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我这么多口水,早知道一开始就搬出祁纱来了。”
余清莲笑着揶揄道,她很好地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从头到尾话题一直就没停留过在昨天晚上的一吻上,何况顾冷在感情上也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白,自然是不可能察觉出来。
“也不全是因为她啊...”
顾冷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点底气都没有,连他自己说完都感觉有点不大相信。
余清莲不置可否,并没有揭穿。
“对了,之前你说有人跟踪你,是怎么回事?”顾冷突然想起来的路上还有这么一件事。
“日常啦。”余清莲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轻松道:“每一次海底城新人加入,都会有这种情况的,毕竟狗仔队这种东西,在哪里都会有他的价值,更不用说我们圈内啦,其实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变相的一种约束和保护吧,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圈内人仍然是一众极端武力的象征,越大的能力自然就有着越大的责任,我们不能在公共场合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对不是圈子里的人使用违规手段,很大程度上他们的存在也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吧,毕竟,这些守则是所有圈内人都必须要遵守的,违者势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行了,先教会你显现术吧。”
余清莲和顾冷在房间里聊着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饭店包房里面的烟感探测器中,一个微型摄像机已经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完完整整的拍了下来。
“大哥,小莲这也太不像话了,我还以为她拒绝了家里的安排,选了个不相干的人参与进来,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可是现在这...这完全就是胡闹啊。”
站在总裁椅身后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指着电脑屏幕里摄像机传送回来的视频,西装上的领带都被他扯得有点松了。
“呵呵,丰洲啊。”坐在总裁椅上面的男人倒是不急不慢,他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放松地靠着椅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就是为什么我今天特地找你来看视频的原因,现在这个小子还成不了什么事,我们还得帮他一把。”
“大哥,你这...”余丰洲像是有点不满,他不耐烦地埋怨道:“大哥,你对小图不放心我能理解,小图在新入门里面的人选中确实算不上是多优秀,但好歹有个底子啊,而且我们都是一家人,他和小莲一起参选好歹有个照应啊,而且我们家里面选出的免试人选名额也就几个,这...”
“丰洲,你还是这么急躁啊。“坐着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笑容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他转头看着余丰洲道:“你是我的弟弟,小图是我侄子,我怎么会不相信他呢。”
“那大哥你这是...”
“你还记得当年咱们爸妈走的时候说的什么吗?”坐着的男人视线又回到电脑的视频上,重新锁定在了笨手笨脚学习显现术的顾冷身上,嘴角弯起的弧度透露着一股玩味。
“说的什么...”余丰洲看到大哥脸上玩味的笑容才突然想起那句爸妈临走时都嘱咐过的同一件事,他猛地看向视频里的那个男孩,双眼瞪大。
“他就是...”
“嗯。”
大哥点了点头,没有让余丰洲继续说下去,他已经知道了弟弟想说什么,虽然当初他知道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但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追寻的结果,现在只有期待这个小子真的能成长起来了,那也算是不负多年的重托。
“小图的话,还是直接跟着家里的人选一起组队吧,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和小莲较劲。既然小莲自己也认可了这小子,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参选吧,名额就不留给她了。”
“可是这样的话,多出的那个名额,剩余的后辈里面也没有几个能胜任的啊。”
“我另有打算。”
大哥收敛了笑容,双手放在了椅子两边,手指轻轻敲击着。
“行了,先练到这里吧。”
一些简单的入门动作,对顾冷来说,并不比广播体操难多少,一整套动作下来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循环血气,从而引导出所谓的念。
念大部分都存在于人的大脑处,而调用念,则需要使用到精神力,也就是平常人说的意念。意念和念最大的不同就是,意念只能算是意识的一部分,而念,则是可以被实际感受到的,可以被操控的,尽管虚幻不可触摸,但却是可以被意念所引导,从而进行调用的。
念可以拥有多种形态,但是没有进行印记或者标记的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念的产生,所谓的显现术,其实就是凝聚念,将其转化为实体,使其具有实体外形和具体特性。
