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鳄神已经做好重伤甚至丧命的准备了,云中鹤和他一向不睦,没有帮忙的打算,左子穆和木婉清更是恨不得他立刻死在老吴手里,叶二娘却不能眼看着不管。她自忖武功未必及得上老吴,让南海鳄神三十余招碰不到衣角还好说,用头顶和后背硬接掌力无论如何做不到。既然动武没有把握,那就只能动嘴了,叶二娘上前一步道:“这位是吴先生是吧?。。。”
不等她继续说,老吴立即斥道:“滚,叶二娘,你算什么东西,赶紧滚的远远的,别在我眼前碍事!”
可是此时叶二娘怀里还抱着左山山,左子穆哪能让她就此离去,赶紧连声求饶。老吴主要是对这一版本的叶二娘感到恶心,对左子穆还不算特别厌恶,于是说道:“叶二娘,你现在把孩子还来,我今天不杀你。要不然,哼哼,别人怕你那个姘头,我可不在乎。我还不怕告诉你,我平生就讨厌那帮秃驴,他护不住你。”
此时,远处传来尖锐哨音,云中鹤见机叫道:“老大来了!”飞身远遁。
南海鳄神也想走,但是三掌之约未完成,又不敢轻举妄动。老吴挥手道:“岳老三你也滚吧,欠我三掌留到下次,可别忘了!”
叶二娘听老吴之前的言语,心下震动,这“秃驴”二字乃是对佛门僧人特有的侮辱性词汇,语中暗示叶二娘的“姘头”是和尚,这可是她内心的隐私,其余三大恶人都不曾知晓。她顾不得哨音召唤,颤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老吴嗤笑一声,“左先生你来告诉她。”
左子穆不敢反驳,于是介绍道:“这位是吴先生,自称是情报贩子,天下的事情全都知道。”
“全都知道不敢当,比一般人知道的多点儿是一定的。”老吴说道,“比如你那个姘头的身份,你们两个的仇人身份及下落,还有你们两人的私生子的身份下落,我就全知道。”
“你知道我儿的下落!?”叶二娘突然尖叫,“快告诉我!”
“凭什么?”老吴斥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叶二娘急忙回答:“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对了,这个孩子,我还给你。”
老吴说到:“别搞错了,你还孩子只是我不杀你的条件,而且只是今天不杀。我看到你就感到生气,还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叶二娘还未答话,左子穆忍不住了,连连告饶。这个时代的人,不到二十岁娶妻生子是很正常的,三十得子已经是非常晚的了,左子穆这种老来得子的,更是宝贝得不得了,如果这个孩子有所闪失,比要了他的老命还痛苦。故尔左子穆这个受害人家属,如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般,为犯罪人求情,生怕叶二娘鱼死网破之下,伤害山山。
老吴现在还真狠不下心来,可他深知,一旦无条件退让,就有让对方变本加厉的可能,于是继续强势地发话:“既然左先生给你求情,叶二娘,如果你现在把孩子还给左先生,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叶二娘之前没说话,是因为深知自己说话,恐怕还不如左子穆说话有份量。现在老吴松口,她立即抓住这一线希望,赶紧把山山交给左子穆。左子穆接过孩子,向老吴千恩万谢,老吴摆手让他退下,面向叶二娘,问道:“三国年间,有个周处勇除三害的故事你听说过吧?”
这个时代的女子,普遍学问不高,不过“除三害”故事流传甚广,叶二娘还是听说过的。见她点头,老吴继续说:“既然听说过就好,我的要求,就是让你效法周处。我也不要你上山打虎、下水捉蛟,你就除了‘无恶不作’这一害就行。你从此多做善行义举,什么时候你的侠名传天下,再来找我。当然,偷孩子这种事,只要你再做一次,下次再见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你儿子的消息,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了。”不等她答话,又继续道:“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你的实质损失等于没有,如果日后行善反而是你的收获。”
叶二娘略一思索,立即明白老吴所说不错,虽然自己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知道儿子的消息并飞到他身边,但老吴显然不可能立即告知。二十多年的煎熬都已经忍过来了,后面几年至少有个努力方向,是可以抱着希望奋斗的。
她向老吴行了一礼,也不再去找其他三恶,转身飘然离去。
老吴见她远走,不理左子穆和木婉清,对着周围说道:“几位看够了吗?何不出来一见?”
只见四周转出四位黄衣武官和一位宽袍中年,左子穆却认得他们,赶紧抱着儿子向四周一礼,说道:“原来是大理褚、古、傅、朱四大护卫到了,这位阁下是高君侯么?在下无量剑左子穆这厢有礼。”
朱丹臣回了一礼,高升泰和其余三卫并未理会。高升泰正要说话,忽听得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叫:“木姑娘……木姑娘……你还在这儿么?南海鳄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木姑娘!拜不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没事吧?”正是段誉的声音。
大理五人齐声欢呼,左子穆却脸现尴尬,木婉清则晕倒在地。左子穆无言向六人拱了拱手,抱着孩子飘身离去。高升泰向老吴道:“吴先生,借一步说话可好?”
老吴知道,他们只是不想让段誉尴尬,于是伙同四人离去,只留下朱丹臣暗中守护。老吴早就知道他们五人会来,所以小地图的雷达一直没关,故尔他们刚到时就发现了。但他们几个不知道,自然认为是老吴实力高强,耳聪目明,五人行踪没能瞒过老吴的感知,心中对老吴的实力向高处估计。
估计一下段誉应该听不见了,高升泰向老吴说道:“吴先生巧妙化解,令叶二娘弃恶向善,实在是功德无量。”大理国佛教盛行,高升泰和四大护卫虽然并非佛门中人,但环境熏陶下,多少也受些影响。
老吴答道:“高君侯谬赞了,我也只是拿住她的心魔尽力一试,效果如何还要看将来。如果她执迷不悟,继续为恶,我今天的举动也许是放虎归山也说不定。”
两人不想无意义地商业互吹,老吴问道:“几位接下来想要如何?叶二娘虽退,还有三大恶人在大理境内横行,想来作为大理朝中之人,几位不会放任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