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星期五,第4天,下午,毛毛雨
梅清答应了买票之后,大家就开始了工作。快到饭点了,林容又被客户叫走了,梅清只好自己一个人吃碗面拉倒,心里开始呼叫胖哥。
“滴度!滴度!”来超信了。
一看,是胖子,开心了。
“你醒了?今天早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想要和你沟通一下。”梅清想尽快和胖子聊聊长腿妹妹的事。
“你在哪里?”
“公司,你下午有事吗?没事到我公司来聊聊。”
“饿死了,先对付一下再来。”
“给你打包生煎要不?”
“要的,马上到!”
无双公司楼下某代理商公司的小会议室里,梅清看着胖子风卷残云般对付着第8客生煎,一脸的无语。死胖子,吃那么多!自己好说歹说,声称有两客户听说公司的生煎乃是世界一绝,才打来这8客生煎。不到一刻钟,全倒进这胖子的喉咙里了。
胖子喝了口24块钱一桶水泡的茶,满足的摸摸肚子,长叹一口气。
“呼……这才是力量的源泉啊!
对了,让你出差你什么时候走?”
“啊!出差!我今晚还要帮林容买龙哥的演唱会门票。明天周末了,怎么出差?有点奇怪吧?”梅清终于想起昨晚自己陷入沉睡前胖子说的事了。
“周末出差也有,不算特别突兀吧。周末!糟了,我们约好去天天乐园的!”胖子说想起天天乐园的事了。
“天天乐园!游乐场诶!”梅清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死神来了》的场景,男女主角各种各样的惨死,还有历年来看的恐怖片里各种各样过山车惨死,大摆锤惨死,海盗船惨死。浑身不寒而栗!
“不要!”梅清脱口而出,还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别急,一件一件的慢慢来。”胖子轻拍桌子,随即又半带疑惑的问:“兄弟,你没事吧?怎么变得像小娘们了?一惊一乍的。”
梅清猛然发觉自己自从昨晚起,就不大正常。怎么变得这么怕事了,刚刚还吓得像小娘们一般叫起来了。昨天,包括今天之前那个六神无主,全凭胖子做主的样子,还是梅清吗?
梅清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找到了小学时那个自信的辩手,
他找到了初中时那个骄傲的羽毛球手,
他找到了高中时那个虽输了一球却跑满全场,备受尊敬的自由人!
他找到了那个巍峨大殿前的梅清!
半响,重新抬起头,目光深沉,却装满了自信。
“没事了,胖子,可能是几年的销售生涯让我习惯了趋利避害,而忘记了自己的骄傲!”
“看见你充满勇气,真好!”胖子不由坐正了,看着梅清点点头。
梅清看看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接下来不会要拥抱吧?你洗澡了没?”
“滚蛋!”胖子被气笑了。
“我来说!”明显理智的梅清终于运用自己的脑子了。
“游乐场的事情容易解决。我们换迪斯路游乐场。理由是我们都没去过。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来不及做布置。而且,大公司管理,漏洞相对要少。这样,风险降低很多。就是要你们陪我冒险了!”梅清说。
“做得兄弟就别废话了!”胖子沉声回答。
“好,买票的事照道理是没风险的,因为有一堆人陪我。我自己去就行!”梅清语气非常坚决。
胖子想了一会,说:“不行,他们肯定能跟踪你到体育场,体育场也不可能开门给你们排队。你们只能排在街道上。长时间在街道上,汽车失控或者醉酒闹事都有可能害死你!”
“这不是违背了事故原则吗?”
“事故原则翻译过来是最小化代价原则!如果代价够小,完全用钱收买的第三方实施犯罪,如果肯定不暴露的话,完全没有问题。”
梅清沉默了,一会,梅清就笑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算事!花个3000块钱给二胖,让他去排队不就结了。回头我大摇大摆的回家,还在人最多的餐后放风时间出现在河边小道,让他们确认我在家,那样总归没事了吧?”
