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听他言来,倒似不假,这便如何处置?”
便在此时,大厅的落地长窗之外忽然有个孩子声音叫道:“爹爹!”
张翠山心头大震,这声音正是无忌,惊喜交加之下,大声叫道:“无忌,你回来了?”抢步出厅。
老吴低声喝了一声:“蝠王!”韦一笑应声而出。他的轻功举世无双,反倒在张翠山之前先出,等到张翠山及其余众人随后跟出,韦一笑已经和一个挟持着孩子的蒙古军交上手了。别人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还不好插手,殷天正情知那孩子必然是自己的外孙,顾不得其它,立即上前夹击。
老吴知道,那人虽然是蒙古军的装束,但真实身份应当是玄冥二老中的一位,只是不知到底是鹿杖客还是鹤笔翁。但他二人从来是焦不离孟,另一人八成也在四周埋伏,立即暗中戒备。
鹰王蝠王联手,实力自然在对方之上,可是二人投鼠忌器,怕对方伤害孩子,一时倒也难以取胜。果然如老吴所料,未等张翠山加入战团,就有另一名蒙古军装束的高手突然蹿入战场,伸手就向殷天正偷袭。这下正中老吴下怀,脚下凌波微步一闪,手中出手如电,一阳指立刻在他身上连点数道大穴。场中那人一惊,露出了破绽,韦一笑和殷天正抓住机会,寒冰绵掌和鹰爪力先后制住他的要害,也将其生擒。
在场众人见到三人的身手,短时间生擒强敌,无不惊叹,心中的戒备之情又提高了数个层次。
张翠山顾不得惊讶,赶紧上前拉过儿子,此时殷素素也听到动静赶到当场,一起抱着儿子就好像生怕他再次消失。
张翠山向众人谢道:“岳父、韦前辈,多谢二位救回无忌,还有吴教主,多谢贵教援手之德,张翠山铭记在心。”
老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先检查一下孩子,不要留下什么暗伤后患才好。”
张翠山依言给张无忌检查,刚才心情激动还没注意,这一检查,立刻发现孩子身上温度不对。张翠山夫妇大惊,赶紧详查,只发现张无忌背后有个掌印,颜色、温度均与身体其它部位不同。二人不知如何救治,立即向张三丰和殷天正求助,张三丰过来详细检查后,对两名俘虏说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二位和那百损道人如何称呼?”二人闭口只是不答。
张三丰又向众人道:“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贫道寿诞,承蒙各位赏光,武当实在是招待不周。眼下我这小徒孙身受重伤,贫道急需为其治疗,无暇接待各位。不如各位暂回,原定计划不变,还是三个月后,武昌黄鹤楼一会。”
何太冲、空闻、崆峒五老等人你看看我我看你,他们自重身份,眼见张无忌受伤是真,也不好赖着不走。西华子那草包跳出来吼道:“什么三个月后,休想借故拖延。今天不说出谢逊的下落,我们绝不离开!”
张三丰皱眉道:“铁琴先生,你也是这个意思?”
何太冲脸色发黑,他心中当然愿意立即逼武当派低头,但眼下这个局面,虽然说不是心里不甘心,但如果说是的话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暴露出他堂堂昆仑掌门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于是他只得喝道:“西华,回来!”
事实证明,只要西华子不出洋相,丁敏君也没到场,其余人多少还有点顾及脸面,一大群人不情不愿地离开武当,包括老吴一行人在内,只有殷天正父子作为患者家属留在了山上。离开武当派之后,众人并未四散回家,而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何太冲首先道:“今日武当有事,我等给他们一个面子,暂且容让他们一次。但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下一步该如何行事,诸位有什么意见?空闻方丈,这里以您的年纪最长,身份最高,还请您给大家拿个主意。”
“这个么。。。”空闻方丈瞬间哑壳。不得不说,在金系所有作品当中,少林派虽然一直是作为正道代表和魁首的存在,可是格局层次还是存在高下之分。不说之前的北宋,就是之后的明清两朝,少林也比元朝更加“高端”。空闻的武力高低暂且不提,就说他作为方丈的办事能力,与历代方丈完全不能相比。既无玄慈那种担当和气度,也无方证那种手腕,甚至连晦聪那种圆滑都没有。少林寺在他的手里,成为了六大门派之一,听上去好像仍然还在第一集团,并不丢人,可是纵向对比一下,除开这里,金系世界的少林何时能有五家门派能与之相提并论?恐怕能有两家就算多的了。更别提这里还有一个声势隐隐在少林之上,那个崇拜“不知哪路毛神”的明教。
空闻身边还有两位师弟,其中的空智接口说道:“谈到谢逊,应当是明教的人吧?那么这位自称明教教主的吴施主,你对此事又有何见解?对谢逊的所作所为又有何解释?”
老吴正在看戏,听到空智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头上,也不慌张,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其实本教主接位的第一天起就考虑过。首先声明一点,那谢逊虽然是明教中人,但是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本教主至今还从未见过他本人的面。对于他是善是恶,也只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一二。不过各位放心,明教之中还没有鼓励信徒滥杀无辜的教义,如果他真的是作恶多端,就算各位不去追究,本教的教规也不会轻饶于他。”
“至于另一点,方丈刚才在山上说令师兄空见死在谢逊手里。这个我不敢断言说不是,但据我所知,空见禅师的武功应当比谢逊只高不低吧?怎么就会死在谢逊手里?如果是反过来,谢逊死在空见手里,我倒是还更相信一些。”
空智道:“空见师兄当然比谢逊武功高,但谁知道他谢逊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暗中加害,反正师兄是死了,谢逊还活着。”
这话猜的倒也不假,谢逊当初的手段确实有些卑鄙,但老吴却不会那么容易承认,说道:“那么三位,你们又是从谁口中得知,空见禅师是死在谢逊手里,而谢逊又用了卑鄙手段,难道是你们亲眼所见?”
空智道:“我们要是亲见,又岂能容那谢逊得手?当日师兄死在洛阳,旁边写着‘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看到的人却是极多。”
老吴道:“既然写的是‘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那你们去找成昆算账去呀,找谢逊干什么?”
空智道:“你是在装傻还是在戏弄于我?谁不知道,谢逊在江湖上滥杀无辜,每杀一个人就留下字迹,‘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师兄身边也留下了这几个字,当然说明他也是谢逊杀的。”
老吴摇头道:“这事情我倒是没听说过,是谢逊亲口告诉你的?抑或是成昆?”
“这个。。。”空智也有些拿不准了,“是大家都这么说。”
老吴道:“可别告诉我是你们猜的,那样的话可做不得数。”