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祈善班的这一路上三秋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一路街头巷尾,男男女女,黄发垂髫。
“小姐,你怎么了,难不成是紧张了?”阿红试探地问道。
“紧张?也没有。”三秋感应了一下自己的心跳,似乎也没有加快怎么样,看来是很平静了。
“那小姐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啊,这都快到了。”
“就是觉得这儿地选得不错,贴合生活气息,我在认认真真地记路。”三秋由心说道。
记路?难不成以后还要常来?但愿这次别出什么岔子啊,我现在可不是小姐肚子里的蛔虫了,阿红的眼神有些哀求,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
“小姐,再往里走就是了。”酡颜向前指了指。
三秋抿了抿嘴,咳了一声,像是在清嗓子,随即面露淡淡的微笑走了进去。
“班主,就算那丫头是老班主的嫡系,是他的传承,但是这静安城她都是第一次来更别说这袖青大赛了。”
“是啊班主,她年纪尚小,此次袖青大赛于我们那是决定生死啊,上次大赛我们可是跟夏秋班立了誓的,若是我们祈善班还是列居末尾可是,可是要解散的啊。”
“我们一定不能输,决不能让初出茅庐的她上啊。”
······
院子内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被称为班主的元秀负手而立,面朝门,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眼睛里皆是青石板的倒影。
听到他们的顾虑元秀心里也是暗波汹涌,他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三秋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里面嘈杂的抱怨声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怎么能这样无礼,小姐我。”阿红刚抬脚要进去评理就被三秋拦了下来。
“小姐,要不要我去通报一声。”酡颜倒是很会看脸色。
“我再听听,别急。”
等到三秋听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摆了摆衣裙,理了理发尾,绣花鞋轻飘飘地跨过了门槛。
“朱门执首三秋,有礼了。”朱唇轻启,梨涡浅浅,淡粉色的裙摆被风低低勾起轻纱,玉手微微作揖,立于门前就像画中仙一般。
阿红和酡颜紧跟在身后,一左一右。
这声音一出,那些如数颗珍珠落地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这小小的妙人身上。
元秀的嘴唇略微干涩,双手交叉还了礼。
三秋笑盈盈地看着瞬时一言不发的大家伙,“方才不小心听了你们的谈话才知祈善班与人打赌决定去留,虽然我初次来到静安城许多规矩习惯尚不熟悉,但是还是觉得打赌之事有些,幼稚。”
说到幼稚两个字三秋咬重了字音并且紧紧地盯着被人包围着的元秀。
“恕我无礼,但是执首不知内情就下定论有些妄断了。”
“是啊,那个春夏班有多猖狂你又不知道。”
“就是,还是太年轻了。”
议论就是这样,一个人起了头便会有一大波人蜂拥而至,自认为人多力量大吧。
“都别说了,这是执首,别坏了规矩。”元秀并不是个清秀的小伙子,二十多年岁,长得有些像木桩,有些木讷却有一股威严。
“执首见笑了,原因还是在我,春夏班是静安城的大戏班,行事比较高调,自从我带领祈善班之后说来惭愧,袖青大赛的排名是一日不如一日,去年还沦为榜末,所以赌约也是逼不得已。”榜末二字或许也是他心头的郁结,脸上的自责与羞愧是藏不住的。
“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你不必自责。”三秋走近元秀端正地说。
祈善班的院子跟清水一样,喜欢在树下摆个大理石桌子放几个石凳,三秋一看就觉得很亲切,内心欢喜。
她走过去拍了拍石凳上的浮灰,安安稳稳地坐了上去,手指习惯性地敲击桌面,“怎么样,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