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鱼原本是用来吃鱼生的,但是高小峰不喜欢吃生的,他决定烤了来吃。
高小峰将自己在海上捕捉来的活鱼表面抹上一层酱油、麻辣油,放在石板上烧烤。然后翻动三文鱼片,边洒上少许五香粉,待鱼体透油焦黄,香气四溢,皮脆肉嫩,风味独特的海鲜烧烤便可入口。
“海公公,今天您的功劳最大,这第一块烤鱼片,自然是由您优先品尝。”
高小峰也不能确定烤熟了没有,海公公自然成了唯一的试验对象,不过这话被海公公听闻之后,非常的受用。很满意的接过高小峰递过来的烤三文鱼,细细的品尝起来。
“好!好!好!”
海公公连说三个好字,那是由衷的赞叹。
“洒家从未吃过如此人间美味,鱼肉嫩滑无比,配合淡淡的酱香和些许的辣味,真是相得益彰,无与伦比,高大人,您的烧烤手艺真是出神入化,皇宫之内的那些御厨和您相比,简直相形见绌,天壤之别啊。”
很快大片的烤三文鱼肉,便被海公公囫囵吞枣般的吃下了肚。
看到海公公的表现,高小峰便放心的将烤熟的三文鱼肉,分给向瑶和苏轼,二人在品尝完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不弱于海公公。
“小峰,能冒昧的问下,此等美味,你是如何烹饪出来的。”
太后向瑶询问道,苏轼也是求知若渴般的瞧着高小峰,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一道菜好不好吃,除了调料的搭配,火候的掌控,最主要的是要用心。”
高小峰继续将八爪鱼分割好,用木签串成一串,在石板上刷上猪油,伴随着呲溜声,八爪鱼的香气顿时盈满四周,孜然胡椒粉辣椒粉肆意的挥洒……
“何为用心?”
苏轼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问道。
“用心,自然就是用心,很多厨师不能得成大统,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不能领略何为用心,烹饪,可不仅仅是将食材烧熟那么简单,要精通食材的本味,就拿刚才的三文鱼来说,最佳的食用方式,是生吃。”
海公公又吃了一块烤三文鱼,狐疑的问道:“这点洒家不是很赞同,动物肉类生吃腥臊无比,实在难以下咽。”
高小峰摇了摇头,拿出佩刀,刷刷两下,片出薄薄的一层鱼肉,在酱油里随意的过了一下,递给海公公。
那海公公也是个狠人,接过鱼片,便放入口内咀嚼开来。
海公公越嚼越吃惊,这是生肉么?那入口即化的口感,鲜香无比的味道,比之烤熟之后的三文鱼,味道高上不止一筹。
作为现代人的高小峰,自然是知道三文鱼生吃口感最佳,并且有些营养物质,高温之后便不复存在。
“洒家这辈子没有佩服过谁,你高小峰算是一个,洒家也不是贪吃之辈,但是这道鱼生,确实是令洒家心悦诚服。”
之后便是觥筹交错,好不开心,就连滴酒不沾的向瑶也经不住诱惑贪饮了两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也不知道怎么的,微醺的高小峰脑子里印出了这句诗。
“唐朝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不过倒是非常的应景。”苏轼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对着高小峰竖起了大拇指。
墨汁撒了一海,马上导向了天空。
夜,娇嗔着。羞涩的撩起蒙蒙雾水。高小峰看到了向瑶一袭黑衣,洒脱着在沙滩上捡拾着贝克,他悠悠的长吁,这难道是命运曾经的钦定。乘着酒兴,他来到向瑶的身边,这个时候她不是太后,只是个沙滩游玩的俊俏女子。
不远处,苏轼与海公公饮酒尽欢,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只看见海公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和苏轼倾诉着什么。
“瑶儿。”
原本肆意玩耍的向瑶,在听到高小峰的叫唤之后,整个身体都僵了,一对美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高小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时候语言绝对是苍白的,高小峰只能用唱了,一曲后世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将太后向瑶唱的两眼含泪。
“为什么?”
