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老师好!”
“同学们好!”“坐下!”
像这样的对话,每天要发生好几次,具体几次取决于上课节数。一天5节课,10天50次,一个月刨去2个周末,25天共125次,一年刨去寒暑假,300天,共1500次。哇!好多。
这种对话变成了一种形式,不疼不痒,机械般的,发生。
嗯,本来也是一种形式。
但是如果在一个有活力的班级,什么小事儿都能翻出花来。
小孩子喜欢一个人,非常明显,更不得整个人粘在你身上,哦不,身边。同样的,如果讨厌一个人,更明显,恨不得用尽全身的调皮气死你。
丑房的同学们就是这样。
最近大家不知怎么特别不喜欢数学老师,除了丑房,咳咳,大概是因为数学题变难了,而且老师又不惯着大家,总是骂大家,不仅骂,还打,用她那尖尖的高跟鞋踢人,丑房是没体验过,但是大部分人都体验过。
然而,众所周知,没有改进方法的打骂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让孩子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大家不知道怎么改进学习方法,又挨打挨骂,索性就不好好学了呗,放飞自我,方能解脱。
关键是老师并不自知,以为像班主任那样严厉一点就能有好的效果,反正都是为孩子好嘛。殊不知,她并没有真的做到为孩子好,只是徒增厌恶与反叛而已。
要说到底怎么挨打挨骂了,那个,还记得“顾先生”么,就是这位老师起的名号。
要说挨打嘛,丑房虽没有被踢过,但是也曾承受过灯管之苦。
那是什么节日来着,中秋节?不对,穿着厚厚的衣服,可能是,元旦?也不对,元旦一般都在学校过的,哎呀,不管什么日子啦,反正现象就是放了个假,布置了好多作业,结果没有一个人做完,对,全军覆没,包括丑房。
这下把老师气的不轻,晚自习开始补作业,做完了要拿给她看,她呢,拿着一根很长的灯管,坐在那里,脱下鞋,烤着暖气片,等着我们给她看作业。
后来怎么开始的丑房记不清了,反正印象里的画面是,同学们一个个的过去,被她那些灯管打腿,打后背,少几页就打几下,声音挺响的,甩起来能听见从空气划过“咻”的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打在身上,过个零点几秒隐隐感觉出从皮肉感官器上发生的生疼的信号,但是穿的挺厚的反正也打不出伤痕来,就是有点疼罢了。
后来,打“顾先生”的时候灯管就被打折了,然后半根灯管打,用力更重些,再后来就是用脚踢。
幸亏丑房作业补得快,不然被人用脚踢丑房会很生气的,感觉是件很没有尊严的事情,姜妈妈都没有这样过。
丑房本来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老师,老师确实布置作业了,大家确实没有做,惩罚是肯定的,不管怎么罚,也都是方式方法而已。
但是,有些小事让丑房也开始无法继续尊重这个老师了。
这个老师啊,刚开始是丑房的代理班主任,那时候感觉她年轻漂亮,身材苗条,声音好听,特别有责任心,印象还蛮不错的哦。
特别是她也经常表扬丑房,丑房觉得也还好啦,正常操作。
但是,她竟然给丑房布置比别人多很多的作业,嗯,就是这次没错了,那些作业是老师把自己的辅导书给她,让她写,别人都没有的哦,就是丑房语文课上经常在黑板上抄的那本数学款。
丑房是个要求公平的同学,对于这种,丑房只想说,我不想写。
所以,结果就是被打咯。
但是丑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别人也都没写作业。
不管怎么说吧,这件事大概是引起了众怒,因为连学习委员都没有写完作业,大家并不觉得自己有罪,然而还是要接受惩罚,这也许不能忍,就算表面忍了,心里也不能忍。
在这点上,大家相信丑房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并深信不疑。
从此大家不喜欢学数学,而丑房,依然有着骄傲的成绩单。
老师喜欢拿着丑房的练习册给大家讲题,讲着讲着,或许大家开始听不懂了,就不听了,然后开始乱说话,老师为了维持纪律,往往一手拿着小教鞭,一手拿着练习册,左右交换着往讲台上摔。
丑房惜书惜笔惜本是出了名的,每到这时,丑房就担心的瞅着自己的练习册在那里摔啊摔,然后下课后拿着练习册在皱成一片甚至烂了的地方抹啊抹,粘啊粘,压啊压。然而老师,好像并不以为意。
其实这件事也还好啦,对于丑房这种好脾性,老师毕竟是教书育人,有恩于人的老师,丑房觉得,小事一桩啦。
但是还有件事,丑房也还挺有印象的,就是元旦的前一天。
每到元旦或者喜庆的节日,丑房班里的同学们都会自发的竭尽全力把班级布置的漂漂亮亮,完全不用筹集班费什么的,各自凭自己的能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想法的出想法,共同设计出一个美丽的教室,让人看了就开心不已。
走读的同学会从校外买一些装饰品,或者别人出钱帮买,比如拉花,彩带,剪纸,气球,彩喷,雪喷,仿佛要把小商店里所有样式的物料拿来装饰,不过,怎么布置还是要布置一番心思的,这时候一般是班级的所有女生还有班干部自己平时比较活跃的同学一起来商量,最后各自分工,每个人都会出一份力。
那天晚上,老师跟女生一起坐在那里拆拉花,挂起来之后,在灯光的映衬下,整个教室都是红色的,特别好看,老师说“真好看,你们在哪买的。”
“在外面买的,距离这里2里地,骑车很快就到了。”
“真好,我给你们钱你们帮我买吧,挂在我房间,一定很好看。”
“老师,等元旦过了把这些送你吧。”买拉花的蒋春艳说。
“真的吗,小艳?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老师,等过了元旦就拆给你。”春艳乖乖得说。
其实班里大多数同学对老师还是很尊敬的,不过只是心里隐隐的觉得别扭,又想要调整氛围罢了。
“好!那我就等着啦,反正你们也没用了,哈哈。”老师开心的像个孩子。
元旦是大家最开心的节日,不仅是跨年,而且是唯一一个大家可以一起嗨皮的开心日子,唱歌跳舞,打快板说相声,练武术演小品,个个在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观看节目,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完事之后,大家开始恢复教室归置,搬桌椅的搬桌椅,拆东西的拆东西。
这时候,卫生委员单星星特地过来,用她那宏亮的嗓门儿告诉大家:“刚班主任说了啊,拉花可以不拆,挂几天喜庆喜庆,庆祝我们虚长了一岁!那谁,罗广浩,下来,先别拆了!”
“哈?这是数学老师让拆的啊!”
“啊?她干嘛让拆啊,她这也管啊。”星星一贯强硬的说。
“好像说要拿走来着……我不知道,反正是他们让我拆的。”罗广浩一脸无辜。
“我让拆的,蒋春艳说给我了,那个罗广浩,等会儿拿我房间里,我有事先走了啊。”老师刚进来听到说拉花的事儿,交代了一句,拿起书就走了,也不懂回答。
单星星全程看着她,从她进来说话到离开的背景转过门口,眼里是说不清的表情,张着嘴巴,整个人愣愣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等背影不见,星星像刚反应似的,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桌子腿,“拿你妈啊拿!”
大家都晓得星星的厉害,寻找身边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罗广浩站在窗台上,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无辜而尴尬。
“哟,怎么了这是,这么好的日子,谁惹我们星星生气了?”班主任恰好过来,立马察觉到气氛不对,笑呵呵的说。
“没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