而念的凝聚,也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念无法达到一定的量或者精神力不够强大,都将无法操控念使其凝聚成天命武器,而用于实体的天命武器,则是入门的最低要求之一。
简单的几套动作下去后,身体上倒是没有多大的疲累感,只是脑袋觉得有点昏昏沉沉的,顾冷还没有成功触碰到念,精神就有点吃不消了,这也是所有新人比较难逾越的一道坎。意念要锻炼的话,只有多感受,多使用,别无门径,哪怕是拥有着最坚强意志的士兵,顶多也就凭着意志多练习个几分钟,随后就会因为精神力枯竭而昏迷过去。
余清莲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五点多了,她微不可察地瞥了头上闪着红灯的烟感探测器一眼,又假装没事人一样起身,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们下去走走吧,练习不用太频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当你感到昏昏沉沉有点晕眩感的时候,就可以停下来了,尽量多记住练习时的感觉,练习完之后,最好是到处走走,活动活动。”
“嗯。”
动作停下了一会,顾冷感觉到昏沉的状态正在快速地消褪去,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精神。
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黑衣保镖,站得很笔直,看得顾冷一愣一愣的,这显然并不是饭店的特别安排,只能是个别人的特殊待遇了,他看着前面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他笑的女孩,颇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怎么奇怪兮兮地看着我,我脸上有花么?”余清莲按下了电梯按钮,转过头问道。
顾冷没说话,转过头去,面前电梯的镜面门板足以让他看到另一个自己,镜面里的他像是和以前有点不同,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只是在想,那天我也能像大小姐你一样,有人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就好了。”顾冷调侃道。
“嘿,看不出来你这个时候倒是讽刺起我来了。”余清莲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含着笑。
“不啊,我确实是挺羡慕的。”
“有时候你羡慕的在你得到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好。”余清莲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原本明媚俏皮的脸色暗淡了几分。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顾冷有点感叹。
“我可不是汉子,我还是个弱女子。”
“话说回来怎么你在校的时候和出校了之后...”顾冷顿了顿,“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怎么说。”
“唔...“顾冷略一思考,“在校的你少言寡语,成绩不起眼,划水小透明,大概是这样吧。”
“哦?总结得很到位嘛。”余清莲盯着顾冷的脸,一脸的狡黠,弯起的眼眸里像是藏着什么阴谋一样,挪动了几步,离顾冷近了些,“很有心得嘛?”
“过奖了过奖了。”
电梯一到,顾冷就抢先一步逃进了电梯,占据了门边的角落,余清莲倒是不急不缓地站在电梯外打量了他好几下,才磨蹭着进去,不过却是再也没有站到顾冷旁边去。
“噢对了。”余清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你相信我不?”
“什么?”顾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待会别说话哈。”
没有留给顾冷很多的反应时间,余清莲一闪身,直接凑到了顾冷身旁去,不过她没贴太近,只是一手抓住了顾冷的小尾指。
顾冷的小尾指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他脑子里好像有种酥麻酥麻的过电感。
“叮。”
一楼到了,电梯缓缓停住,站在外面等候的人有说有笑,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声音传了进来。
顾冷心头猛地一跳,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两个!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面前。
“纱纱!”
“顾冷!”
祁纱内心十分惊喜,神情有些激动。
他是来找我的吗?他是来阻止爸爸的吗?他是来...这一瞬间,千万个念头从祁纱脑海里飞闪而过,她像是被巨大的幸福炸弹命中红心,她毫不怀疑这一刻他如果开口的话自己立马就会跟着他一起跑掉,甩下家里安排的名义上的观测试炼商谈,甩下那个一直夸夸其谈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她的草包公子。
可事情没有如果,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看到了站在顾冷身旁的那个女孩,她看清了那个女孩正拉着顾冷的小尾指,站在他的身侧,她甚至还有点熟悉的感觉,虽然长发披肩没戴眼镜,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余清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