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天地间瞬间觉得定格了。
高小峰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向瑶。
“不!”
难以置信高小峰足一沾地,眼前刀光骤闪,刀神陈剑华挥刀劈到。白莲教教主阿默德还未出手之前已预料到会遭到何种攻击,心如古井无波,清晰地反映出每一个对手挥刀的角度、方位、速度和变化,足底发力一弹,闪电般撞进正面的陈剑华怀中,肘尖前顶,正中陈剑华的心口。
现在的他以寡击众,虽然在场的绝大数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以出手时绝不留情,杀得了一人便能减轻一分压力。
只听“喀嚓”肋骨断裂声响,竟然是阿默德胸口凹陷,哇的喷血不止,脸上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没有带面罩的他,脸上布满了蚯蚓般的刀疤,非常的狰狞,难怪整日带着面具。
陈剑华不愧是背负有刀神的称号,在阿默德袭击向他的时候,一个借力打力,反而击中了对方的胸口,乘他病要他命,陈剑华体内的雷霆巨象般的内力再次游走,将刀挥舞的一个又一个的漩,这些漩涡都带着地狱硫磺的气息,甚至还有熔岩的味道。
阿默德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瞬间不淡定了。
“叽里咕噜,咕噜咕噜……”
为了保命,阿默德只能牺牲尊严了,他对着陈剑华跪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求饶的话,不过在场的也只有高小峰一人听得懂而已。
此时高小峰正在努力的帮向瑶止血,哪里顾得上这个贼子说的什么。
作为名震江湖很多年的陈剑华,自然是不会随意杀人,再说这么阿默德是朝廷钦点的罪犯,需要押解回京,听从开封府发落。于是翻转刀面,用刀背敲晕了阿默德,命人将其捆绑了带下去。
好在陈剑华来的及时,向瑶的伤势不是很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哄她睡着了。
陈剑华难得一脸的严肃,他示意高小峰跟自己来一下。
高小峰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陈剑华走出了悦来客栈,外面依然飘着雪花,感冒中的高小峰被凌冽的北风吹的直哆嗦,此时的他,心笃笃跳着,眼皮直哆嗦,脸烧得像烤了火,脚跟有点站不稳。
“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交代的?”陈剑华率先打破了沉默。
高小峰嗅了嗅鼻子,之后便是一声长叹,从怀里掏出《波斯圣诀》递给了陈剑华。说句实话,他是想私藏的,但是刚才看到陈剑华的实力,还是认怂吧,反正这绢布上的心法早已烂熟于心。
“这波斯教主这么快就来寻仇就是为它?”陈剑华接过绢布,好奇的问道。
高小峰耸了耸肩膀,道:“那日在洞中与其撕扯,无意中从他身上抓包了这件东西。”
“上面写的啥?”陈剑华反反复复瞧了几遍,也没看出是啥玩意儿,密密麻麻的全是波斯文。
“他们白莲教的武学心法。”高小峰如实回答道。
在大宋做武官是最悲催的,文官则恰恰相反,不但俸禄高,福利高,享受的社会地位也很高,陈剑华一辈子都在刀口刃间混生活,混到刀神、捕神不过才从二品的爵位,那些文弱书生,只凭借着白纸黑字便能考取功名,说心里没有不平衡那是假的。
“这些番邦小国的武功,不看也罢。”将绢布扔还给高小峰,便转身走回店内。
高小峰一愣神,他有种感觉,刀神陈剑华绝对是人老成精,有些事情他或许早已经看透。
将近年底,雪花飘了。远处山上青松翠竹的枝丫上,积着白雪,挂着亮晶晶的冰柱子。天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厚云。风不大,但刮到脸上,却有深深的寒意。
“算了,还是回去照顾向瑶吧。”
明明自己是个病人,被阿默德一搅和,反而要来照顾她,想到向瑶,高小峰心里竟然感到一丝甜蜜。
高小峰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内仿佛出现了一个呼唤的声音一般,自己的人生似乎有了奔头。
向瑶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在黄昏下的游泛,舟轻如羽,水柔如不胜浆。岸上四周的树叶,绿的,红的,黄的,白的,一丛一丛的倒影到水中来,覆盖了半湖秋水。夕阳下极其艳冶,极其柔媚。将落的金光,到了树梢,散在湖面。她在湖上光雾中,低低的嘱咐他,带着她的爱和安慰,一同和他到远东而去……
“不,你们不能在一起。”画面一转,她和他竟然出现在金銮殿之上,太皇太后愤怒的将手中的龙头拐杖,磕的叮当作响。
“来人呐,将这个侵犯太后的无耻之徒,拖下去五马分尸。”
“不要,不要!”向瑶被瞬间惊醒,坐起身来,不过却是牵扯到了伤口,一股刺痛感,令其绣眉紧蹙。
“瑶姐,你醒啦!”喝了一大碗姜茶,出了一身热汗,高小峰感觉自己的感冒好多了,但是还是坐的离向瑶挺远的地方,向瑶身子骨弱,又受了伤,万一传染给她就不太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一时悲从中来,向瑶忍不住俏目含泪道。
高小峰一片混乱昏沌,脑际又是一片迷糊,看来这个感冒是相当的严重了,不过向瑶说认识自己很后悔,这是什么个情况呢。
看着高小峰傻愣愣的懵在那儿,向瑶再也强忍不住,起身扑到高小峰怀里,泪水涔涔而下,泣声哀求道:“为什么,为什么……”
看来自己不是单相情愿,向瑶竟然对自己也有好感。面对投怀送抱的向瑶,高小峰张着双臂,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夜晚,雪竟然停了,毕竟还是初冬。
一锅端了白莲教,陈剑华似乎很开心,邀请高小峰到屋顶赏月喝酒。
“这个卤牛肉真心不错。”
看着陈剑华大快朵颐自己的卤牛肉,高小峰那个心疼啊,现在沈学军留给自己的银两已经全部花光了,就剩这点库存了,吃完了,就没有钱继续买原材料烹饪了。
“陈大人,有个问题请教您一下。”
“讲。”陈剑华不顾高小峰肉疼的模样,将整盆牛肉拖到自己面前,大有谁跟我抢,我就一刀斩你到桃花开的架势。
“请问冒犯太后是什么罪名。”高小峰小心的问道。
“亵渎皇室,其罪当诛,小则杀头,大则五马分尸。”
听到这一句话,高小峰不由一惊,似乎酒意也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