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不到方向,那就随心而行。
站在人堆里再一次看到祁谨行时,她有那么几秒钟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时,顾曾也投以感激的目光,笑容勉强而无辜。
昨天晚上到底是如何度过的,她脑子里犹如一团浆糊。究竟是酒精麻醉了敏感的神经还是本就不愿意去记得,顾曾也不想去猜。
唯一清醒的是强烈的渴望。
当听到林一森坚定而洒脱地说出“青溪”两个字时,她的心当即漏跳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冲动。她想,对于祁谨行给出的考虑期限,她根本不需要就能作答。
顾曾也拼命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寻找祁谨行白天打过来的电话号码,用排查法找到之后,毫不犹豫地给他发了条短信。
“祁老师,我愿意去综合办公室试试。”她写完之后,脑袋空空,好久才想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她的这种行为“严重扰民”,但是短消息无法撤回,而且她真的真的迫切地需要一份回复来安慰这颗疯狂跳动的心。
所以又草草地补充了一条:“冒昧打扰真的不好意思。”
在等待的期间,她反复地将手机拿起放下,一遍一遍地查收短消息,甚至把垃圾短信一栏也悉数浏览了一遍。他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的,及其简略的的五个字:你考虑好了?
“嗯嗯,我会努力的!”顾曾也立即表明决心,说实话,她担心祁谨行出尔反尔,虽然几率很小。
然后,他再回复,又是十分钟漫长的等待之后。“行吧,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以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看看别的医院有没有招聘,可以考考编制。那你明天带着材料去综合办公室报道吧,上午九点半。”
内心有个小人替她欢呼了一下。顾曾也刚想问需要带哪些材料时,祁谨行已经先一步发了过来,列明一二三四。末尾还跟着一句:晚安,勿回。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那时她才反应过来,身上起了好多的风团,一块一块又硬又痒,后脖颈处尤其难受,她不停地抓,感觉那里像是火在烧一样。
万幸在黑暗的灯光下,没人注意到。顾曾也悄悄地和寝室长何芷萝说了这件事,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药店买万能的开瑞坦。
那天晚上的剩余时光,她服了药,依然不停地在抓痒,到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闭了会眼睛。
着实没有休息好,报到前她还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原想着办完就职手续回去美美地睡一觉,可是一来就遇到了卫计委的某位国家领导前来参观基层医疗的信息化建设情况。
综合办公室的主任金睛是护理出身,楼下护理部还顶着一档子事,忙得焦头烂额。索性就叫她一个新人拿着厚重的单反相机去楼下帮忙拍照。
一群人像是套圈圈一样,省卫生厅的围着大领导,市卫计局的围着省卫生厅的代表,如此下来围了好几圈,顾曾也压根就挤不进去,况且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好意思,只能拼命地踮起脚抓拍几张。
他们在大厅参观完之后,去的第一间诊室是全科诊室,祁谨行是当天的坐诊医生。在几次试图窜进去无果之后,她放弃了,假模假样地拿着相机在边上看拍的照片。
焦虑地等待之后终于出来一大拨人。顾曾也脑袋一探,还有一位男士在和祁谨行交流,看着挺有领导风范的。她举起相机对焦,麻溜地拍了几张,然后乖乖地等着里面那位男士出来之后尾随其后。
“大领导都走了,你拍我有什么用?”祁谨行从后面大变活人,硬生生地把她吓了一跳。
顾曾也抖了抖,差点砸了手上价值好几万的相机,她微张着嘴:“啊?我刚才不是在拍您,我是在拍您旁边的那位领导。”她觉得他有点自恋了。
“那位领导?刚才那个和我讲话的是区卫计局公共卫生科的一个科员。”祁谨行无奈一笑,突然顿了顿,接着说道,“四十来岁,不过看着是挺有领导风范的,下次我跟他说说,有个小姑娘把他认成了领导。”他看着她,脸色苍白,两颊有些病态的潮红,嘴角一个突起的疙瘩像极了被蚊子咬的包,脖子上几处小红点清晰可见,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那区卫计局的干事对我们来说也是领导啊。”顾曾也嘀咕一句,转头去追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