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美,美得有种妖艳之气。宫乐想,这也许就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吧。
果然,她出声了。
“站住,你是谁?”她的声音很冷,就像被外面的雪冻过一样。
“若菲小姐,这是宫乐,太子请来的保姆。”
太子?太子?宫乐一下子醒悟过来,眼前这个男人的确见过,那天卓辰出事的时候,他和自己说过话的,他口叫的太子,难道就是卓辰?就是那个因自己的违规错失冠军还受伤退役的人?
宫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找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他还好吗?
宫乐想着,眼睛在屋里急切的寻找,她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可是这座巨大的城堡除了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宫乐小姐,这边请。”塔奇带着她上楼。
“什么,一个保姆住楼上吗?保姆间在楼下。”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在宫乐身上下下逡巡,似乎想要看透宫乐身上裹着的大衣和厚厚的围巾。
“太子吩咐,让她住二楼客房,以方便对太子照顾。”塔奇解释着,却没有停下脚步。
宫乐经过那个女人面前时,拉下了围巾,冲她礼貌的笑。女人却回以她一个白眼。
塔奇推开了二楼某一个房间的门:“宫乐小姐,以后您的房间就在这里,对面是太子的房间。”
宫乐站在门口,却不进去。
“他还好吗?”宫乐问,心里在颤抖,生怕得到不好的回答。
“长途飞行很累,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会儿,太子现在大约在睡觉,五点以后你再进去看他就好了。”塔奇抬起手,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的三点。
“对了,这里的时间比国内慢七个小时,请注意调节。”塔奇将小箱子送进了屋子,看着宫乐走进去,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大、奢华,这是宫乐对这间房子的第一印像。挑高的屋顶,明晃晃的坠着水晶吊灯,一排胡桃木的高大书柜沿墙排列,散发着沉稳的古香古色的滋味。
一张只有在动画片里才见过的,带着宫庭味的雕花大床摆在屋子的正中间,在床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竖版的油画。
那画,宫乐认识,曾出现在一本关于色彩解读的书籍里,它的名字叫《姐妹》。宫乐踩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奔了过去,她站在画前,激动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扶触着那副画。
画面主体上是一对扎着羊角小辫,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姐妹背影。她们一个辫子上扎着蓝色的蝴蝶结,一个扎着粉色的蝴蝶结,胖胖的小手拉在一起,她们站在清晨的山岗上,赤裸的、肉嘟嘟的小脚丫踩在挂着露珠的草丛里,旁边有盛开的格桑花,五彩缤纷,热闹非凡。而远处,是云雾缭绕的层层山峦。整副画亦静亦动,浑然天成。那副画是印像派画家易博南先生少有的写实性作品,它曾在画展上的标价是15000万。
宫乐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这幅画的真迹!要知道,易博南是她的偶像啊,她从学画油画开始,就立志要做一个像他一样有自己风格的画家。
还没有从振惊中清醒过来,宫乐又发现了在靠窗的地方,居然还摆着一个松木的画架。画架上是一块绷好的画布,旁边整齐的摆着绘画工具和各色颜料,一只削好的铅笔架在画架旁边的小夹子上,就像随时都在等待它主人的来临一样。
宫乐拉开厚重的窗帘,一缕天光透了进来。窗户顶是尖尖的,镶着彩色的格子玻璃,有点像巴洛克的风格。
宫乐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她脱掉外套,取下围巾,将它们随意的丢在床脚后,慢慢的坐到了画架的前面,伸手取下了那只铅笔。
起稿、修形、上色,一气呵成。她画的,就是这扇有彩色玻璃的窗。有多久没有绘画了?宫乐算了算,大约从升上大学开始就丢掉了画笔改用手写板了吧,再次闻到松节油的味道,宫乐觉得好满足。
“宫乐小姐,太子醒了,要见你。”一个声音在宫乐身后轻轻的响起,吓了宫乐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塔奇正站在她的身后。
“啊?你来了多久了?”宫乐问。
“一会儿。我敲门了,可……”
“对不起,是我太投入了。”
“呵呵,宫小姐果然喜欢画画。”
“你怎么知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塔奇自觉说漏了嘴,忙的转移话题。
“太子……是卓辰吗?”宫乐犹豫着问。
“是。”
“我要照顾的是他?”
“是。”
“他……伤还没好吗?”
“你去瞧瞧吧。”塔奇伸手,给宫乐让出路来。
宫乐的心忐忑的跳动着,七上八下。
塔奇曾说过,自己对面就是他的房间,此时,房间两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就像将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塔奇轻轻的推开了门,见宫乐犹豫着,又轻轻的推了推她,将她送进门里,才又将门关了起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拉得很严,光线很暗,唯有壁厨里的炉火在劈里叭啦的跳跃。一切都那么陌生,陌生得让人感到害怕。
宫乐下意识的握了握拳,等眼睛终于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她才看清,这是一个比自己那屋还大两倍的房间。由镂空的木屏隔成了两段。外面有一组沙发,墙上挂着电视。而里面,则是一张巨大的床,就在屋子的中间。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过来。”一个声音自里间响起,吓了宫乐一跳。
“卓……卓辰?”宫乐轻轻的叫。
没有人回应。
宫乐只得慢慢的向里间走去,借着壁厨里的光。地毯很厚,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云端一样,轻轻柔柔。
“过来。”声音再次响起,宫乐听出来了,声音来自那张大床上。
宫乐走过去,站在床尾。
床上的被褥隆起,看得出来,是有人躺在上面。
“我要喝水。”那人再说。
“哦,好,好。”宫乐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保姆的,忙的走了过去,却是被脚下的东西绊住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挣了一下,却是被绊得更牢了,两只手也扑到了地上,等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时,才发现,地上是一床被褥,场面一度显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