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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说,早就搬上来了,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下去过了。

他们的话让我吃惊不小。

而待到我跟随他们走下来时,我简直惊呆了!

他们将我带下楼,带进了一个房间里,不,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座城市,至少看上去也像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这里有商店、杂货铺、饭馆、旅馆、录象放映厅、发廊和洗脚室,还有影影幢幢的人群。唯一不同于街道的是这里没有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没有那么多的行人,而且没有必要的路灯。他们大概是担心被下面的人发觉,便故意用芦席将所有靠近窗户的墙壁都隔了起来,又在芦席上面贴上了一张张报纸。窗户都被封上了,有的还拉上了黑色或黄色以及泥巴色的布帘,因此,即使现在是正午,楼房里面也只是模糊的。房间与房间之间基本上是相通的,门框装上了,但没有装门,每扇门楣上都垂吊着一块布帘子,颜色各异。若是有风从墙缝里面挤进来,布帘就那么摆荡几下。由于屋子里面光线暗淡,我只能看见一个个朦胧的面影。好象都是女的,年轻的或年老的,也有树桩一般高矮的孩子。当我们进去时,这些女人都走出来倚着门框和我们打招呼,我看见罗和尚和徐锤子诡秘地微笑着,一一回应她们的热情。走过一条长廊,我们进入了一家发廊,徐锤子站住,对我说道,队长进去看看吧,蛮有意思的。说着,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就一把将我推了进去。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大腿上就坐上来了两个长头发的女子,她们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气息。我说,这是干什么。你说呢,一个女孩拢了拢垂在左脸上的发丝,并将双手勾搭在我的肩膀上,你说呢,先生,你说呢?我,我说,我好热啊。是吗,让我摸摸看。我感到什么东西像蚂蝗一些朝我的血管里面爬去。我想喊罗和尚救我,我想喊徐锤子快来,但他们一进来就消逝了。

我很快就身不由己地睡着了。醒来,大概是在半夜。屋子里面黑得像个墨水瓶子。我摸索着在床空下面找到一双鞋子,一步一步挪到门口,来到走廊上。我摸到了一面落地的厚布帘子,使劲往旁边一拉,就拉开了一条缝隙。正是从这条缝隙里面,我看见了遥不可及的大地,一座城市正在遥远的地面上匍匐着,夜色如同一床厚重的巨大无边的棉被盖在它的身体上,狂风呼啸不已,它试图用自己力大无比的气力将大地全盘掀翻,但最终它只带走了一阵阵呜咽着的风声,以及在风声中四处翻滚的脆弱的杯盏……

风暴如期而至了。

三天之后,我从上面蹒跚着走了下来。风暴已经完全停息,空气却比我上去前凛冽了许多。在滞留于上面的这三天时间里,我了解到了这座大厦内部的一切,以前在下面,我只能了解它的外部形状、它的结构和它的总体构架,但现在,我已经彻底搞清楚了它的内部面貌,它的容积和它的藏污纳垢的巨大能力。

我摇摇晃晃地走下来,腿肚子抽着筋,每下一层楼,我都要坐在光滑的阶梯上休息好一会儿。当我动身往前往大地上时,罗和尚和徐锤子再三希望我不要离开他们,他们说,你看,现在我们已经身在半空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到了天上,你干吗要下去呢,下面有什么好的呢?我说,我不仅要下去,而且我还要回家。他们就笑我真是个傻瓜,以前我们还以为你是在装傻,现在我们才发现你是真傻,他们说,你回家?你家在哪里?你还有家可回么?就连我们这些有家可回的人都不想回家了,你还能回哪儿去?傻瓜呀,你真让人失望啊。他们像两只讨厌的苍蝇围在我身边叨叨絮絮着,说了许多诸如此类的难的话,想以此激怒我。但是他们办不到。你们是办不到的!我在心里说道,但嘴里却说,你们要我给你们家里人带信回去么?

