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所说的创界？”常亚飞转身看着银发老者。“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不是光为了让我开开眼界的吧？”
“你几次进入的虐界、龙傲天的幻界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可它们只是这个世界的极小部分，难道你就不想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奇妙之处吗？”
“好吧，虽然我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你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银发老者微微一笑，张开双手，一个小巧玲珑的模型出现在掌心。那是一团不断变化的璀璨光点，不断有绿色的光点生长扩大，变成金色，然后消失。
他看着这个模型觉得有点眼熟，“咦，这不是个缩小版的创界吗？”
银发老者用手指拨弄着那个模型，让它旋转起来，流光溢彩，像一朵指尖的烟花树。
“也是，也不是。”他说，伸手在模型的某个地方点了一下。
那些光芒熄灭了，另一种光亮起来。那是一个三维的树状模型。它的树干是黑色的，与虚无融为一体；叶子是蓝色的，与天空一色；充沛的能量和信息在其间流动，支撑着那些泡泡的生长。
银发老者说：“这才是创界的物理实体。”
“现在你知道了，创界相当于虚拟世界的一粒种子。它从人脑的高级意识中发芽，生长，成熟后变成虚拟世界的一部分；如果失去创造力就会萎缩，坍塌，以能量形式回到虚拟世界，如此循环往复，创界和虚拟世界构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轮回世界。创界是花，虚拟世界是果；有了创界，虚拟世界就有了灵魂。
如今人类的记忆已经交给了人工智能，各种能力也逐步被模仿出来，但为什么还没有被人工智能取代？
那是因为创造力的存在。
创造力是人类智慧的核心，是推动这个世界更新、升级的源动力。
人工智能不过是这个循环世界的一个容器。它提供原料和养分，帮助种子发芽，生长，最后成熟，并在虚拟世界枯萎后回收能量。”
银发老者指着创界远处一个漆黑的地方说，“那就是创界与系统的连接点。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创界在虚拟世界的投影，真实的创界系统，设立在一个保护严密的基地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创界知道的这么详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就是创界的守护者。”银发老者骄傲地抬起头。
“你就是守护者？太好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守护者一头雾水。
“对啊，我要你从创界救一个人。”
“是什么重要人物，值得你以身犯险？”老头警惕起来。
“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他笑嘻嘻地说，“这个人的网名叫龙傲天，他参加了一个什么网络小说大赛，在创界里有一个泡泡；最近精神状态出了点问题，需要把他从这里弄出去。”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他家里边上有老下有小，老妈老婆孩子，他们都需要他，他不能疯！”
银发老者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可以查一下，唔，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是大成文化提供的大赛机会，现在体验期马上要到期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银发老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你可以救他，但代价是你留下。”
“我同意！”他立马回答。
“为什么这么痛快？”守护者好奇地问，“你知道我让你留下干什么吗？你明知李一峰的记忆已经苏醒，为什么还会回来？”
“既然你们也知道李一峰的记忆苏醒了，即使我不回来，你们也会找我的。”常亚飞耸耸肩，“而且我主动告诉你们这些，就是为了能够见到你。”
“就是为了救这么一个普通人？你情愿牺牲自己？”
“什么叫普通人？人的能力有大有小，但情感一定是平等的；我说过，他是我朋友，他救过我；所以现在我必须要救他。这个很难理解吗？你在这里待的太久了。”
银发老者沉默半天，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探究，“好吧，我可以关掉这个人在创界的泡泡，还可以删除他的相关记忆。”
“不，记忆不需要删除，你只需要让他把这段记忆当做一个梦就好了。”
“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夜班时间到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一个眼睛细长、头发微秃、肚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揉揉眼睛，抹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从床上爬起来，一部手机从身上滑落。
他一抄手抓住坠落的手机，塞进裤兜里，一边和媳妇说：“刚才从手机上看一部玄幻小说看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你猜我梦见了什么？我成为了龙傲天，龙傲天，网络作家榜排名前十的大神哦！我这么哗哗哗，就弄出了一本上千万字的修真小说，网站编辑一下子给了我五百万稿费，五百万啊！媳妇，我做梦都笑出声来了，立马给咱家换了套别墅，给你买了一辆特斯拉，给咱娃买了一部最新版的辅脑，然后给我妈弄了套养老房，正琢磨这剩下的钱该怎么花呢，你就把我给叫醒了！”
“瞧你那点出息，还别墅特斯拉，你就做白日梦吧！”媳妇端过一碗小米粥两个花卷一小盘咸菜放在茶几上，“还不赶紧吃饭，吃完了快去上班。”
中年男人还在吧嗒着嘴回味，“这梦怎么感觉那么真实呢，真的只是个梦吗？”他三口两口喝完了稀饭，走进小卧室。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的老太太坐在阳台上看书，听到他的声音，转头问：“老二怎么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你有空给她打个电话吧！”
中年男人一边答应着，一边给她倒上一杯水，从床头的药盒子里拿出几粒药片，又摸出一粒胶囊来，一并放到老人手中，“妈，该吃药了！”
老人哆哆嗦嗦地把药含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他看着老人吃下药，又和老人闲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额头说，“老二前天来看我了。你上班没在，跟你说一声，我记性不好，一会儿就忘了。”
他嗯嗯地答应着，转头抹了抹眼角，说我上班去了。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停在自家门口的一辆电动汽车，觉得十分奇怪：“咦，媳妇，啥时候买的车啊，怎么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看手机看傻了吧，不是上个月发奖金买的吗？”去接孩子放学的媳妇打开车门发动车子。
“哦，瞧我这记性！”中年男人拍拍脑袋，跳上了路边的电动班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