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许的脸色很难看,望向公主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的责怪,公主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见我没有伤着才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她望了眼君许,又一脸歉意的凝望着我,可我总觉得,她望着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质问我。
我满心都是狐疑,她却已经先坐下了,拉耸着脑袋,又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可真真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也快步走到她跟前,挨着她坐下,她一把就抱住了我,放声大哭起来。天呐!我可真是担心,生怕她这一哭,就将外面的侍卫招进来了,到时候,看着公主抱着我这个“假太监”,唉!想想都觉得心累,却也只好由着她。
她定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要是将我关在这儿,我一定是要疯的,不对,我会天天找外面侍卫们的麻烦,让他们都怕了我,我才不会像公主这样,乖巧地待在里面。这一待,怕是已经有了不少的时日。
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有人听她说话,她一定是憋坏了,真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才会让君许带我过来。我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她却没有话要跟我说,许是因为君许在这里,所以,有许多的话不方便说,可我也不能叫君许离开。真真是麻烦,公主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只好望着君许,向他求助了。
君许果然是明白我的,他慢悠悠地走到我们的跟前,弯下腰瞧着公主的眼睛,啧啧有声,感叹道:“公主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初雪给你带来的,你可要珍惜了,说不定下次再见……啧啧,下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有话你就好好说出来,我全当没有听见。”
我直接在君许的胳膊上拍打一下,斜眼瞪着他:“你可莫要吓她,既然我来了,自然是不能让陛下再关着她了,好好的一个人,也会被憋出疯病来的。”我不仅仅是说给公主听,我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君许欲言又止的,我明白他的担心,其实,陛下将公主关在这里,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等尘埃落定了,我们再将公主给放出来,说不定,有些的事实还能瞒住她。可惜啊,我就是不想看着公主受这份罪,哪怕会多一分的变数,我也愿意。
公主终于说话了,她小声地说着:“我想单独和你说话。”
我又望向君许,满眼都是祈求,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了,公主啊,定是要单独和我说她的心事,她似乎是有些害怕君许,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中间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唯一知道的,便是以前。君许与陛下要好,公主对他虽谈不上是十分的喜欢,却也是快人快语,有话直说,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胆怯。
君许耸耸肩,也是为难。他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糊弄住外面的人,我们两个一起进来,我再一个人出去,岂不是惹人怀疑。”
他说的有理,可我还是说:“你这般聪明,一定是有办法的。”
“我可没有办法,”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我可不愿在惹麻烦,既然公主无话要说,我们便回去吧,待得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在我看来,他明显是不想我与公主单独相处,他没有办法,可不代表我没有主意。我走到君许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你便装作是公主晕倒了,你回去拿药来,留我在这照顾公主,如何?”
“不行!”他又拒绝我。
又是“不行”,不论是什么办法,他大概都只会对我说这两个字,与其问他,我还不如……他应该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可是他来不及阻止我,我便已经大声喊起来:“公主晕倒了,公主晕倒了!”
公主听见我的喊叫声,便直挺挺地往床上一倒,眼睛一闭,真就像是晕了过去,装病什么的,我们可是最拿手的。君许颇有些无奈,但我看的出,他并没有生我的气。门已经被侍卫从外面推开,他刚想上前去查看公主的情况,君许急忙拦住他,说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是你们能随意触碰的,你们在外面好生守着,莫要让人进来,我这就回去拿药,我的这位……小孟子精通医术,便留他照顾公主。”
那侍卫瞧我一眼,并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不放心,可他还是乖乖地听从君许的话,默默地退了出去,毕竟,可是他放我们进来的,如今,我们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君许离开后,公主立即就从床上跳起来,她拉着我的手,又等了许久,似乎是确定君许走远了,才对我说道:“我见过初宸了。”
“我二哥?”我惊讶不已。
“初雪,你二哥来找我,他……”公主犹豫着,她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说,“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他说……”
公主那样子,害的我是又紧张又好奇,我急忙问她:“二哥他要你带了什么话给我?他又是何时来见你的?”
公主见了二哥,这更加让我担心,二哥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地又去招惹公主,他这样,岂不是在打扰公主的生活,难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凡事想的太多,心里就越发的烦躁,我不想将二哥想的太坏。
公主很犹豫,她犹豫起来,必须要自己想清楚了才是,可是她既然让君许找我过来,想必就是要同我说她与二哥之间的事情。终于,她开口了:“初雪,就在我婚期的头一天晚上,我见到你二哥,他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当时你正昏迷着,他连孟家的门都没能进去。”
怎么会,如果二哥直接回家找我,阿娘一定会知道的,那阿娘一定是欣喜不已,怎么可能连家里的门都进不去呢!难不成,就是因为见不到我,所以,他才会来找公主,可他知不知道,他的出现,对于公主来说,会有多么大的影响。我忽然觉得,仄何悔婚,必定是与二哥有很大的关系。我问公主:“你是不是……”
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公主却抢在前面打断了我要问的话,她说:“你先前开导我,都是骗我的。你竟然,竟然跑去私奔,私奔也就算了,可为何,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你又跟着君许,你……你知不知道,他不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你说,我都会信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说的呢?”公主从来都不说谎,至少,她从未骗过我。皇宫是个大染缸,不论是自小出生在皇宫里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不得不入宫的,最终,都会被大染缸里的水淹没。
公主是个例外,她啊,有着全天下姑娘都没有的单纯可贵。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为了能实现这个想法,做出一些不可原谅的错事,不敢认真的活,不敢认真的爱,甚至连恨都是偷偷摸摸的。然后发现,原本长在根上的刺被一点点拔去,暴露出来的自己,变的软弱,也变得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