上粘着些许杂草,脸上也布满了污渍,他一双眼睛透着一股子寒气的盯着凌青轩身后的肖越,凌青轩向一旁看了看这人身侧还跟了好几个跟他一样装扮的人。凌青轩明显感觉到肖越向他身后靠的更紧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抖得有些厉害。

那人瞅了凌青轩一眼伸手将他拨向了一边,从他身后揪出肖越尖笑道:“小兔崽子,竟然敢一声不响的跑掉,当爷们是死的啊,给老子出来。”他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将肖越从凌青轩身后扯了出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凌青轩大吼了一声伸手想拉回肖越,却因为力气不够没能如愿。

没错,他们遇见的正是之前肖越在观音庙遇到的那群乞丐。

领头的那乞丐见凌青轩一身华服甚是贵气,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道:“呦,穿的这么豪,定是个有钱的主吧,这要是抓回去,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呢。”

凌青轩伸手“啪”一声打在了他的脏手上,这可激怒了乞丐头头,他呸了一声道:“穿的人模狗样的,脾气倒不小,爷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什么叫人生的坎。”说罢朝着凌青轩的脸一巴掌扇了上去。

只听“啪”一声,凌青轩稚嫩的脸上出现几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见凌青轩被打,被人拎着的肖越拼命的扭动着身体,张嘴朝拎着自己的那只手咬了下去,那人“啊”一声松了手,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道:“m d敢咬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这时凌青轩抬腿一脚踢在了眼前那人的胯下,乞丐头子胯下吃痛,立刻暴怒道:“你们给我打,打这小子,给我打死这小子。”几人闻言走过来一脚将凌青轩踹翻在地,登时几只脚一齐朝着他身上踢来,肖越忙上前趴到了凌青轩的身上,一人将肖越提起来扔向一旁继续向两人踹来。

那只一直跟随着凌青轩的小灰鹰在众人头顶盘旋尖叫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飞下来去啄那踹向凌青轩的人。

“啊——”肖越撑着痛紧紧闭着双眼尖叫着站起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粉末胡乱的撒向那群乞丐。

四周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却无人伸手去帮他们,肖越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人,同时也将正在紧急寻找他们的随从和王后引了过来。

李侍卫拨开众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太子一身伤的躺在地上,肖越也是一身伤,却是站在凌青轩的身旁,几个乞丐躺在地上打滚,表情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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