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当街被人用利器抹了脖子,对方来的快,去的也快,郑浩的朋友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凶手也没留下任何线索,究竟是什么人不得而知了。
小巷有人称,看到一个个子不高、似人似兽的古怪家伙出现,它的样子和九月十分相似。
董润豪知道要不了多久,安维就会来,他不想和安维打交道。因为现在有太多人用伪玄学招摇撞骗,导致他这种真正的驱魔人也和安维无法和平相处。
董润豪奔跑在夜色的小巷,突然停了下来,他凝视着前方的幽暗。心里既愤怒,又后悔。愤怒的是,也许那个怪物还没走远,只是不知道它在哪个角落。后悔的是,只差了几分钟,如果几分钟之前,他没有和郑浩分开,也许就能和那个怪物交得上手。
第二天,女鬼九月的传闻越来越多,但大同小异的都是在说,九月被山神化为孤魂幽灵,如今它怨气积满,游荡下山,报复仇人。
董润豪开始梳理整个案件的经过。
贾德贵是当年的诈骗九月的商人。大学教授刘景城,正是九月的老师,当年因为九月顾忌重病的父亲,无暇顾忌学业,常在他的课上犯错,他一怒之下,狠狠的当众羞辱了九月一顿,并罚她上完自习留下来打扫教室,也因为这一节,九月为保住学业不敢不听话,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
因为世界陷入混乱,街道上的治安混乱,到晚上十点,寻常人家已经不在上街了。
九月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拿着仅有而不多的救命钱赶往医院时,遭到了郑浩抢劫。
按照人们的猜测,九月已然化成了孤魂野鬼,索性就将那些得罪过她的人全部弄死,于是贾德贵死了,抢劫犯死了,紧接着刘景城也死了。
就这犯愁的时候,董润豪又接到了电话。平时他可没这么多电话可接。可想而知,墨都市面临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
这次找上董润豪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人。进了他的家门,董润豪没忍住,噗呲乐了出来。老头儿不光请了他,一口气儿还请了和尚、道士、尼姑,相当齐全。
他直言自己是当年撞了九月父亲而肇事逃逸的司机,害怕自己会遭遇复仇。
当年车祸时间是晚上八点,原本他是打算把伤者送去医院的,自家的经济条件还不错,并没有肇事逃逸的想法。
就在他要下车的时候,发现大街上监控早就被破坏,从马路上的涂药来看,是无所事事的混混干的。当晚下着大雨,他心想反正根本没人看到,就这样于松华还是选择了逃逸。
董润豪心想,不管对手是人是鬼,它至少是个追踪能力很强的人,万一于松华逃不过那双眼睛,又是一条命案。这回有这么多同道中人,一定要把人保护好了,最好把那邪类降服。
于松华家一共是三口人,老头儿于松华,还有老伴儿,除了他们老两口儿,自家的小孙子放假,也住在这里,小孩儿的父母忙着打理本家的生意,老两口儿就负责着帮忙照看小孩儿,对他百般疼爱。
自从女鬼杀人案以来,老头儿于松华也没觉得自己和家里边儿出现什么不妥的事情。只是出于害怕,请了好些个人来到家里,做法的做法,驱邪的驱邪,甚至安置一些法器镇宅。
董润豪和他们比起来还算是一股清流,这些驱魔人们又是念咒,又是画符,更甚者会烧烧火盆。好好一个家原本没什么,折腾了一天,反而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家主于松华好奇的问董润豪,“小伙子,你的法器怎么不拿出来看看。”
“有的,给你看看。”董润豪掏出个银蟒左轮枪,拿在手里掂了掂,“我的法器现在用不到,等那个什么女鬼来了再用。”
“枪?”于松华尴尬的笑了下,“你这是法器么。”
董润豪很认真的说道,“当然,新时代的驱魔师就用新法器呀。”
其他几个神棍都觉得好笑,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位小友,你是打算用这个铁疙瘩吓死那怨鬼么?”
道士紧跟着说道,“该不会是从哪个玩具店买来的东西,这招摇撞骗可都不专业呀。”
同行是冤家,董润豪懒得听他们冷嘲热讽。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按顾主的要求,神棍们都在楼下守夜。
董润豪砸了砸嘴巴,“怎么这样呀,就让咱们在楼下干等着呀。”
“没办法,拿人钱财,给人消宰,想吃饭就得敬业。”道士看着董润豪,“小哥,你这么年轻,怎么干这行呀?”
董润豪笑笑,“我也不想干,命运所迫。”
“命运所迫。”和尚摇摇头,“阿弥陀佛,干这行的都是命运所迫。”
道士想要调侃董润豪来打发时间,“你这小哥非佛非道,敢问修的是哪门哪派?”
“天门。”董润豪说道。
一瞬间,那些人看待董润豪的目光便不一样了,道士最先说道,“原来是天门弟子,难怪小友器宇不凡。”
和尚紧跟着说道,“天门门主董老天师,我早就对他心存敬仰。”
道士又问,“小友,你是天门几代弟子?”
