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凉州广袤的大地上覆盖上了一层暗黄色的薄纱,白昼时的荒凉被遮掩,残阳的余晖为凉州这片荒芜之地增添了几分活力,也为凉州多添了一抹诗意。
一支千余人的汉军正在暮色的掩护下向西平郡的安夷行进。
“将军,再往前行进二十里就到了。”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人对向宠说道。
“嗯,传我命令于此扎营休整!”向宠对副将董厥说道。
当董厥准备下传命令时,向宠示意董厥近前,然后又小声吩咐了几句。
“这、这是为何?”董厥不解。
“无需多问,依命行事即可。”向宠语毕便快步离开。
次日清晨时分,向宠便在军帐内召开了一次简短的军事会议。
“董厥听令,本将命你留守大营,若本将午时未还,你便率部撤军。”向宠语毕,帐内一片哗然。
“将军单骑入敌营恐怕不妥啊。”
“是啊,不如再增派一百勇士随……”
向宠摆摆手,说道“:本将欲不战而屈人之兵,尔等莫要担忧本将性命。纵使死于敌手,也无愧于陛下。”
向宠部之所以行军至安夷,目的在于收服先零部的羌人,先零部是此次羌人叛乱的主要部落之一,若能收服先零部,便能大大改善当前严峻的局势。向朗在向马谡推举向宠后,马谡便命向宠为偏将军执行分化羌人的任务,而向宠向马谡承诺只需一千人马,便可收服先零部的羌人。
在一众将校的要求下,向宠便带了一名随从一同前往,这名随从名叫甯随。
当羌人看见两个身着甲胄的汉人向他们城寨疾驰而来时,一时间便有数十名羌人从寨内杀出。
向宠并不惊慌,倒是甯随按剑欲战,向宠用眼神示意甯随后,甯随只好松开剑柄。
羌人杀到向宠跟前时,发现向宠不仅连剑都没拔而且神情自若,一脸平和地看着羌人们。
待到羌人近前时,向宠便表达了要见他们首领的意向,羌人见只有向宠和甯随两人,便同意带他们去见先零部的酋长。
向宠不一会便被带到一处宽敞的大帐内,首先映入向宠眼帘的是数个汉家女子在帐中央起舞,可舞步蹩脚,舞姿更是迟拙,且她们脸上都有着清晰可见的泪痕。向宠明白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但他依旧说服自己保持冷静。
在一羌人通报后,坐席上的先零酋长提哈便示意舞女退去,然后放下左右怀抱着的女子,走至向宠面前。
提哈蓄着浓密的黑胡且袒胸露乳,因而可以看到他健硕的肌肉上纹印着各式的图腾,高大健壮的他站在向宠面前宛如一堵肉墙。
提哈瞪着向宠,鼻子里不断喘着粗气看起来似乎异常愤怒。而向宠则是冷眼静看,一言不发。
“你见我为何不跪!”提哈发出一声闷雷般的怒吼。
“哈哈哈,笑话,汉臣只为汉家天子下跪,为何要跪尔等蛮夷!”向宠冷笑道。
向宠的话彻底激怒了提哈,提哈抽出一把大刀便要杀向宠,而向宠也形不改色,只是怒视着提哈。
“哼!不知尔等可知皇甫规、张奂、段颎啊!”向宠突然大喊道。
向宠的大喊使帐内的其余羌人惊愕,提哈手中的大刀也摔落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羌人慌忙地跑入大帐中,气喘吁吁地叫嚷起来。听到那羌人的叫嚷后,一众羌人更是炸开了锅。那羌人说他看见竖着汉旗的营寨绵延数十里,将他们的城寨围了起来。
而向宠的嘴角则是微微上扬,趁势又说到“:今日若我死于此地,明日便是尔等灭族之时!”
此时义正言辞的向宠,让提哈的桀骜与戾气消磨得一干二净,提哈随即向向宠表达了歉意,并希望向宠不要计较他的无理。
让提哈泄气的不仅仅是向宠个人的无畏还有城寨外飘扬着的汉旗。昔日皇甫规、张奂和段颎三人平定羌人叛乱时,斩杀了足有数十万羌人灭掉的部落更是不计其数,那段恐怖的记忆羌人如何会忘却。
“天子深知尔等受魏贼欺压才举兵叛乱,故而诏令我等率军二十万前来收复凉州。先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只是希望如今尔等莫要再助纣为虐,否则诛灭全族!”向宠中气十足地说道。
听完向宠的话,提哈竟领着一众羌人叩首致谢。
向宠满意的笑了笑,将提哈扶起。
“魏人盘剥我等,再加之若靡蛊惑我等,故而才举兵,如今天子福泽重临凉州,我等绝不会再兴不义之兵。”提哈扫去脸上的骄横,信誓旦旦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先将尔等掳掠的百姓一一释放。”
“莫敢不从。”提哈道。
过了一会向宠便领着所有被掳掠的女子走向了寨门,而提哈等人沿路相送。出了寨门后,向宠便见到了数百列阵相待的汉军。
军容整肃、行阵有序的汉军让羌人们吃了一惊,他们已经很久没看到如此威武的汉军了,同时也在庆幸没有与汉军为敌。
向宠告别羌人后,便骑上战马,而甯随则为向宠牵马。向宠率着这几百汉军从容不迫地的向营地进发,而羌人们则是伫立在寨门旁,目送着汉军,直到汉军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将军,这就是你让我领兵来此的目的吧。”董厥贴近向宠旁问道。
向宠只是微微一笑没说话。
“此举既能展示我大汉军威又能震慑羌人,且不费一兵一卒,真是高啊。”董厥不禁赞叹道。
“方才传来战报,末将不敢擅自查看,。”说罢董厥从怀里将战报掏出。
“哦?念与我听。”向宠道。
向宠听完后,爽朗的笑起来,然后让董厥给全军再念一遍,当董厥竭尽全力“念”完后,全军都欢呼起来,同时也燃起了全军的斗志。
这战报之所以能鼓舞将士们,是因为战报中提到马超以五千骑兵大败三万羌骑,歼敌两万,缴获战马六千余匹。次日与马岱合兵后又与五万羌军主力决战,最终再次大败羌军,斩敌三万,缴获战马八千,同时还斩杀了叛军首领若靡的三个儿子与黄羝部落的酋长。
马超的连战连捷鼓舞了所有汉军将士,马超这个名字再次响彻凉州,他的传奇还在继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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