去你的吧!徐锤子说,带个狗屁的信。

罗和尚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傻瓜,你回去后如果我老婆找你要人,你就说我已经做神仙了。

对,回去后谁要是问起我们来了,你就这样回答他!徐锤子附和道。

神仙?去你们的吧!我朝他们面前淬了口唾沫,然后就离开了。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这帮家伙了,我对自己说。

黄昏前后我终于走到了大地上。当我一只脚接触到地面时,我就扑倒了在地上,把一把新土紧紧地拽在手心里。那一刻,我恨不得变成一条蚯蚓,钻进土堆。

6

吴妈见到我后像是见到了鬼,她神情恐惧地冲着我喊道:“真见鬼,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你怎么可以咒我死呢?

你好好的,吴妈上上下下打量着我,说道,可是,许总她……

许花子怎么了?我心里一沉,赶紧问道,她怎么了?

她,唉,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死了,吴妈说,我还以为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呢。

“胡说八道!”我心想,吴妈你一定是喝醉了,睁眼说瞎话呢。许花子怎么会死呢?我看着泪眼婆娑的吴妈,心里直嘀咕:别吓我,你可别吓我呀。但吴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没有故意吓我,她说的是真的。为了让我充分相信她,她甚至张开嘴巴,对我哈了口气,以此证明她并没有喝酒。

接着,吴妈就对我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前天发生的事——

前天,许花子驾车去省城办事,在从省城回来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事故发生得很突然,当她离开省城时天色虽然有些阴霾,但还不至于恶劣,但当她行驶到半路上时,天色突然变暗了,一时间狂风大作,道路两旁飞沙走石,路边的一根电线秆子蓦然间被大风刮倒了,砸在了汽车的后备箱上,尽管许花子车技很好,但汽车还是就此打个横转,一头撞在了护拦上,许花子被甩出去十多米远,身体摔成了四瓣,脑袋、胳膊和腿都分了家……

吴妈边讲边啜泣不止。

我则目瞪口呆。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道,省城在哪里?

吴妈说,在上面。

怎么又是上面呢!我嘟嘟囔囔着,摇摇晃晃地朝楼上卧室走去。

吴妈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道,你没事吧。没有,我摆了摆手,继续沿楼梯朝上面挪去。吴妈跟在我后面喊道:这几天你也去上面了?

是啊,我回答,我也在上面。

上面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天晓得。

我咕囔了一声,随手带上身后的房门,一头扑倒在床上。

我没有哭。我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的,但是却没有。这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眼泪呢?一个与我这么亲近的人突然之间离开了我,我却没有感到孤独和恐惧。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想哭,但没有泪水,就像一条河想奔向远方,却没有水。我一动不动地扑倒在床上,屋子里面是这样寂静,风暴过后的大地仿佛一座人去楼空的庭院,连往日的落叶沙沙走动声也消逝殆尽了。真是件怪事。我将脑袋蒙在柔软的被套里,我从绵密的织物里闻到了许花子身上特有的气息,那是一种飘渺、审慎,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息,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很快恍然入梦的,但现在我却睡意全失。现在,我失去了眼泪,失去了瞌睡,失去了许花子。我沿着这么一条思路朝黑暗中滑去,越滑越远越深,与此同时,我感到脑子里面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我感到埋在被套里面的已经不是我的脑壳。

“得天,你开开门!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傻瓜!快,起来把门打开呀……”

吴妈在外面过道上叫喊着,使劲踹我的房门,边踹边说道:“要哭就大声哭出来嘛,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把自己给憋坏了。关得天,你听见了吗?你给我开门!”

我不开门。不是我不想给她开门,而是我没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我俯在床上与一张纸无异,偶尔动弹那么一下,也仅仅是因为有风在我身体内部吹。

“明天就要举行葬礼了,要哭的话,现在就哭出来,免得明天一口气把自己哭坏了……”吴妈继续在门口唠叨着。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一阵撬门的声音。吴妈正用一把凿子和钉锤一点点凿着门锁,一点一点地靠近了我……

葬礼进行得相当隆重,来了很多上面的人。我不晓得许花子是怎么认识这么多上面的人的,这些人都开着自家的汽车来,关好车门后就排着队,在门口接待桌的篮子里摸起一朵白色的纸绢花,簪在胸前,神色肃穆地走进殡仪馆的告别厅。大厅正中央挂着许花子的等身相片,相框正下方放着一口玻璃棺材,棺材里面装满了鲜花。我以为许花子会躺在里面的,就梗着脖子朝里面看了又看,但她不在里面。我想,她也一定是把自己给藏起来了,不过,她躲藏的地方可不是身体什么的,她又不是怀堂,有什么难为情的呢?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把自己藏在鲜花丛中,然后趁人不备突然闪现在我们眼前,脸上挂着明媚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轻轻叫了声:许花子,你出来呀,是我来看你了,傻瓜!但是我没有听见任何反应。再叫,我就听见一阵热泪像潮水一般从我体内涌荡出来,一浪盖过一浪,将我劈头盖脸地彻底淹没了。