董润豪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三代,你们比起来,我是晚辈,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道士点点头,“有前途,有前途。”
董润豪心想,这世界上,人们都喜欢见人下菜碟,竟然连出家人也不例外。当然,不排除这些人不过是江湖骗子,他见到过高人,为人处世绝不如此。瞧着天上的月亮,董润豪不知不觉便想起了很多往事。
在他十八岁以前,所过的生活和现在比起来天壤之别。父亲是个有钱的商人,得易这一点,无论外面再怎么混乱,他也是个不愁吃喝,更不用理会人间险恶的富二代。每天过着醉酒灯迷的逍遥生活。
除此之外,他的所有经历和普通少年没什么区别。除了一件事,曾经有一位奇怪老人来到他家,那是他父亲的大伯,董润豪应当喊他一声大爷爷。
在董润豪童年记忆力,对这个大爷爷印象并不好,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可怕。然而在他8岁时,大爷爷来家里,父亲把董润豪支开,然后和大爷爷聊上没几句,两个人大吵起来。董润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就算好奇地偷听,也是一知半解。
父亲向长辈哀求,“大伯,你就放过我吧。”
大爷爷气得双手发抖,狠狠用拐杖敲打地板,“董家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身为董家人,身上肩负着什么责任,你不知道吗?”
父亲咬了咬牙,“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你在对我们道德绑架吗?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您的天师梦已经不是很现实,没有人会需要我们。”
大爷爷冷笑,“不需要?未知威胁正在一步步靠近这个世界!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这件事我记一辈子。”父亲叹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追随你们的脚步,难道让咱们家的人都赔光你才乐意。”
大爷爷一挥手,“既然你没有血性,那让你的儿子跟我走。”
父亲坚决的摇摇头,“那更不可能。”
大爷爷瞪着他,“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呢。”
父亲回道,“我会拼命阻拦。”
大爷爷满眼失望,“你以为你逃避命运,就可以远离危险吗?别人可以,董家人却不可以,我们已经置身在宿命中。”
最终,老爷子都在争吵无果之下离开。然而,大爷爷说的话灵验了,在董润豪十八岁生日那一天,家里遭遇意外,父亲拼死保护之下董润豪侥幸生存,在这生死离别的最后一面,父亲将银蟒左轮枪交予董润豪手中,并让他去找大爷爷。
那一晚,董润豪心中悲愤之情难以形容。老爷子见到他后却不喜不悲。此人名叫董战鹰,他向董润豪说起了自己的职业。
当代,民间有很多未曾解开的千古谜团和未知威胁,直到异族来袭,民间奇人也异士纷纷涌出,甚至很多势力被人盟国批准可以武装化。
老爷子董战鹰率领的帮派天门便是其中之一,江湖上还管他叫董天师。老爷子想让董润豪有朝一日继承自己的位置,董润豪心里想的学习本事,为父复仇,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当时,老爷子头一次对他露出笑容,那笑容不算和蔼,但也没有他印象中的可怕。当时老爷子只说了一句话,“行,比你爸有出息。孩子,你父亲临死前给你的银莽枪是我给他的,你知道这把枪的意义是什么嘛?”
“不知道。”董润豪摇头说道,“当时父亲掩护我逃生,也没顾上说太多。”
董战鹰谈谈的说道,“你慢慢的悟吧,总有知道的那一天。孩子,想走这条路就得学本事,还要多历练。”
时间过得很快,四年时间学习本事,一年时间行走江湖。董润豪算不得有多么胸怀大志,只希望能给父亲报仇,但他父亲之死至今还是个谜团,不过四加一的模式倒是让他成长了不少。
当今这个时代,身陷谜团的人又何止他一人,于是他总喜欢去那些发生玄怪之事的地方,如能大海捞针般的找到父亲死亡谜团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找到,那就全当长长经验。不过他完全能理解的玄怪之事并不多,自己也只是学了董家祖传的功夫和医术,大爷爷就让他出来闯荡,说是江湖是最好的老师。
江湖的凶险生活和过去的少爷生活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不过他也在复仇的驱使下,硬着头皮挺了过来,像今天这样在外露宿街头根本不算苦日子。
不过,在家里躺在温床上的老两口休息的也不算好。一开始,老太太还好,基本躺下没多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于松华却老是感觉着周围有一股阴气环绕,一到凌晨家里就冷的不行。
于松华连打喷嚏,被吵醒的老伴只以为他上了年纪,身体欠佳,也就没那么在意。到了晚上凌晨三点,家里边养的狗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叫个不停。
老两口儿活了半百的岁数,知道很多个民间说法,家狗半夜不睡,突然一直叫唤,要么是家里进了贼,要么是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狗眼通灵,他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想到此节老两口儿害怕的不行,赶紧打电话叫楼下神棍们叫上来查看。
董润豪正在楼下打盹,听到有动静,一个激灵醒了,却发现什么和尚道士尼姑都不见了。
他独自一人上去查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眼看着狗叫唤个不停,董润豪让于松华将拴狗的链子解开,倒要看看狗是在冲上什么东西叫唤。得到自由的狗开始移动,一边跑一边继续叫,当小狗停下后,董润豪立刻愣住,那老两口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