“哈哈哈”胖子笑起来。二胖夜夜做新郎,其实也缺钱的,偶尔还找胖子打个秋风,给个3000块就屁颠屁颠去了,梅清也算变相支援一些给他。
“他去也安全,换个人,万一有人出高价就保不住票了。”胖子赞同,转眼就用促狭的语气问梅清:“3000诶,好大手笔呀。你不会和那什么林容有一腿了吧?”
“刚刚闪了一下脑子,居然想到是最后一次帮她忙了。”梅清神色稍微黯了一下,随后又明朗起来,点点桌子,开始总结:
“那我们确定一下,今晚二胖帮忙买票,明早去迪斯路,后天待家里窝一天,周一我先出差,地点暂定甬城,反正这一路我负责的城市多,随便哪个站下来都有道理。”
“好的。还记得昨晚我说有点线索了吗?”胖子见梅清的样子,忙另起话头。
“记得,你怎么说?”梅清问。
“还记得油布事件里的黑猫吗?你觉得它扑出来的位置不对!”
“记得,应该是从某个高台跳下来的感觉。”
“不!是人!有人把它仍向你!”胖子斩钉截铁。
“人!”梅清一下子通透了,之前怀疑过有人搞鬼,但从未考虑过有人会在黑乎乎的楼道里向他扔猫。
只要吓得梅清失足,在楼道里的人扔几十块抹布出去,梅清总会踩上一块的。事后再把没踩到的抹布捡走。有痕迹都没关系,就当丢垃圾时不小心掉了一堆抹布,只捡走大部分,落下了一小部分。
随之造成一个假象:黑咕隆咚的,梅清走路没看到,直接踩上!摔死!完美!
胖子继续分析:“我和你确认过,你一直到遇到黑猫之前,没听到猫叫。想要做到这点,必须赶在你进楼道前几分钟才就位,而且必须不停的喂猫。也就是说,袭击者要不就是本来住在这栋楼里,要不就是在停电前进入位置。”
“所以,第一”胖子竖起第一根手指。
“查看袭击前后半小时的监控,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我跟监控室熟,我来。”
“第二”胖子竖起第二根手指。
“进入物业,查找该栋楼的住户情况,我看见过物业小姑娘就在她的电脑上查看业主资料,包括停车证什么的,这个我们俩配合吧。”
“ok!正好周日有空,周日解决。”
“接下来,就是两个梦和长腿妹妹的事了。”梅清随后详细的把两个梦境和遇到长腿妹妹的感觉统统告诉了胖子。
哥俩开始坐姿各异的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梅清站起来,头点点地踱起方步来。胖子则横跨4张凳子,闭目养神。
期间,霍琦的电话打来,胖子接了,好一顿腻味,腻得梅清都想吐了。
“对了,霍琦你还没说吧?”等到胖子把电话挂了,梅清想起这事。
“还没,等明天去迪斯路的时候再说。”
“好的。”说完,两人又开始各自思索了。
后来,代理公司的小前台梅总前梅总后的换了茶水,又出去了,俩人还是老样子各想各的。时间滴答滴答过去,转眼都4点多了。
梅清终于坐下来了,双手慢慢的撸着头发,说:“胖子,我实在想不出来了,这个完全是个异界的东西,只能说明和我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呢?不知道。
那只白猫也完全是感觉,和命案也没啥关系。长腿妹妹!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遇上她就像被催眠一样,而且全凭概率遇上。两次地铁的方向,时间都不一致。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长腿妹妹肯定和异界有关系。
哦,对了,狗粮!我倒想了,狗粮这条线索太鸡肋。一,养狗的人太多,二,皇家狗粮作为入门狗粮一大堆人在用。”
胖子闭着眼睛听着,手指在不停的绕圈子,忽然一停,问:
“你确定倒下前是个破玻璃柜门?”