向瑶一脸认真的看着高小峰。
酒多害人了,高小峰在这一刹那酒醒了三分,自己这是干的哪门子邪事啊,竟然向当朝太后表白。
“太后息怒,今日酒多了几分,小的竟然以下犯上,实在罪该万死。”高小峰赶紧赔礼道歉。
“不,我还想再听一遍。”
“唱可以,但是您得保证原谅我。”
“唱。”
“你不原谅我,我就……”
“唱。”
“好吧,但是我……”
“唱。”
最终还是架不住太后的威严,高小峰又唱了一遍。没想到太后竟然听着听着斜靠着高小峰的肩膀睡着了,
初冬时节,天气已经很凉了,高小峰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向瑶盖上,月光之下,向瑶的嘴角竟然溢满了笑意。
次日清晨,高小峰是第一个睡醒的,不过是被冻醒的,而向瑶披着自己的披风,睡得正香。
初日色淡,月亮还在天上,却不知躲,那远远的地方,在河流那边,直到地平线上,一切都是灿烂辉煌;不时有微风掠过,吹皱了平野,加强着光明。看来旭日即将破晓而出。
此时的向瑶给高小峰的感觉就犹如走进那浑沌的蓝色高原,似乎能托过她冷峻的外表而听到她深层里生命的喧嚣,就跟此时眼前的海景一般,一切都被那层混沌不透明的海水包裹着,内在的生命的冲动只是偶尔变幻称浪花翻腾一下有消失了。
在这里,一切都是湿润的、松软的、细腻的和变化不定的。别人都无法真正的窥见她的内心,对她会产生一种渴望,向深入它、洞悉它复杂莫测的心理世界,因为她是太后。
“呜哈哈,爽!”
海公公一个鲤鱼打挺,蹿了起来,面对着初升的骄阳,伸了个懒腰。
“洒家何时这般轻松过?”
洪钟般的声音让向瑶和苏轼也醒了过来,原本靠在高小峰肩膀上的向瑶,瞬间面红耳赤,急忙分开一段距离。
“哎,看来我苏轼注定不能亲观海市蜃楼啊,不过能和海公公把酒言欢,也是不虚此行。”
“不,苏大人,您错了,请看朝阳下方。”高小峰指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告诉苏轼道。
忽然看见海那边的骄阳下面有个山头,山头有一座孤零零的宝塔耸立起来,高高地直插青天,在场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惊奇又疑惑,心想附近没有这寺院。不久又看见几十座宫殿,青色的瓦片,屋檐高高翘起,这才明白到原来是海市蜃楼真的降临了。
没多久又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城墙,连绵不断有六七里长,竟然像一座城市。其中有像楼阁的,有像厅堂的,有像街坊的,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数也数不过来。
忽然刮起大风,尘土之大,城市变得隐隐约约。
过一阵子,大风停止,天空晴朗,一切都没有了,只有一座高楼,直接入天河。
“那,那是……”
先是海公公发现了这次出现到底是什么,毕竟这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东京开封府皇宫。
“皇宫?”
苏轼也是待过皇宫的,向着太后向瑶问道。
“是,这是皇宫,但是似乎又有些许不同。”向瑶肯定的说道。
“快看,开始有人出现了。”高小峰指着角落里,对着三人说道。
海市蜃楼内,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两边的人员瞬间厮杀在一起,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半晌过后,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
然而整个太阳升出海平面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消散了。
“真是不虚此行啊。”苏轼感叹道。
“是啊,洒家也是叹为观止,这海市蜃楼跟真的一样。”海公公似乎意犹未尽。
“我倒是觉着有点奇怪,就是不知道奇怪在哪儿。”向瑶若有所思,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不用哀家。毕竟芳龄不过三十多,老是哀家哀家的,将自己称老了。
只有高小峰现在魂不守舍,其他人没有主要到一个细节,他注意到了,皇宫守城的将军,他很熟悉,非常的熟悉……
尽管穿了盔甲,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便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