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吵……出什么事了？”
十师兄闻召予和五师兄石疏刚刚赶到，正挤过人群进堂来，见到堂内的情形少不得都是震惊。石疏当场跌坐在地，闻召予张着嘴僵住了。
桂辛夷却一皱眉，这一下除了大师兄和小师弟，竞陵大弟子小弟子几乎是都到齐了。怎么这消息这样快，眨眼就传遍了竞陵山？
“静一静，静一静！”桂辛夷让堂内静了下来，细问闻召予道，“你们怎么这么快都来了？五师兄在厨房也听到消息了？”
“什么？”闻召予愣了愣，“我，我不知道……不是说竞兮堂集合吗？我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集合？谁叫你们集合的？”楚惟知这才发现哪里不对，他原打算让张罔等几个心腹拥立他坐稳掌门之位，再号令全派的，没打算一言一行都有这么多人看着。
“武叔说的，说传大师兄的话。”闻召予回身问小弟子们，“你们不是吗？”
“是啊。”“对。”“我们也是。”一片附和声。
楚惟知一皱眉，“他不是在后山吗？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把他支走了，怎么还来坏我好事？
今天不对的事是不是有点多？
桂辛夷抓了几个小弟子问了一圈，终于拼凑起了不知人在何处的武叔的话，“你们是说，武叔满山找你们叫你们集合的？是说有外人要上山？大师兄和小师弟已去抵挡了？”
堂内又是一片私语，楚惟知却暗暗舒了一口气，到底这件事还是对的。
如他所愿，车轮战一轮接着一轮，杨耀生渐渐有些脱力了。
他现在手里这柄剑是大师兄从昭昀弟子手中抢来的。昭昀女子用的剑轻而薄，经不住大师兄剑上带的内力，先后已在大师兄手里折断了三四把，杨耀生索性就把自己的剑和大师兄手里缴来的昭昀剑换了，反正他就算有一点内力也使不到剑上。斗至此时，花招早已使尽，他也只能凭着手上练熟的竞陵剑法强攻，一面靠竞云步腾挪。
虽然嘴里不饶人说着不会放过对方，但其实自从昭昀换了八人一组的车轮战法，杨耀生就没成功伤到过人了，倒是大师兄双剑使开，出其不意伤了四五个，又夺了几次剑。杨耀生以前也不知道大师兄会使双剑，但他看了一会儿便发现，加一把剑到底不是加一个人，助益有限。
双剑比单剑消耗更大，东方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就算内力再厚，斗得久了心力也会跟不上，若是失了机变到了只能见招拆招的地步，很快便会落下风的。更何况，东方也不过这二三十年的修为，内力原本也撑不了太久。
昭昀四十八人，仍有三十人左右能战。
又一次撤步回退，和大师兄后背贴着后背的时候，杨耀生明显感觉到大师兄也在喘。
杨耀生早就只剩见招拆招了，敌人剑到眼前，完全只剩下本能的格挡，再凭着这么多年的练剑手感，勉强攻上去。
毕竟他杨耀生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退，什么叫输。
敢打上我们竞陵山，非要叫你们好看！
但凡本人还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你们再上去一步的！
就算本人没有一口气了，也不会让你们伤我大师兄的！
就算本人，本人……
杨耀生发现自己连这些都想不清楚了，可能是真的快要没有一口气了。
明明喘得不行，怎么就是觉得喘不上气呢？
杨耀生凭感觉挡拆了一招，连着便要攻一招，却发现手里的剑没攻出去。
是自己喘得晕了看不太清了，还是大师兄也有些身形不稳？
又挡开了一招。奇怪，这不是臭女人的剑吗？怎么也这么重了？
再一招，再多一招……
杨耀生的剑尖已经落到了地上，弯腰扶着剑大口喘着气，只觉得眼皮打架，勉强睁开了，也只能看见发黑的一片天旋地转。
我还醒着吗？我还活着吗？
不行，还没有杀退这些臭女人，我不能停下来……
不能让她们……什么来着？
我要杀谁来着？
“……耀生！耀生！”
这是谁在叫我吗？
好熟悉啊，谁呢？
对了，是大师兄！
对了，对了，有人要伤大师兄！
大师兄是为了我来的，我不能让大师兄有事！
“大师兄……”
杨耀生恍惚间终于睁开了眼，却看见大师兄正在他眼前，向他飞扑而来，逆着斜阳，带着一圈金色的光晕。
“大师兄？”
电光石火间，杨耀生终于看清了周遭。大师兄两手已空，他背后两个昭昀弟子长剑眼看便已刺到，杨耀生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两柄剑穿过大师兄，又穿过了自己，把他两人穿作一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