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上前线抗击日寇的侵略。身为军人,职责就是救民众于水火、救国家于危难。”杨岱松掷地有声地说。
“思宸此生能够结识旅长,真是莫大的荣幸,您有此豪情,更是南岭百姓之福啊。”柳思宸由衷说道。
“柳小姐忧国忧民也令杨某敬佩,一弱女子尚且有爱国之心,我堂堂七尺男儿更不会差。”接着他又说:“虽然相识了这么久,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你,看来我们可以成为同志了。”说完,他仔细地观察柳思宸的反应。
“同志?”柳思宸笑出了声,“我们只能是同事,不可能是同志,我可没有加入国民党。”
“没关系嘛,我介绍你加入,我们就是同志了。”杨岱松笑着说。
“不!不想加入你们的党。”柳思宸摇着头说。
“那,你想加入共产党?还是你就是共产党?”杨岱松仍然笑着问,但脸色明显紧张。
“您想到哪里了?共产党更入不了了,没有机会了。”柳思宸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
“看起来柳小姐还真想加入共产党啊。”杨岱松收起了笑容。
“我知道您不高兴,可是我必须说出心里话,放眼当今中国,只有共产党才是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先锋。国民党,作为执政党可是没有担负起民族存亡的大任,我很失望。”柳思宸没有一丝畏惧地看着杨岱松。
“你胆子不小,我小看你了,柳思宸,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到此为止,更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明白吗?”杨岱松的语气很重。
两人对视了片刻,柳思宸垂下眼,说道:“我知道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不是给我添麻烦,是你危险,让别人听到,会给你扣上赤色分子的帽子,会被抓、会死的,明白吗?”杨岱松焦虑地说。
柳思宸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紧张,他在担心。她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还有点心疼,她恨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感情,却仍然不受控制地柔声说道:“我知道了,您别担心,我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听了这话,杨岱松才缓缓露出微笑,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思宸,千万不要让我担心,我会受不了,你不能有事,明白吗?”
柳思宸感到自己又开始沦陷,她的眼睛不听话地暴露她内心的真情实感,她的柔情、她的爱慕、还有迷离------杨岱松刚要再上前一步,就听院子里林大嫂喊道:“饭好了,吃饭喽!”柳思宸闻声急忙后退一步,掩饰住慌乱的心情,说:“该吃饭了,我们去吧。”杨岱松摊开手臂叹了一口气说道:“真不是时候!”柳思宸却很庆幸林大嫂的呼喊刚好让她清醒,她忙不迭地答应一声:“就来。”便急忙跑了出去。杨岱松见她慌里慌张样子,也只好走出书房来到餐厅,心里想着过两天再说吧。
晚饭的时候,杨岱松让柳思宸吃过饭后到书房一趟,说有件礼物要给她,算是对她优异成绩的奖赏。因为刚刚的事情,柳思宸还有些担心,怕再出现那种难堪的局面。杨岱松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加了一句:“不要有负担,我一贯奖罚分明,送你的,就说明你有足够的理由拥有它。”柳思宸只好答应了一声:“是。”
在去书房的路上,柳思宸一直在猜想杨岱松会送什么礼物给她?可是当杨岱松递给她一把勃朗宁手枪时,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杨岱松想过她会高兴,但没想到她如此兴奋,看着她娇柔妩媚,却不想竟然会喜爱这些冰冷的武器。他抱着双臂,望着面前因激动而面色红润的姑娘。就见她翻来覆去摩挲着它,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旅长,训练时的手枪不是这款,您能给我讲解一下这把手枪的构造,以及弹药的安装等相关知识吗?”柳思宸以学员对教官的尊敬口气对杨岱松说。
“当然可以,这是一款勃朗宁M1910,7.65毫米口径,可装7发子弹,这款枪俗称‘花口撸子’,射程50米------”。杨岱松详细地给她讲解了此枪的结构、弹药安装、初速、威力等等,柳思宸认真仔细地听,不放过任何一句话-------
杨岱松所辖的旅是半杂牌军,由两个团和一个独立营组成。其中有国民军一个团;他早年组建的地方武装两个营、当地其他归附于他的势力和收缴的土匪等混杂组成的另一个团。一团团长战坤军校毕业,是师长陈玉忠的外甥;二团团长杜连生是杨岱松的老部下,一直跟随他冲锋陷阵,是有名的战将。国民军中的一营是杨岱松亲自带出来的,北伐时,杨岱松就任一营营长,一路走到了今天旅长的位置。杨岱松的铁杆兄弟主要集中在二团,除了团长杜连生是同窗好友,其他分别是:一营营长张世超和二营营长范昌明,三营一连连长郑家旺和二连连长程颐,都是当年和杨岱松在南岭一起打拼的哥们。一团的一营因杨岱松经营多年,几乎和独立营一样,实质上也是杨家军。营长冯通不是本地人,两人从北伐开始就相识,战场上多次相互救过对方的性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生死弟兄。虽然杨岱松从未向她提起过军队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但通过对人事往来、物资调配、作战方向等文件的归纳整理,尤其是会场上的气氛,柳思宸对杨岱松的势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