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当着本皇子的面猖狂至此,要本皇子道歉!”他怒气冲冲,口无择言,哪里有半分我大禹朝秀才的清朗,他说,“这公主本皇子也不求了,本皇子就要你跟我回陈国,为我端茶倒水,好好领会领会陈国的好。”
真真是好笑,我摇了摇头,甚是惋惜,此时此刻,自然是要让出一条道来,君许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原以为他会十分的生气,胡闹一番,反正是个醉酒的,陛下也不会与他计较,正好也看看哪些的官员对他不满,防患着,总比没有准备的好。
果然,君许走到我跟前,他伸手护着我,又朝着那陈国皇子行了个大礼,他说:“皇子怕是要失望了,本将军与初雪可是陛下下旨赐婚的,若是皇子将她要了去,置陛下的脸面于何处啊?本将军可不会饶了那些惺惺作态,自不量力的家伙!”
“你……你……”他连着好几声的你,才又说道,“你竟是装醉,故意欺辱于我?”
君许不以为然:“我何时装醉了,本将军可说了一句醉酒之言?”
“虽无醉酒之言,可你所说所做,哪里有半分清醒的模样,分明……分明是在欺辱我,我陈国虽小,也容不得一个将军胡闹,可见……可见,这公主也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
这陈国皇子,怕是真的不知道,他说我也好,说君许也罢,哪怕直接说陛下,偏偏说到公主的身上,眼见着陛下就要动怒,一国之君,可不能在朝臣面前失了风范,我接过他的话,冷笑一声:“若公主难登大雅之堂,皇子你又为何要来博公主一笑呢?不惜穿着我大禹朝的服饰,莫不是以为,公主会因为你的衣裳就对你另眼相看吗?”
“你……”他指着我,看来是气得不轻。
“公主金枝玉叶,仄何远在蒙古,也知檀襄公主美艳无双,机智过人。”仄何站出来,他一脸的笑意,却又都是嘲讽,“陈国皇子怕是目光短浅,成那井底之蛙了,既如此,不如你我比一比,让大伙儿瞧瞧,谁更有资格站在这求得公主芳心啊!”
“我……我可是陈国皇子,你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他简直是……我是一言难尽,只怕这陈国皇子不仅是没吃药,更是将他陈国的礼仪忘得一干二净。
世人都知,陈国人,上至国主,下至百姓,哪一个不是谦虚有礼,温文尔雅,就因为陈国世代的国主,都不愿面临战乱之苦,先皇这才容得下他们,而这陈国皇子,怕是出门忘了带脑子。
我好心提醒他一句:“皇子应是没有听见,这位乃是蒙古的四王子,骑射之术,更是出神入化,既有雅兴,不如比上一比,也让我等瞧瞧,到底是蒙古别有特色,还是陈国更胜一筹!”
想必,他也只听到“更胜一筹”四字,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下巴微微扬起,问道:“比什么?”
“自然是皇子你拿手的!”仄何说道,是啊,自然是要挑皇子拿手的,赢了才更有面子,也更彻底啊,我可不想,我可爱的檀襄小公主嫁给了这样一个皇子,真真是可怜,太可怜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莫要说本皇子欺负了你,”陈国皇子胸有成竹,得意至极,“你长在草原,野蛮之地,骑马射箭我自然是不如你,可比起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自然是不如我的,不如,你我二人各作诗一首,以表达对公主的情意,由公主挑选最好的。”
“如此甚好,不如就由皇子先吧!”
“好,可都听清楚了,”那陈国皇子大喊一声,上前两步,对着公主左瞧又看,他真应该好好瞧瞧陛下,陛下的脸色可甚是难看,好在,他的眼里没有其他别的污秽神情,“柳絮纷飞情如雪,一见公主心两声,一声缘来美如画,一声欢呼娶回家。”
真真是……好诗……
仄何嗤笑一声,他走到公主跟前,满眼的柔情,拿不仅仅是柔情,更多的是思念,他缓缓说道:“弦月勾天萤中火,怎及唇上半点红,不知思念为何物,却道不见难回首。回首全是往日事,策马翻山只为卿,卿本宫中相思鸟,一支红梅夜夜心。”
“好一句一支红梅夜夜心,这情如月,月如勾,勾入心中,得相思鸟,”君许一边鼓掌,一边赞叹,“这是好是坏,已然分明,清晰无比,陈国皇子,可还有话要说?”
“谁……谁知他是从哪抄来的,本皇子作的自然没有抄来的好,却也是情真意切,真心想要迎娶公主的,陛下再此设宴,为公主选婿,当然是要选真心真意的,难不成陛下舍得将公主远嫁蒙古吗?”
他们在底下争着,似乎这驸马就该在陈国皇子和仄何之间选一个似的,不管他们如何说,公主却没有一丝的动摇,她是个执拗的性子,不等来她想等的人,她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仄何应该是知道公主心意的,难免会感到伤心难过,他尽是失落,那一支红梅夜夜心,哪里是红梅的心,分明是他的心啊!可他还是……可他还是……还是喜欢啊!
那陈国皇子又说道:“不如就劳烦陛下在我与这……这蒙古来的王子之间选一个,想必陛下已有了明智的选择,既然这孟初雪已经是君少将军的未婚妻子了,那本皇子也不便夺人所爱啊!”
他倒是敢夺人所爱呀,我岂是他轻易能夺去的?不对,我又不是君许的,他这话真是令人讨厌,太讨厌了,我刚想说话,便听到公主的声音,她淡淡地说道:“本公主的良人,必然是由我自己来挑,何须麻烦皇兄呢?陈国皇子自然是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这话一出,那陈国皇子就更得意了,好似这驸马就是他了,真真是相当的可笑,公主站起身来,走到我身旁,望了眼仄何,接着说道:“不过,皇子有一句说的十分有道理,本公主的夫婿必须待我是真心实意,不知皇子有多少的真心,又有多少的实意啊?”
“天地可鉴,星辰可表,只要你跟了我,我自然对你是一心一意,生死不弃,共浴爱河啊!”
“那若是本公主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呢?”公主冷笑一声,又朝那陈国皇子走近一步,“是否是真心,总该试一试才能知道啊,仅凭着几句话,就想做本公主的夫婿,未免异想天开了些。”
“公主说的有理,怎么个试法也全由公主说了算。”陈国皇子嬉皮笑脸着,仿佛公主一说,他便能不顾一切的一表真心,又仿佛,只有他才是真心实意的,其他的人,都不过是来衬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