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西渚帝重重的甩了甩衣袖,从苏阮床边站了起来,“梁王还真是个至孝之人呐!”
迫于梁王的压力,西渚帝只能暂时退让。
若是不让夜凉给苏阮诊治,那梁王明里暗里所指责的不孝,就真要扣到西渚帝的头上了。
但西渚帝也不会任由梁王使绊子,在夜凉从她面前经过的瞬间,西渚帝沉声道:
“梁王,念在你对母皇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让你这来历不明的巫医为母皇诊治一番。”
“陛下早该如此了。”梁王微微仰着头,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之色。
西渚帝指着笼罩在黑袍中的夜凉,厉声问道:“这巫医若是治不好母皇的重疾,梁王你该当何罪啊?”
“自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梁王似乎对夜凉的本事很有信心,明知道西渚帝是在给她挖坑,还偏偏要往里面跳。
梁王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苏如梦生性薄凉,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难道说那叫夜凉的巫医,真有几分本事?
凰九歌斜眼瞧着夜凉的背影,总觉得藏在夜凉黑色衣袍底下的,并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身躯,而是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洪水猛兽。
西渚帝见梁王如此有信心,呼吸也略微沉重了些,她好不容易才将苏如梦打发到漠凉去。
若是真让夜凉治好了苏阮,那苏如梦想趁机邀功,回到京都来,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伴随着夜凉那缓慢的脚步,西渚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身子微侧,西渚帝和凌云殿的众人一样,都想看看夜凉这位巫医,到底是如何看诊的。
然而在夜凉将手指搭在苏阮手腕上以后,西渚帝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来和御医诊脉的手段差不多啊……
就在西渚帝感到庆幸的时候,夜凉却猛然划开了苏阮那骨瘦如柴的手腕,让垂暮沉沉的苏阮吃痛的叫喊了声。
“大胆!竟敢行刺太上皇!”
西渚帝怒吼一声,“将那刺客给朕拿下!”
由于太上凰苏阮大限将至,所以并没有在凌云殿中安置多少殿前侍卫。
寝殿中都是些前来与苏阮告别的皇室子女,除了慌乱以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好不容易有侍卫从凌云殿外赶来,还没凑近寝殿内,就被苏如梦给呵斥开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敢动夜凉公子!”
西渚帝眯起眼睛,缓步走到了苏如梦的面前,沉声道:“梁王,你可是要行谋逆之事?”
梁王直视着西渚帝的审视,轻笑道:“本王对西渚忠心耿耿,可不会做什么谋逆之事,陛下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就事夜凉公子给母皇治病的手段!”
西渚帝眸子微敛,苏如梦是说对西渚忠心耿耿,而不是对她这个西渚凰上忠心耿耿……
也就是说,在边疆苦寒之地待了数年,苏如梦还没有断绝争夺皇位的野心吗!
“此等诊治手段,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梁王莫不是被漠凉的巫医糊弄了吧!”
梁王从来都没在意过西渚帝的颜面,淡淡的回了句,“陛下久居深宫,自然孤陋寡闻。”
“在漠凉,巫医治病的手段从来都是千奇百怪的,放点血能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