“你是说——哦,油布事件,对的。”梅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醒来了柜门不见了,只有一地的玻璃珠子和木头珠子?”胖子的手指又继续绕圈子,一边绕一边问。
“是的”梅清也若有所思。
“你确定一下自己是否有异能?这一切都说不通,只有异能了,死马当白马医!快点!”胖子睁开了眼睛,有点不大确定的说。
“你这不是笑话嘛,怎么确定?”梅清哭笑不得。
“你用意念动一下那边那堆文件,动一张纸就行。”胖子指着墙边堆放的一叠文件说道。
“好吧!我尽力!”梅清翻了个白眼,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叠文件,全身心的想着:
动呀!动呀!动呀!你大爷的。
动——起来!动——起来!
呃,什么鬼,那叠文件还是一动不动,倒是梅清太全神贯注了,还用力的放了个屁。
“哈哈哈!”胖子笑得前合后仰的。
“人生之屁,岂有不放之理!”梅清背着手,踱着方步,摇头晃脑的说。
俩人都没注意到,那叠文件似乎是压力尽去似的,稍微往上弹了弹,很轻微,几乎看不见。
“好了,我也没有收获,不过,和当前的要事关系不大,咱们要紧盯着当前的线索,同时,小心避免所有危险的行为,不去危险的地方。通过线索,找到幕后黑手!”胖子伸出手,旋转着握紧了拳头,仿佛攥紧了某样东西。
“好!”梅清也抓紧了拳头。
“哎呀,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准时下班回家,等你回家后我们一起出门去小区边门的面馆去吃面,吃完面再去河边兜兜风。就这样,你快给二胖打电话吧,就说自己没空,他肯定很开心的。”胖子吩咐道。
“好的,滚吧!”梅清向胖子挥挥手。
梅清先回到公司,然后再给二胖打了电话,二胖听完,高兴得跳起来,大拍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林容没回来,梅清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容的位置发呆。
总有一种感觉是突然长大。
想着之前和林容的打打闹闹,总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天真,一样快乐。
想着即将到来的战斗以及已经发生的危险,梅清伸出双手抹了把脸。
把危险控制到最小范围,千万不能再涉及林容了。身边的胖子和霍琦已经莫名扯进来了,全是自己的不小心,不能再涉及林容了!
下班了,梅清和同事打了招呼,就乘地铁回家了。
回到7栋的门前,梅清走到电梯间,没有停电,乘电梯到4楼,一切太平,进了家门之后,很诧异的见到胖子,打了声招呼,就约胖子一起吃饭去。
梅清换了身家居粉色T恤,运动裤,套了双拖鞋,就和同样打扮,套了双更大拖鞋的胖子出门了。一路上,他们和1402的抱狗老头打了招呼,和巡逻的边哥打了招呼,还和大门口边上监控室外吸烟的杜哥打了招呼。
抱狗老头仍是屌屌的不理人,边哥和杜哥都很热情的回应。
到了面馆,嚯,这家伙热闹的,跟开了夏令营似的,整栋楼里租房子的单身爷们姐们全在。8楼的小刚,12楼的猴子和小猪,6楼的莉姐和马姐。他们一见这俩也来了,都闹哄起来,直叫嚷着都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来临,还大叫俩粉红玛丽!
梅清和胖子也诧异,真是巧了,居然都没在外面吃饭,凑一块了。也开心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叫喊。
最后惹得老板柳老爷子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把刀在那挥舞。
“要不要吃面了?要不要吃面了?我们这儿是面馆,不是酒店!没喝酒就发疯!”
看着柳老爷子飞舞的刀,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随即小小声的笑起来,轰的一声炸开来,又小下声来,想来还是得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否则老爷子在面里吐口口水什么的还是能做得到的。
梅清和胖子美美的吃完柳老爷子精心炮制的鳝丝面,就慢慢的往河边踱去,感觉像是俩老头,在过着幸福的晚年。
不对!哥俩对视了一眼。这很不梅清,很不胖子!随即俩货又勾肩搭背的去坐地铁玩游戏去了。
梅清和胖子在网吧里如鱼得水,呼朋唤友的好不开心。转眼就到了十一点钟,梅清想起二胖来了,这哥们也怪辛苦的,打个电话慰问慰问。随即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不接。
再拨!
“嘟嘟,嘟嘟,嘟嘟”不接。
再拨!
