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的执行能力还真是不错,可能他自己也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没过多久,就带着曲非烟出现在老吴的面前。曲非烟见到老吴,也是非常高兴,不过小丫头嘴上还是很不饶人,像一只傲娇的小孔雀:“你怎么才来?我在这里等得快要生锈了!”
老吴哈哈一笑,道:“我也没说什么时候会来找你们吧?不愿意等的话,你们两个继续自己闯荡也就是了。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两个在江湖上的名气可是不小,到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吧?林兄弟的外公和舅舅们,对你是不是也很热情?”
“也没有啦。”曲非烟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王家一门对她确实像对待外孙媳妇一般,闹得小姑娘很不自在。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城,来到无人之处,老吴说道:“林兄弟,你先出剑吧,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如何。”
林平之应了声“是”,拔剑在手,向老吴一礼,便举剑进攻。老吴一边以松风剑法迎击,一边观察。林平之的进步还是相当喜人的,他的习武资质,固然不如令狐冲那么高绝,但也没有岳灵珊口中那么不堪,至少是中等偏上。经过两大高手的真传,又在江湖上打滚这些日子,林平之现在已经进入一流门槛,唯一欠缺的也就是生死搏杀的经验。不过这个没有办法,这个是连老吴本人都欠缺的。
接下来是曲非烟上场,她练的是双剑,老吴本人很少使用双剑,但天下武功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指点一下小丫头还是不费力的。小丫头属于心灵手巧的类型,恰恰不符合左右互搏的条件,老吴也就没有多事,只是按照正常的方式教学。论起习武资质,曲非烟只在林平之以上而绝不会在他之下,但是她的刻苦程度却远不如林平之,且因为年纪尚小,再加上男女之别,眼下她还不是林平之的对手。不过老吴还是极力称赞她的进步,说她未来大有可期。
兴致上来,老吴让他们二人联手,要看看他们的配合。二人三剑围着一个人猛攻,威力确也惊人,如果换做金盆洗手大会之时的老吴,恐怕也会手忙脚乱。但此时的老吴早已今非昔比,一剑抵三剑仍然游刃有余。
战后,老吴当然不会吝惜几句赞赏的话语:“林兄弟武功已然登堂入室,比那余沧海也不差什么了,单打独斗之下,不敢说必胜,至少也有七八成胜算。唯一欠缺的是生死搏杀的经验,真要与他对决,记住‘谨慎’二字,对你没有坏处。非非进步也很明显,继续下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武林中比你更高强的女子高手恐怕不多,华山宁中则和恒山定闲都未必是你的对手。”
曲非烟欢呼雀跃,林平之则只是冷静地称是,可以看出他们二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老吴说道:“下一站,我打算去嵩山看看热闹。那嵩山大会,与我其实关系不大,但非烟和嵩山派有仇,去了解一下没有坏处。然后就是平之,你和嵩山派虽然没什么瓜葛,但余沧海估计不会缺席大会,那里倒是你的一次报仇机会。”
二人闻言,全都点头应是,林平之道:“我们本来就是要再跟兄长一起行走江湖,大哥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哪怕没有利益相关也是一样。”
三人不再废话,一起向嵩山进发。洛阳离嵩山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三人即便是走走停停,也没用几天就到达嵩山脚下。老吴曾经三上少林(其中一次没进大门),但没去过嵩山剑派的驻地,二小同样也是不认得路。三人在登封县城住下,打听并派大会的日期。左冷禅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大会,自然不会有任何隐瞒,三人毫不费力便得知了所有详情。
大会当天,三人来到嵩山派,也没有出什么风头,就混在人群之中,以江湖散人的身份上山。此次大会吸引了上千江湖散人前来,老吴三人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随着前来凑热闹的散人越来越多,大殿中已经站不开,连院子里也站满了人,后来者已无插脚的地方。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聚会,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群豪中有人大声道:“不用客气啦,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左冷禅道:“由此更上二百步,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咱们布衣草莽,来到封禅台上议事,流传出去,有识之士未免要讥刺讽嘲,说咱们太过僭越了。”
群豪纷纷说道:“咱们又不是造反做皇帝,既有这等好所在,何不便去?旁人爱说闲话,去他妈的!”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老吴心中暗乐,不知左冷禅是不学无术,还是故意装糊涂,这皇帝封禅,大多是去泰山,泰山自古以来便是五岳之首,自然是皇帝封禅的首选。而这嵩山,也别说,还真有皇帝来封禅过,不过那个皇帝比较另类,不是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则天大圣皇帝”。没错,就是那个华夏唯一正史承认的女皇武瞾,武媚娘!
众人来到封禅台上,武周时期的建筑,此时却毫无破败之相,显然是近期有人修缮过,不用问,一定是左冷禅的手笔,不免欲盖弥彰,反而令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
三人混在人群之中看热闹,台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相互客套,勾心斗角。左冷禅自然是表演得最卖力的一个,先是和少林方证、武当冲虚假客气一番,然后在上面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讲话。
只见他先是招呼一声:“众位朋友请了。”聚拢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一派的好日子。”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显然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托儿”在答话。
左冷禅又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