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两仪院的人。”文远含糊地回了一句。
实际上那个人他认识。不仅认识，几天前甚至还打过一架。他记得此人叫徐辉。
徐辉一脚踹开木门后，左右环伺了一圈，放声道：“此地有谁报名参加法试了的？”
人群寂静了一会，一个无量院弟子出列：“在下报名了。有什么事情吗？”
虽说他语气还算客气，脸上的表情却不算好，就差没明明白白的写着“没事就滚”四个字了。
徐辉见状道了一声“好”，便一抬手，一道道法就打了出去。无量院弟子还以为两人只是和平交流，却从来没料到这么一出，被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整个人摔落出去。
“你什么意思？”一旁的无量院弟子也不是软包，面色不善地盯着徐辉。
“我什么意思？”徐辉哼了一声，“意思就是你们无量院参加法试的就是这种货色，不堪一击！我还没动真格的呢，他就躺在地上装死了！”
“明明是你出手偷袭在先！”有人叫道。
徐辉不屑一顾：“真正的战斗哪有堂堂正正给你们发招的？若是哪天下山与邪修争斗，难道他们还会出手之前通知你们一声吗？连一点基本的警惕性都没有，真是一群脓包废物！”
他这等无耻言论气得之前出声的弟子满脸通红，他还要再辩驳，旁边的另外一名弟子冷笑一声，抢先道：“也不用与他多费口舌。今天他既然来了无量院还打了人，就别想走了！”
这话一出，就有几个无量院弟子附和起来。这几人纷纷上前将徐辉围住，眼看着就要动手。
“等等！”一个女声突地呵斥了一声，何曼云从不远处匆匆赶来，柳眉微竖道：“不许私下斗殴，有事情找长老或者戒律堂。”
“是这人先出手的，他突然就闯了进来，还把我们的弟子打伤了。”一个无量院弟子抢先告状。何曼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无量院弟子躺在地上，不断咳嗽着。
她“不禁”皱起了秀气的眉毛：“那也不能私下打架。这件事情既然我看到了，就不会不管，总不会让那个无辜的弟子吃亏的。”
何曼云在无量院弟子间人气较高，弟子们对她也算服气，便纷纷退下。
见劝住了无量院的弟子，何曼云转向徐辉，沉声道：“告诉我，你是哪个院的，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在无量院伤人？”
徐辉撇嘴：“两仪院徐辉。为什么要来？我们两仪院不少弟子即将参加法试，总要先看看对手怎么样。没想到无量院都是一群草包，真是令人失望。”
一旁的无量院弟子见这人死性不改，碍于何曼云在场不好动手，于是纷纷怒骂起来。
何曼云制止了弟子们的喧哗，对徐辉道：“私自打上别的弟子，你得和我去戒律堂走一趟。可有意见？”
“没什么意见，”徐辉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不过，不知道这位长老的道法造诣如何？”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抬手，又是一道一模一样的道法打出，正对何曼云面门而去。他出完这一招后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回身就跑。
何曼云身为凝丹修士，就算放开护体灵气让徐辉打也无妨。但不知为何她反而下意识一闪，那道道法便擦着她的额角过去了，只割下一律头发。
或许是徐辉的举动太令人惊讶，何曼云整个人都愣住了，露出一种下意识的哀怨忧愁的神情。
这么一会功夫，徐辉早已跑得没影了。
无量院的弟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群情激愤。
“这人真是过分，何长老明明救了他，他还出手攻击何长老。”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两仪院找他算账便是。”
“先等等，他不是说自己是代表两仪院弟子过来看看对手水平的吗？没准这件事情就是两仪院谋划的，想在法试之前压一压我们的士气！”
“真是过分！”
“干脆去院斗好了！”不知有谁喊了一声。
其他弟子纷纷赞同：“院斗就院斗，等半个时辰把人叫齐了，上两仪院打架去！”
院斗是天山戒律所允许的，两个院之间的比试，只要是院内弟子均可参加，不需要负任何责任，不过只要对手倒地了便不能再攻击。在最开始的时候这条规则就是为了处理一群弟子之间的矛盾，毕竟弟子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总不能一直压着，有个宣泄的渠道也好。
这是有人发现了在角落旁听的文远，上来问他院斗的规则。文远碍于监察的身份没法参加院斗，不过他还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表示十分愤懑，并且为院斗帮忙出谋划策。张乐山对徐辉也看不顺眼，当即表示自己也会参加。
等到庭院里的人都各自叫人去了，文远这才一躬身：“多谢何长老了。”今天的事情正是他请何曼云出手帮忙的成果，目的是为了暂时把两仪院搅乱。不过文远当时只是想让对方表演一番长老被别院弟子欺负的戏码，却没想到何曼云自由发挥了这么多。
何曼云轻轻笑了笑，满脸兴味：“没什么，整天教书修炼的也没什么意思，能看看热闹正好。”
文远心想这人果然是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他又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对了，那个被打伤的弟子还好吗？”
徐辉并不是这种龙傲天性格的人，今天举止如此反常只是因为中了何曼云的幻术，一举一动都相当于被何曼云所控制，因此何曼云才是最清楚徐辉下手轻重的人。
“他啊，没什么大碍，最多是有点胸闷气短吧。”何曼云挑了挑柳眉。
文远心下松了一口气。他不愿意自己对付两仪院的计划伤害到无关的人，那个弟子也算是因为自己才被打，如今知道那个弟子没受什么伤心里自然好过一些。他暗自决定有时间带点丹药去看望一下那个弟子。
“这么说起来，你还在这里闲着干什么？”何曼云突然问道。
见文远故作不解，她微微眯了眯眼，笑道：“你想把两仪院搅乱总不是为了打一场群架，何况你身为监察自己还打不了架，肯定是有别的违反戒律的事情要做吧？”
“瞒不过何长老。”文远讪笑，行了一礼，“弟子这就准备出发了。”
何曼云看着文远离去，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有些好奇，心想这小子是要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