我在泪水中死去活来地挣扎。

吴妈说,傻瓜呀,你别哭了,咱们还是走吧。然后,她就和另外的人一起搀扶着我走了出来。我一步一回头,看见许花子从花丛中冉冉升起,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飘逸。后来,我的目光就停顿在了那根巨大的烟囱顶端。云雾在高处缭绕,许花子终于得以升天了。

这下好了,你终于上天了,我望着那缕青烟喃喃自语道。

当青烟过后,我看见天空上现出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什么呢?我眯起红肿眼睛继续朝半空了望,我看见刚才的那个发光体变成了一截暗灰色的怪物,就矗立在烟囱的背后,比烟囱高,也比烟囱粗。当我怔怔地望着它时,我听见哀乐声像一阵阵巨浪拍打着我的耳膜,随后我看见原本汹涌流淌的浪滔一下子就竖立了起来,在我的眼前形成了一道玻璃似的幕墙,这道幕墙越长越高,慢慢接近了我刚才所看见的那个灰色怪物。突然,我听见“哗啦”一声巨响,幕墙像一座决堤的大坝出现了一道豁口,与此同时,我看见那个灰色怪物摇晃了几下,随即便被另外一阵青烟彻底笼罩……

走吧,吴妈推了推我,将我推进了一扇车门内,是辆大客车,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我刚坐稳,就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嗨!”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我回过头来,看见焦老师和卞明敏就坐在我身后的座位里,他们相互挽着手臂,样子十分亲热。

刚才我们看见你哭了,很感人的罗!卞明敏笑道。

的确令人感动,焦老师说,谁会想到呀,曾经风光无限的许总许老板竟然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恐怕连她自己也不会想到,在这个世界最牵挂她的人竟然是个傻瓜!是吧,小敏。说着,他拍了拍卞明敏的脸蛋,又凑过去亲了一口。

卞明敏呢就“咯咯”地笑,像只刚下过蛋的母鸡。

是呀,她说,要是我早知道傻瓜这么重情谊的话,我也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的。

小骚货!焦老师在卞明敏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骂道,我还没有死呢,你心里就有人了!

胡说!我心里有谁了?卞明敏嗔怒道。

傻瓜呀,你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焦老师问。

傻瓜?亏你说得出口,我心里怎么会有他呢?

别小看了他啊,他的那东西可大着呢!去你的!

……

我听着他们俩在背后你一句我一句地捣鼓着,心想,如果现在出了车祸,车里面的谁会率先被抛出去呢?

正这么想着,突然车身猛地一抖,车厢里乱成了一团。我听见女人在尖叫,有人在喊“车要翻了!”接着是玻璃破裂以及各种恐慌的喊叫声。我就在这瞬间的混乱中紧紧抓住了面前的扶手,当车身歪靠在路边的一棵粗大的树干上时,我努力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蓝天。天啊,你是这么的蓝,蓝得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天了,我在心里叫喊道,你让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参加完许花子的葬礼我就离开了这座城市。作为天才的傻瓜,我为这座城市留下了一件半途而废的礼物,我以为它是天梯,但后来许多进城赶集的人回来告诉我,鸡巴,那是什么天梯呀,明明是一根断了半截的鸡巴嘛!我懒得去辩解什么。问题是,我不辩解,人家总是向我打听,连我的牛现在也养成了登高望远的习惯,它们一走出栅栏就吭吭哧哧地往山顶爬,一直爬上山顶才肯站下来,怔怔地朝那个方向眺望。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牛眼在燃烧。我从牛眼里看到了天边的景象,模糊,纷乱,幻象迭生,生气盎然。

牛啊,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吃草,天就要黑了。

2002年5月20日初稿,于长阳巴人村

2002年8月23日定稿,于荆门漳河观音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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