“嘟嘟,嘟嘟,嘟嘟”不接。
这下梅清慌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赶紧让胖子也打。
胖子听了,也慌了,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梅清脸色大变。抄起手机,对胖子说:“走!”回头就往门外跑去。胖子忙跟上。
跑到马路上,胖子一把拉住梅清,说:“你不要去,肯定有事发生了,你这不是送死吗?”
梅清死死盯着胖子,话从牙齿里一个一个字的蹦出来:“死-都-要-去”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还在想,不能再把林容给拉进来,没想到一不小心,又把二胖给牵进来了。我好恨啊!我死都要去,决定了!别拦我!”
说完,出租车到了,梅清上车,胖子也忙跟着上车。
“体育馆!”梅清一上车就冷冷的说。那语气冷得司机大哥一哆嗦,赶紧滋油门开路。
一路上,胖子死命的打电话,二胖还是不接。梅清不说话,只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轻轻的敲着椅背。梅清正好坐在司机后头,把司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想碰上黑社会了吧?一会车费还要不要?
车子一到体育馆,看着前面一排黑压压的人群,梅清和胖子放下心来,不过没找到二胖,还是提心吊胆的,赶快下车。一下车,就想起来车费没付,正想把手机递过去扫码,却见司机师傅一踩油门,直接开走了。
开——走——了!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吧?这俩已经疑神疑鬼惯了。
左右看看,没发觉其他事情发生,赶紧找二胖去!
队伍看起来乌压压的,其实人不多,就一百多,多的那些是死忠粉,简称脑残粉,想着前面有没有会熬不住,走人的,这样就能捡漏了。
就二胖那特征,那骚性,如同一大片羊坷垃里的狗屎那么明显。两人一下就逮住他了!这货正口沫飞扬的和一妹子扯得起劲呢。看妹纸那春情荡漾得,估计没一会这俩货就直接开房去了,票也不买了。
胖子冲过去就是一个头挞,“让你不接手机,让你不接手机!你手机扔哪了?”
二胖一边东躲XC的,一边说:“在呢,在呢,包里!包里!”从包里拿出手机来。
胖子见了更气了,继续追打。“让你不接电话!让你不接电话!”
二胖从胖子手下逃出来,跑到妹子边上。妹子一看,来了一个一米八的帅哥,还有一个更高的胖哥,正满心欢喜呢,考虑着一会要不要来个几辟。
二胖一看,不好,梅清这混蛋,每次都来抢人!手一搭,就搭在妹子的肩头。
“小清子,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安迪!”
妹纸白了二胖一眼,也不反抗,伸出小手来,说:”清哥哥,晚上好,我叫安迪”
梅清忙伸出手,握了握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说:“你好!我叫梅清。”顺便附送露八齿的笑容。安迪见了,顺势靠在二胖的臂膀里,眼神有点迷离,对梅清展现出更加迷人的笑容。
胖子走了过来,见队伍前后有些骚动,忙说:“兄弟们,我们哥俩纯属探亲,不占名额!不占名额啊!”队伍这才平息了下来。
二胖见胖子向自己走近,怕胖子又折腾自己,忙起话头问梅清:“你们俩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胖子又火大起来,正准备又是一个头挞,却看见这二货怀里还抱着一个,正看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打招呼:“你好!我是胖子,叫我胖哥就行。”
“胖哥哥好!”妹纸对着胖子甜甜的笑。
接下来就乏善可陈了,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着,倒是安迪活络得很。看着她娇滴滴的咯咯乱笑,梅清暗自佩服。这是极品啊!居然有群撩功能,还撩得非常好!看见胖子和二胖这俩笑得那个叫暧昧啊,猥琐啊,看不下去了。
梅清掏出手机,点开地图,找了找附近的便利店,说:“哥几个聊着,我去买点东西,你们要什么?”
收集好各方需求,梅清离开了大队伍,往最近的超市走去,边走还边刷手机。
突然,梅清听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抬头一看,前方一部土方车正直通通的闯过红灯,以时速一百码的高速冲向自己和自己身后的大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